第866章 她是我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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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冬至過後就是年,冬至一到,天氣果然都驟然變了。
前頭只是寒風凜冽,空氣是乾冷乾冷的,後面就開始陸陸續續地下雪了。
趙宛舒在後山種了不少草藥,有些是需要精細護理的,故而她連忙組織著人取了前頭特地留下的麥稈一層層地鋪在草藥上隔寒。
好在,她早就預料到冬日裡天氣冷,故而種的不少都是耐寒性的藥材,故而倒是不妨事。
冬日裡店鋪裡的生意倒是陸陸續續的好了起來,兩個滷肉鋪都忙不過來,而藥鋪也是如此。
冬天不少人容易感冒風寒,趙宛舒特地提前儲備了些應對的藥物,倒是還賺了不少錢。
趙宛舒琢磨著蕭承煜也快回來了,而柳慶雲所說的王府中的人卻還不曾來,她也不著急,只自顧自地忙著。
在結束了製藥後,她還特地抽空去準備做燻肉。
北地其實吃肉乾比較多,燻肉其實南方更愛吃些。
趙宛舒口味有些偏南方,故而她也想做些燻肉,而且她做得還不少。
既是要做,難免親眷走動時需得送些。據她所知,柳夫人就是南地的,應該很是愛這個口味的,她幫助她家良多,趙宛舒也想謝謝她。
趙宛舒買了頭豬。
她家滷肉鋪現在需要的量大,比起直接買肉,有時候買一頭豬會更划算,所以她更相熟的屠夫家買了頭豬,人家自是料理好就給送來了,肉都按照要求分割得漂漂亮亮。
醃肉也很是好做,用是八角桂皮等物磨成粉混著粗鹽和酒揉搓,然後晾曬乾,就掛在架子上,用溼松枝混著橘子皮用煙火熏製幾日,等到變成金黃色就成了。
蕭承煜回來那日,剛好在下了一場大雪,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趙宛舒聽說他回來,特地帶著蕭韶光去鎮上迎他。
路上堆積了不少的積雪,兩個人披著斗篷跌跌撞撞走過去的。
因為下了大雪,前頭鄰村就有個趕車的,連人帶車翻進了溝渠裡,車上好幾個人都受傷了,鎮上醫館都很是忙碌,故而最近大家去鎮上都寧願冷這點走路過去,也不敢坐車。
好在路途也不遠,兩人慢慢吞吞的也就比平日多花了半刻鐘。
鎮上的青石路板倒是清掃得很是乾淨,街上也比往日冷清了一些,路上有賣糖葫蘆的,其實就是山楂外面包著紅糖,但紅豔豔的很是喜慶,小孩子就很是喜歡。
趙宛舒給蕭韶光買了一串,就領著他回了小院。
院子外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拉車的是兩匹矯健俊挺的白馬,還有隱在巷子裡的幾位身姿挺拔的侍從。
趙宛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蕭韶光卻是早早就跑到門邊。
門並沒有關緊,他興奮地推開就高聲喊道:“哥哥……”
等到見到院子裡的人時,他不由愣了愣。
院子裡的人也往外頭看,見得蕭韶光和趙宛舒,其中一個人揚了揚眉頭,聲調低沉又優雅,“當真是趕巧,我們才說趙大夫,這人就來了,我們這可是運氣好啊!”
蕭承煜從桌邊站了起來,他快步走了過來,低眉看著趙宛舒,關切道,“阿宛,這天冷,你怎麼來了?”
“前兒個你說今日回來,我這不就想帶著小光來給你驚喜嘛!”趙宛舒說著,就探頭往蕭承煜身後看:“你有客人?”
院內桌上放著精美的茶具,顯然是在烹茶。
桌邊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她還是認識的,就是曾經在天祥樓有過一面之緣的晏鳳樓。
另一位有些眼熟,她卻並不認得。
那位少年比晏鳳樓要年輕幾分,但兩人的眉眼有五六分相像,想來是兄弟。而且,兩兄弟都是俊美精緻那一掛的,只是比起晏鳳樓的邪魅,他是那種少年的正氣和俊俏。
見到趙宛舒,那少年略略抬起眼皮覷了眼,然後眉頭就蹙緊了:“她就是那大夫?”
晏鳳樓展開扇子,極其風雅地扇了扇,笑眯眯地道:“可不是。早知道有這份緣分,當日我就該把趙大夫請了去,也好過讓母妃耽擱到今日!”
晏臨樓上上下下打量著站在蕭承煜身邊的趙宛舒,越看心裡越是沒底。
他抿唇,出言不遜道,“你們莫非是誑我?就她?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沒及笄的黃毛丫頭!她能有什麼大本事?”
頓了頓,他對趙宛舒道,“你過來,我有些話問你。”
趙宛舒知道他們是燕王府的人,她也不惱,而是看向蕭承煜:“這是來尋我的?”
蕭承煜揉了揉眉角,“算是吧!”
其實,這次他們既是來尋趙宛舒的,也是來尋他的。
“你若是不願,咱們可以不去。”這句話,蕭承煜是壓低了嗓門在她耳邊說的。
他是不想讓趙宛舒為難的,若是她不肯,他自是會護著她的。
趙宛舒揚了揚眉頭,她知道蕭承煜在燕王府做事,她也不想他為難。
再來,她也有些本事,沒那麼心虛。
故而,她對上晏臨樓的目光,小聲笑道,“恐怕,沒那麼容易。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燕王府怕也是圖窮見匕首了,這才疾病亂投醫,哪裡能善罷甘休。
她抖了抖披風沾到的雪,慢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何事?”
待得到了近前,晏臨樓見她瞧著愈發年幼,眉頭就皺得愈發緊了,“你多大了?”
趙宛舒笑了笑,“公子,初初見面就問姑娘的年齡,可不是禮貌的行為。”
“我問你,你答就是。哪裡來得那麼多廢話!”晏臨樓語氣裡藏著傲氣和威嚴。
趙宛舒攔住了蕭承煜,輕輕勾了勾唇,“翻年就及笄了。那麼,公子尋我又是何事?”
晏臨樓橫眉倒豎:“那就是十四?十四歲,“這瞧著都沒斷奶吧!江家和辛家是有毛病吧?推薦這麼個小姑娘家家!”
“居然說定然能給母妃看好!??真是豈有此理!存心耍著我好玩是不是?回去,我定然饒不了他們!”
他邊說,邊氣憤至極地拍桌,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倒,茶水都流了一桌。
趙宛舒微微眯了眯眼眸,此言斷定了心中所想。
果然這事兒跟江家脫不了干係,想來是江夫人為了給江逐月出氣所為!
晏鳳樓以扇面遮住嘴角,一雙瀲灩生光的桃花眼眼波流轉,“誒,四弟,話可不能這麼說的。都說人可不貌相,你可別看這趙大夫年紀輕輕的,聽說人家的醫術可沒外表這般稚嫩。”
“據我所知,宛城的柳慶雲就曾得絕症,聽說是什麼腹記憶體石,經趙大夫妙手,還真有拉出石頭,一時在宛城還淪為傳奇。”
“要知道,前頭柳家可只一心想請了顧神醫來看診,最後因為請不來,江家還給請了顧神醫的徒弟過去,都成了這位趙大夫的手下敗將。而今,柳大儒可是頗為感激趙大夫的!”
“當真?”晏臨樓歪了歪頭,將信將疑。
趙宛舒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晏鳳樓笑容愈發妖異,“這裡頭的事兒可[紅旗小說 .honqibook.]多著呢!這次辛家會舉薦她,就是因為她治好了姻親的肺癆。聽說前陣子理陽侯家的那位也來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藥罐子……”
說到這,他打量著乖乖巧巧的趙宛舒,面容更加和善,“趙大夫,你可真是出乎我意料啊!當日,是我錯把珍珠當魚目了,失敬失敬啊!”
他坐著,收了扇子,朝著趙宛舒拱了拱手。
趙宛舒哪裡聽不出他話裡的打趣,只不卑不吭的回道,“您誇讚了,實不敢當,只是運氣罷了。而且,葉夫人也不是什麼肺癆,不過是以訛傳訛。”
“再來,我的醫術也沒傳奇,就是剛巧有這緣分,也是這幾位福澤深厚。再說,這醫術之道,博大精深,我才疏學淺,還有許多要精進的地方。”
晏鳳樓:“趙大夫這就謙虛了。如今您的大名可是傳到了燕北城了……不過,我很好奇,你這醫術到底是與誰學的?”
趙宛舒知道,她用來敷衍別人的那些話,可不一定能夠瞞得過這些人的耳目。
故而,她只澹澹道,“算是機緣巧合吧!兩位公子來尋我,怕也不是好奇這個的吧?”
晏鳳樓轉向晏臨樓,“四弟,你如何看?不管如何,我們可人也來了,這人也是見了的,母妃的病況如何,你是比誰都清楚的。你打算如何做?”
這位畢竟是王妃的嫡親子,晏鳳樓便是佔了個長,也是要問問他的意見的。
晏臨樓把方才的對話都聽進耳中了,現下他也頗為煩躁。
他狐疑地睨著趙宛舒,“以你之能,真能治好我母妃?”
趙宛舒搖了搖頭:“沒見到病人前,任何打包票的話我自是不敢說的。”
“再者,這看病也是要看醫緣的,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晏臨樓咬了咬牙,他不樂意聽這些話,冷冷地望了趙宛舒半晌,見她絲毫都不退讓,不由沉下了眸子。
他剛要說話,就見一直沒言語的蕭承煜出面了,“世子,阿宛本就是一介姑娘,當然比不得府中醫術精湛的御醫。您若是不信她,還是別請了她去。”
“您方才也說了,是江家和辛家出面舉薦的。但江家與她有些仇怨,怕是這舉薦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可能也有借王府之手給她難堪的。”
“所以,方才我不建議您尋阿宛去。”
“江家為何為難她個小姑娘?”晏臨樓聽著一怔,不由問了出口。
趙宛舒卻是驟然反應過來,難怪她方才見得晏臨樓覺得眼熟,此刻聽得蕭承煜口中的稱呼,她才恍然大悟。
眼前這位少年,竟然是燕王府世子。
也是當初穿越之初,叫江逐月刁難的元兇。
那時,就是原主避開了災禍,闖入的就是這位世子的房中,然後惹得他尋原主,這才惹來一系列的禍事,才有了她的借屍還魂,死而復生。
原主當時心中恐懼,不敢多看府中貴人,只是粗粗的看了眼,故而她也就只有一個輪廓,對燕王世子也就是個稱呼的印象。
直到此刻,她才對上號。
她目光逡巡著打量晏臨樓,心裡一瞬間五味陳雜。
這位就是元兇之一,但要說原主的死與他多有關,卻也不是,只能說他只是個引子……
晏臨樓聽得雲裡霧裡,倒是晏鳳樓一點就透,他以摺扇拍了拍掌心,恍然道,“哦……就是那位啊!當初跟江家真龍假鳳那位啊!”
“原來就是你啊!”
他很是驚奇地望著趙宛舒,又想起以前見著的模樣,他託著腮幫子道,“倒也是,我說怎麼瞧著也是要及笄的人,個子卻比旁人要矮,原來是當年在邊關吃過苦的啊!也是難為了你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意味深長了起來。
晏臨樓的反應更加激烈些,他驀地站了起來,瞪圓了那雙桃花眼,指著趙宛舒,臉色都漲紅了,半晌,他才吐出了句,“你——竟是你!”
“你居然在這裡!”
“你,你……”
他話語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趙宛舒彎了彎眉眼,“是,世子。”
晏臨樓想起當日的情景,不禁咬緊了牙關,“我還正要尋你來著,你倒是好,可真是會躲!這下可是叫我抓到你了……”
說著,他衝上來就要抓趙宛舒。
蕭承煜眼疾手快,先一步抓住了晏臨樓的胳膊,他蹙了蹙眉頭,冷冷澹澹道,“世子,你要對我未婚妻做什麼?”
“什麼?她是你的未婚妻?”晏臨樓不敢置信,幾乎是跳起來的,指著趙宛舒的手指頭都在顫抖,眼底都是驚愕,重複道,“你居然跟她有婚約?”
“蕭承煜,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父王給你指婚,讓你娶我家庶妹,你都不樂意,眼光高得很。”
“結果,放著大好的前程你不要,如花美眷你也不肯,結果竟娶這麼個農女,你到底怎麼想的?”
蕭承煜面色冷凝,他不悅道:“還請你慎言!阿宛很好,我能遇到她是我的福分!還請您莫要埋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