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闆娘說出她爸要見我之後,我才想起來今天早上我做了什麼事情,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老闆娘手機響,我以為是自己手機來電話了。

所以我在電話裡把老闆娘的爸爸給罵了。

我擦。

不會吧。

我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都蚌住了,心裡一萬個不想去見那個頭髮灰白,氣質一絲不苟到令人畏懼的中年男人,於是抱著僥倖心理的對老闆娘試探問道:“不會吧?”

老闆娘多聰明的人,瞬間聽出了我的推脫,反問道:“你不想見我爸?”

“沒有,沒有。”

我立馬否認,然後硬著頭皮問道:“什麼時候見?”

“今天晚上,在我家。”老闆娘回道。

老闆娘的聲音悅耳動聽,但是在我聽來,無疑是天上下刀子,感覺這是一場針對我的鴻門宴,但是又不能不去。

糾結的半天,我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

老闆娘問:“要我接你嗎?”

“不用。”

我咬了咬牙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

我頓時唉聲嘆氣起來了,這個時候也沒心情去想今天被李輕眉毒打一頓的事情了,而是發愁的想著今天晚上該怎麼辦。

怎麼想,怎麼覺得發慌。

老闆娘雖然很少跟我提她家裡的事情,可是我也知道老闆娘家裡基本上都是走仕途的,走仕途的人眼光都高,而我一個給人開車的小司機。

要學歷沒學歷。

要背景沒背景。

我這種小人物能進人家的眼嗎?這不得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張西望的得被人笑死?隨便什麼問題,我都回答不上來。

問我什麼學歷,我咋說?高中?

問我家幾套房子,我咋說?三間大瓦房,我爸媽親手燒製的磚蓋的?

問我工作,我也沒辦法說,說我現在在給一個女人開車,一個月8000塊,目前一分錢工資都沒拿到,然後還被毒打了一頓嗎?

簡直一個拿不出手。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我長得還行,但是長得還行也不能當飯吃啊,在這個社會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長得帥的男人。

何況我現在還一身傷。

我伸出手臂,看了一眼我青一處,紫一處的地方,不禁想死的心都有了,李輕眉這母老虎下手真的狠,給我打的都沒辦法見人了。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不禁嘆息了一聲,真特麼倒了血黴,碰上這麼一個彪悍的女人。

咚咚咚。

也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門被我反鎖了,因為這會所裡面都是女人,我真的不想渾身是傷的被人看到。

“誰呀?”

我聽到敲門聲,惱火的問了一句,這間休息室是李輕眉分配給我一個人的,所以我也有底氣這樣問。

“是我。”

門外傳來李輕眉清冷的聲音。

聽到李輕眉的聲音,我一下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剛才還中氣十足的惱怒聲便無限的低眉順眼起來:“有什麼事情嗎?我現在有點不太舒服……”

“你先開門。”李輕眉的聲音沒有波動的在門外說道。

“等下!”

我沒辦法,見李輕眉死活要進來,便只好過去給她開門,剛開完門,身穿西裝,身材修長,氣質冷豔的李輕眉便走了進來。

最後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審視的問道:“這麼久,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聽了氣急,抬了一下滿是淤青的胳膊,怒道:“我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誰知道你呢?”

李輕眉好像是故意的,根本不看我的胳膊,目光掃視了一圈,接著對我說道:“我要去隆基商場買衣服,你送我過去。”

“我不去。”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李輕眉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問我:“再說一遍,你去不去?”

我被李輕眉看的渾身發毛,但又不敢再拒絕,氣急之下,忍不住的看著這個魔女說道:“你就不能自己去嗎,你以前不是都自己開車的嗎?”

“那不一樣。”

李輕眉看著我,翹著二郎腿,氣質強勢,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現在有司機,給了錢的,不用白不用。”

屁的錢。

老子到現在一分錢都沒拿你的。

我大怒,但敢怒不敢言,於是換了個策略,開始跟李輕眉示弱,又委屈,又憤怒的說道:“我現在真去不了,被你打的一身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出不了門,你不要太欺負人行不行?”

李輕眉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見我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忍住了,然後皺眉,故意說道:“你丟不丟人,你一個男人,打不過女人,你還好意思說?”

“打不過女人怎麼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慚愧,理直氣壯的反懟道:“你練過,我沒練過,我當然打不過你,我還打不過張偉麗呢。”

李輕眉想到了早上的事情,冷哼一聲:“哼,你被打活該!”

“我怎麼就活該了?如果不是你……額,沒事,我活該。”

我下意識的反問,不過話說到一半,我就嚥了下去了,因為我看到李輕眉正在以不善的眼神看著我,大有隻要我敢提早上的事情,她就再毒打我一頓的趨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忍了,不過在心裡大怒,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下樓吧,送我去隆基商場,我在一樓等你。”

李輕眉見我識相,冷哼一聲,然後不給我拒絕的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真氣的渾身發抖,現在我一身傷的跟她去人那麼多的隆基商場,那不等於是自己找社死嗎?

不過我考慮再三,我還是跟了上去。

最多我到地方不下車就是了,讓她自己進商場逛,反正到了晚上下班,我就把車鑰匙放車裡,然後提桶跑路,堅決不給她開車了。

20分鐘後。

我開車把李輕眉送到了隆基商場,車也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車窗全程都是升著的,停穩之後,我便說道:“到了。”

不過李輕眉沒動。

我回頭看向李輕眉,只見李輕眉雙手環胸的看著我,眼神清冷的示意了一下車外,言簡意賅的說道:“下車。”

“你自己去不可以嗎?”

我聞言瞪大了眼睛。

“不可以。”

李輕眉看著我說道:“我需要你幫我提東西。”

“我不去!”

我惱火了,生氣的說道:“你要我送你來隆基,我也送你過來了,商場我不去,要逛你自己逛,我拿的是司機的工資,又不是搬運工的工資!”

李輕眉又問了我一遍:“你去不去?”

我特麼的!

我很想說不去,但是又不敢得罪李輕眉這個女暴君,便有些崩潰的看向她:“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去啊,你自己去逛不是一樣的嗎,而且我這一身傷,我怎麼出門?”

李輕眉語氣依舊刻板生硬:“那些人又不認識你,有什麼關係的。”

“那我也不去。”

我重新坐正了,安全帶解都不解,十分硬氣的說道:“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丟不起那人,誰讓你把我打一身傷的!”

雖然我說的很勇。

但最後還是慫了,為了緩和氣氛,我特意示弱提了我身上的傷,就是想告訴李輕眉,我一身傷是你打的,你但凡要是有點人性,你就不要為難我,讓我跟你進商場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