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把宋綸踹翻在地上後,目光落在秦月瑤的臉上,問道:“朕來得及時吧?”

秦月瑤心中激動。

宋綸逼迫,她無路可退,只剩下以死反抗。趙善回來解救,宛如英雄登場,她心中充滿了感激,更是慶幸。

否則她一個弱女子,面對宋綸的逼迫,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秦月瑤轉念一想,心又沉了下去。

宋綸暴露,她的身份也藏不住。

恰是如此,秦月瑤的眼神轉而變得複雜,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訕訕一笑。

趙善注意到秦月瑤的神色,目光轉而落在宋綸的身上,笑問道:“宋綸,你想怎麼死?”

宋綸疼痛勁兒過去後,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高聲道:“陛下,我雖然是楚王的長史,卻也忠於大乾。這一次我來洛陽,是要準備覲見陛下,商討楚王歸順的事情,沒有其他的意思。”

趙善冷冷一笑,不屑道:“你覺得朕會相信嗎?”

宋綸以頭叩地,高聲說道:“臣的話千真萬確,沒有絲毫作假,請陛下明鑑。”

趙善道:“你剛才和秦月瑤的話,怎麼解釋呢?”

宋綸頓時啞然。

他完全沒想到,離開了的趙善會殺一個回馬槍,而且趙善悄悄的站在大門外,把所有的對話都聽了去,使得宋綸的處境很是麻煩。

這一刻,宋綸心中後悔。

喝酒誤事啊!

早知道就不該喝酒,不喝酒就能自制,就不會被秦月瑤這賤女人魅惑,就不至於暴露身份。

宋綸想著無法辯解,立刻改變了想法,微笑道:“陛下,我願意歸順,願意為陛下效力。楚王這個貪財好色的廢物,根本不是陛下的對手。我身為楚王府的長史,瞭解趙瑞的所有情況,能戴罪立功。”

趙善冷冰冰道:“這麼說,你承認所有的罪行了嗎?”

“認罪,小人認罪!”

宋綸跪在地上,不斷的叩頭,神情無比的懇切。他心中的想法很簡單,甭管投降不投降,甭管歸順不歸順,先逃過一劫。

躲過現在的劫難,後續再考慮應對和脫身的事情。

趙善嗤笑道:“你認罪了,就承認了自己是趙瑞同夥的事情,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另外,秦月瑤是朕的女人,你竟敢意圖不軌,罪上加罪。”

“你,該死!”

冰冷的聲音,清晰傳入宋綸耳中。

宋綸身體一顫,他不想死,再一次高聲道:“陛下,我真的有用,有助於陛下的。”

趙善沒有任何的憐憫,吩咐道:“張虛,拖下去解決了,乾淨利落些。”

“遵命!”

張虛從房間外進入,一把拎著宋綸,彷彿是拎小雞一樣,拉拽著慘叫的宋綸出去。同時,張虛更關上了房門,只留下趙善和秦月瑤在房間中。

不一會兒,屋子外傳來宋綸的慘叫聲。

秦月瑤聽到聲音後身體一顫,有大仇得報的快感,更多是惶然,因為囂張的宋綸就這樣死了,連一丁點的水花都沒有。

連丁點的反抗都做不到。

這就是皇帝的權利,生殺大權盡在手。

趙善看著房門已經關上,大馬金刀的坐下,笑吟吟道:“秦姑娘,你有沒有什麼向朕說的呢?”

先前趙善去而復返,是得到張虛稟報的訊息,說是宋綸也在紅袖樓,趙善準備去見一見宋綸,給宋綸一點小小的震撼。

沒想到宋綸來了秦月瑤的房間,趙善就跟著來了。

秦月瑤欲言又止,趙善沒有催促,就這麼看著。好半晌後,秦月瑤開口道:“陛下,奴家是荊州鴛鴦樓的花魁,就是個歌姬。”

“鴛鴦樓是趙瑞的產業,奴家也算是趙瑞的人。”

“趙瑞一貫有養歌姬的習慣,培養了歌姬後,就賜給荊州的許多官員,藉此控制荊州的官員。”

“奴家自小就被培養,一直等著出閣的機會。這一次趙瑞要算計陛下,讓奴家到洛陽來實施美人計,宋綸也跟著來了。”

秦月瑤解釋道:“楚王的目的,是讓奴家伺候陛下,魅惑陛下,讓陛下從此君王不早朝,疏遠朝中的大臣。”

撲通!

秦月瑤跪在了地上。

她懇切道:“奴家一人做事一人當,陛下要殺就殺,奴家沒有什麼怨言。只是懇請陛下,能饒了奴家的母親和弟弟,他們是無辜的。”

趙善輕輕一笑,問道:“朕為什麼要處死你呢?”

秦月瑤愣神道:“陛下要幹什麼呢?”

趙善說道:“你剛才的一句話說得很好,妓女也有愛國的。愛國之心,忠君之心,不分老弱,不分男女,只要是忠於大乾,朕就是欣賞的”

“另外,趙瑞打不贏朕,用女人來魅惑,更是丟人。女人天生嬌柔的雙手,就該相夫教子,就該生兒育女,竟然讓女人做這些事情,足見其廢物。”

“你說你的弟弟秦無疾,以及家人都在襄陽被控制,朕可以解救他們。”

趙善身體微微前傾,問道:“你願意聽從朕的安排嗎?”

“奴家願意!”

秦月瑤心中激動,迅速道:“陛下願意解救奴家的弟弟和母親,奴家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趙善說道:“朕不需要你做牛做馬,留在朕的身邊就行。”

秦月瑤忙不迭的點頭,卻又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宋綸被殺,訊息根本瞞不住,這事情怎麼辦呢?”

趙善說道:“宋綸色慾燻心,對你圖謀不軌,要影響楚王的大局,被殺了就殺了,能洩露什麼訊息呢?你和杜巍聯絡,讓他把朕撞破宋綸輕薄你的訊息送去襄陽,讓趙瑞進一步安排人來運作,再抽調更多的錢來收買人。”

秦月瑤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在釣魚。

也是藉此機會,進一步削弱趙瑞的力量。

秦月瑤心中歡喜,忙不迭的道:“陛下聖明,奴家願意。”

這一刻,秦月瑤彷彿坐了過山車,從先前的大悲到如今的大喜。如果弟弟和母親能擺脫困難,能到洛陽生活,她無論如何都是願意的。

這就是弟弟的機會。

秦月瑤心中感激,起身走到趙善的身旁,眸光似水的靠上去,手在趙善身上探尋著,含情脈脈道:“奴家先前撒了謊,其實月事已經過去了,身體能伺候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