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嫣然瞳孔一縮,眼中露出了驚歎神色。

望江樓!

印月井!

關鍵是江樓千古,月井萬年,都有同樣的韻味和意境,簡直是完美對稱。

拓跋嫣然驚訝後回過神,瞬間皺起眉頭。

她心中忐忑,偏偏又有些期待,心情非常的複雜。

之所以忐忑,是如果趙善拿出煙鎖池塘柳的下聯,她要履行約定親吻趙善。之所以期待,是她想著望江樓這一聯的精妙,下一聯必然更加的精妙。

懷著這樣的情緒,拓跋嫣然詢問道:“趙公子,煙鎖池塘柳的下聯是什麼呢?”

趙善直接說道:“其實也簡單,下聯是桃燃錦江堤。”

譁!!

周圍大乾士子一陣歡呼,無數人激動了起來。

煙鎖池塘柳!

桃燃錦江堤!

實在是妙。

周圍計程車子議論著,百姓歡呼著。恰在此時,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快履行諾言,親吻趙公子。”

“履行諾言,親吻趙公子!!”

一時間,無數計程車子喊了起來,喊聲此起彼伏,迴盪不休。其它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跟著吶喊,反正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巴不得把事情鬧大。

喊聲傳到拓跋嫣然的耳中,她臉上瞬間就升起一朵紅霞,再也沒了剛才自信從容的模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嬌羞的模樣。

拓跋嫣然難為情,試探著道:“趙公子,我從沒有親吻過男子,可否饒了我這一次?”

趙善激將道:“你我定下的條約,只是口頭約定,拓跋公主要反悔,誰也不能阻攔。更何況,你是北魏的公主,高高在上。我是大乾的普通人,不敢拿你怎麼樣?”

“只是以後,請拓跋公主不要打著什麼旗號來大乾招募士子,也別來賜教,老老實實的回北魏嫁人算了。女孩子家家的,搞什麼詩詞曲賦,懷孕生娃不好嗎?”

刷!

拓跋嫣然臉色大變。

趙善的話句句如刀,說是不強求,實際上卻把她逼到了角落。

不履行,就是言而無信。

拓跋嫣然抿著嘴,咬著牙高聲道:“好,我答應你。”

“我不同意!”

恰在此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穿鮮卑服飾的青年。他眼神銳利,高聲道:“公主,趙昊卑鄙無恥,陰險無賴。他就是想輕薄公主,千萬不要上當,我慕容勃不同意。”

趙善看了眼慕容勃,眼神凜然。

拓跋是鮮卑國姓,慕容則是鮮卑的大族,慕容勃必然是鮮卑使團的實權人物。

趙善心念急轉,冷笑道:“拓跋公主真的是高明,真是好算計。表面上答應了賭約,一旦落敗,又安排了人來反對策應,高明,真是高明。我趙昊服了,不愧是鮮卑公主。”

拓跋嫣然雖然是公主,可是涉及自己答應的賭約,涉及自己的信譽,她臉皮子薄,受不了這樣的激將。恰是如此,拓跋嫣然一步往前,來到趙善的面前墊著腳尖,閉著眼睛就吻了上去。

雙唇相接,柔軟清香。

趙善吻著拓跋嫣然的時候,感受到唇上溼溼軟軟的,身體往前一傾。

拓跋嫣然和趙善的嘴唇還沒有分離,趙善的突然往前,使得她身體後仰,瞬間失去重心要往後倒下。趙善伸手一撈,猿臂環住拓跋嫣然的細腰,仍然吻著拓跋嫣然。

拓跋嫣然的臉可見的進一步羞紅,雙手推搡在趙善的身上,連忙趁機掙脫離開了。

呼!呼!!

拓跋嫣然不斷的呼吸著,豐滿酥胸不斷的起伏,腦中都還有些空白。

剛才太刺激了。

可是,她又看了趙善一眼,發現趙善五官稜角分明,雙目炯炯有神,心中竟然沒有生出半點的厭惡,只有嬌羞。

慕容勃看到這一切,已經是雙目噴火,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拓跋嫣然是他的女神,是他打定主意未來要迎娶的人。

現在,卻被趙善玷汙了。

慕容勃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一步站出來,盯著趙善高聲道:“趙昊,我北魏慕容勃,要和你對賭,你敢不敢接受呢?”

趙善沒有半點的好臉色,冷冰冰道:“大乾泱泱上國,不是阿貓阿狗挑戰,我都要接受的。你說挑戰,你說對賭,本公子就要接受嗎?”

慕容勃的殺氣已經縈繞在胸中。

他想殺人。

慕容勃握緊拳頭,進一步道:“趙昊,你是怕了嗎?對聯是取巧的小道,換作對賭詩詞,你就沒了能耐,所以怕了吧。果然大乾士人就是懦弱,弱得不堪一擊。”

拓跋嫣然剛才踐行了賭約,從親吻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看向趙善,眼中有些期待,激將道:“慕容師兄和我同出一門,最擅長詞,趙公子敢不敢賭一把呢?”

趙善笑說道:“如果拓跋公主願意再賭一個吻,我可以考慮考慮。剛才太倉促,都沒怎麼感受到。”

拓跋嫣然面頰抽了抽。

這位趙昊公子雖然有才華,就是人有些不正經。

慕容勃已經是氣得火冒三丈,咬牙道:“都說大乾男兒無數,可惜大乾的男人都是廢物。趙昊,你不敢賭,扯公主做什麼?廢物就是廢物。”

趙善大袖一拂,淡淡道:“本公子不是不賭,是怕你賭不起。”

慕容勃強硬說道:“沒有我慕容勃不敢賭的,如果你輸了,跪在地上高呼三聲‘我是廢物,我是癩蛤蟆。’,再掌嘴一百。我如果輸了,條件任你提。”

趙善笑說道:“本公子一向是仁義,不喜歡打人。如果你輸了,就脫光衣服,圍繞著西市跑一圈。這洛陽城內,每天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你去裸奔當跑男,也算是一大奇葩。”

慕容勃眼神冷漠,神色無比自信,高聲道:“賭就賭。”

趙善高聲道:“誰有紙筆,拿出來簽字畫押。萬一慕容勃輸了後,轉眼反悔就麻煩了。”

一旁有士人遞上紙筆,趙善寫下賭約簽字,慕容勃也簽字畫押。趙善看向拓跋嫣然,開口道:“拓跋公主,你認可今天的賭約嗎?”

拓跋嫣然笑道:“認可。”

她喜好詩詞,也是這一次使團的負責人,更懂得權術。可是,她不喜歡慕容勃,偏偏慕容勃像個蒼蠅一直跟著,讓她很是煩惱。

如果慕容勃贏了,能挽回鮮卑丟失的臉面。如果慕容勃輸了,丟盡了臉面,對她也能有幫助。

趙善見拓跋嫣然同意,笑道:“慕容勃,來者是客,你來選題目,你先請。”

慕容勃早有準備,開口道:“現在是九月,剛過中秋不久。既然我們鬥詞,就鬥中秋詞。聽好了,我的詞名《鷓鴣天·閏中秋》。”

“明月光中與客期,一年秋半兩圓時。姮娥得意為長計,織女歡盟可恨遲。”

“瞻玉兔,倒瓊彝,追懷往事記新詞。浩歌直入滄浪去,醉裡歸來凝不知。”

這是慕容勃早就寫好的一首詞。

他信心十足,咄咄逼人道:“趙昊,你說這首詞怎麼樣?這首詞窮盡我二十餘年的學識,你能比嗎?”

周圍計程車人紛紛皺眉。

慕容勃的確是高手,寫的中秋情真意切,導致許多大乾計程車人看趙善時,眼神都擔心起來。

拓跋嫣然也看向趙善。

她見趙善神色從容,沒有半點的緊張,眼神反而有些期待了起來。

慕容勃發現拓跋嫣然觀察趙善,心中妒火中燒,催促道:“趙昊,如果你今天寫不出來,要不要我寬限你兩三天?多給你些時間。”

趙善嘲諷道:“鮮卑蠻夷,螢火之光也敢和皓月爭輝。聽好了,我的中秋詞,詞名《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開篇四句,切入點宏大,想象瑰麗,不同於其他的悲春傷秋,更是豪邁,一下就把人拉到月宮中。

轟!!

高臺周圍炸了鍋,議論聲一片。

無數的大乾士人神情震撼,看趙善的眼神充斥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