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嬋一聽趙善的話,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已經被趙善攔腰抱起,直接就往房間中去,專門解決疑難雜症。

過了許久許久,一切才雲消雨散。

曹夢嬋從餘韻中恢復過來,臉色羞紅,嬌嗔道:“陛下剛回來,大白天的就折騰臣妾,真是羞死人了。萬一傳出去,臣妾還怎麼管理後宮呢?”

趙善問道:“還堵奶嗎?”

“不堵了。”

曹夢嬋眼神更是飄忽。

沒辦法,自家的大豬蹄子就擅長龍抓手,再加上趙善渴了,堵住的水都進了趙善的嘴中,哪裡還堵呢?

趙善渾然不在意,說道:“夫妻之間一起,本就是天道常理,誰敢說什麼呢?就算傳出去,那宮中的一個個女子,不也得羨慕你,你說是不?”

曹夢嬋嗔怪道:“陛下就是歪理多。”

嘴上如此,曹夢嬋心中卻也歡喜。

這些年來,宮中的女人一直在增多,皇帝對她卻一如既往,始終不曾虧待,也不曾怠慢,反而不斷加重了她皇后的權威。

皇帝一貫是三宮六院,自家的大豬蹄子,實際上都還算好的,只挑選高品質的。

一般的看不上眼。

趙善和曹夢嬋一番交談,又在宮中吃了午飯才離開,帶著人出宮往蕭家去。

趙善來到蕭家,蕭嚴的嫡長子蕭湛親自出來迎接。

蕭湛帶著一家老小出迎,心中激動,臉上卻也一副嚴肅模樣,行禮道:“草民蕭湛,拜見陛下。家父因為病重臥床,無法迎駕,請陛下明鑑。”

“不礙事,帶路吧。”

趙善示意蕭湛等人平身,徑直入內。

趙善一路來到蕭嚴的房間中,看到躺在床榻上,已經瘦得脫相,頭髮斑白,面色蒼白的蕭嚴,心中忍不住嘆息。

世事無常!

趙善帶著人離開洛陽去揚州的時候,蕭嚴還好好的,精氣神很不錯。

如今,蕭嚴卻已經躺在榻上,精神狀態極差。

蕭嚴注意到趙善來了,眼中瞬間浮現出一道亮光,身體彷彿躥升出了許多的力氣。他臉色漸漸紅潤,手哆嗦著摁在床邊想起床行禮。

趙善一把摁住蕭嚴的手,擺手道:“蕭卿,不必多禮。”

蕭嚴幾次想起身,卻提不起半點的力量,無奈只能繼續躺著,沙啞說道:“陛下,請恕老臣無法起身迎駕。”

“無妨,不礙事。”

趙善安慰著蕭嚴,緩緩道:“蕭卿,好好養病。等你的身體恢復,繼續為朕坐鎮吏部。”

“臣好不了了。”

蕭嚴一臉絕望的神情,眼神愈發的明亮,卻又更多的遺憾,緩緩道:“老臣恨,恨自己不爭氣。”

“陛下是前所未有的雄主,雄才大略,力挽狂瀾,必然再度振興大乾,必然再度真正實現大乾的一統,重現萬國來朝之跡象。”

“可是老臣卻看不到了。”

“老臣恨吶。”

“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不爭氣啊。”

蕭嚴伸出乾瘦的手,一把抓住趙善的手腕,鄭重道:“陛下,老臣沒有別的願望,不求兒女子孫如何,只求陛下一統天下,能安排人在老臣墳前報個信,請陛下准許。”

趙善柔聲道:“蕭卿的請求,朕準了,你安心養病,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蕭嚴仍是搖了搖頭。

他的身體,他自己很清楚。

蕭嚴繼續道:“老臣這輩子,初出茅廬時意氣風發,想施展抱負,卻遭遇諸多的困境,屢屢碰壁。因為朝廷奸臣當道,皇帝或是寵信宦官,或是沉溺修道等,一腔熱血漸冷,漸漸成為一個官場老油條,只管做官升官。”

“臨老了,早已經沒了年輕時的衝勁兒,更是隨波逐流,不問世事。”

“沒想到,陛下橫空出世。”

“多虧陛下不怪罪,仍然願意用臣,讓老臣這個卑賤之軀,能重新振作,以卑賤之軀,為陛下為朝廷做點有用的事情。”

蕭嚴老淚縱橫,說道:“老臣能追隨陛下,是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趙善沉聲道:“亂世洪流,不是誰都能逆流而上的。迎難而上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堪稱是鳳毛麟角。蕭卿能在亂世中保全自身,不阿諛奉承,不戕害重臣,不欺凌百姓,已經極好了。”

蕭嚴點頭道:“臣這輩子,滿足了。得遇陛下,足矣,足矣!”

他的聲音,漸漸更加低緩。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在可見的惡化。

趙善看到這一幕,知道蕭嚴就是等著他回來,就是一直吊著一口氣。他心中憐憫,開口道:“蕭卿不必擔心身後事,有朕在,不會讓你身後蒙羞。”

蕭嚴眼神更是有剎那的明亮。

一瞬間,他明白了。

趙善輕拍蕭嚴的手背,允諾道:“以蕭卿之功勞,蓋棺定論時,朕賜你文忠的諡號。”

呼!!

蕭嚴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佈滿老年斑的臉上,流露出了徹底放鬆的神情。

蕭嚴早就病入膏肓,時不時就昏睡過去,到今天趙善來了,一口氣提上來,精神有短暫的恢復。轉眼間,又迅速的消散,如今徹底是沒了力量支撐。

“陛下聖明。”

“臣謝陛下隆恩。”

蕭嚴聲音拉長了喊話,只是聲音傳出的瞬間,他拽著趙善的手隨之鬆開,脖子一歪就沒了氣息。

趙善看著死去的蕭嚴,心中喟然嘆息。沉默片刻,趙善吩咐蕭湛等人進入。蕭嚴的老妻和兒女們看到後,頓時哀聲一片,全都哭泣了起來。

趙善簡單安慰一番,就起身離開了。

重臣去世,朝廷要有相應的禮儀,否則就是虧待自己人。

趙善回到宮中,立刻把諸葛尚和杜剛峰喊來,說了蕭嚴去世的事情,開口道:“蕭卿去世,一應葬禮都要安排妥當,不能虧待自己人。尤其是諡號,可有商議?”

諸葛尚回答道:“陛下,臣認為文宣合適。”

文宣是美諡。

相比文忠還差一些,和文正更差了許多。

杜剛峰也是點頭認同,文宣屬於比較好的美諡,也算是上層了。

趙善問道:“為什麼選擇文宣呢?”

諸葛尚解釋道:“蕭尚書在陛下一朝,的確嚴於律己、恪盡職守,也能選拔用能。然而,在之前的朝中卻不能做到公允公正,反而隨波逐流,所以諡文宣。”

趙善開口道:“之前朝廷的環境惡劣,不能因為之前的環境就苛待人。當時的環境,誰能逆流而上呢?一旦逆流而上,就會被直接打倒。蕭卿身處亂流,能保全自身,已經不錯了。朕以為,可以賜諡號文忠,再加羽葆、鼓吹、班劍二十人,給東園秘器。”

諸葛尚臉上神色震驚。

諡文忠!

給東園秘器!

這是何等的仁厚待遇啊?蕭嚴這輩子值了。

生榮死哀,便是人臣最大的榮耀。

諸葛尚瞬間恢復了鎮定,實際上他不反對給蕭嚴更好的諡號。連蕭嚴的諡號都是文忠,作為追隨趙善的人,未來身死後待遇能差嗎?

少說也得文正。

諸葛尚心中想想也激動萬分,開口道:“陛下聖明,臣會照辦安排。不過蕭尚書薨逝,吏部尚書空缺,需要填補空缺才行。”

趙善問道:“你們認為誰適合接任呢?”

杜剛峰不曾回答。

他是副相,卻也僅僅是執掌御史臺,沒有怎麼涉及政務的具體處理。

諸葛尚回答道:“朝中格局已定,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臣建議抽調外放的官員入朝,比如幷州刺史張巡。此人在幷州能力出眾,可以調任朝中擔任吏部尚書。”

趙善心中思考了起來。

張巡的確不錯。

武藝好,能作為衝鋒陷陣的大將,也能治理地方,是妥妥的封疆大吏,是文能下馬治國武能上馬征戰的人。可是調走了張巡,幷州缺少了合適的人才接任。

趙善問道:“張巡調回了朝中,誰接任幷州刺史呢?”

諸葛尚毫不猶豫道:“臣建議抽調荊州刺史姬南風北上。”

趙善問道:“為什麼是姬南風?”

諸葛尚解釋道:“第一,荊州在姬南風的治理下,目前恢復了穩定只需,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第二,姬南風是荊州大族出身,不適合留在荊州,調任他地更合適。”

趙善問道:“荊州刺史的人選呢?”

諸葛尚繼續道:“臣建議抽調冀州刺史王成忠,轉任荊州刺史。冀州拿下後,王成忠一直主政冀州,也做得不錯。可是,不能一直在冀州,該做出合理的調整了。”

趙善眼中露出了笑意。

諸葛尚的做法不錯。

官員平調!

合理時間的調動,才能避免官員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形成足夠大的勢力範圍。

比如王成忠,本是冀州人,因為當初趙善攻打趙凡,王成忠立下功勞,才任命王成忠擔任冀州刺史。如今冀州、荊州、幷州等地都控制了起來,就能進一步梳理地方。

這是細節上的處理。

諸葛尚擔任丞相,是當之無愧的。

趙善說道:“諸葛卿的建議,朕認為可行。空缺的冀州刺史,又安排什麼認擔任呢?”

諸葛尚回答道:“國子祭酒陳不器,適合擔任。”

趙善心思一轉,更是笑了起來。

兜兜轉轉了一圈。

最後,回到國子祭酒這裡來,而且陳不器是曹通的弟子,曾擔任太子詹事,是自己人,去冀州擔任刺史也可以。

趙善問道:“國子祭酒人選呢?”

諸葛尚開口道:“臣暫時還沒有選好合適的人選,請陛下決斷。”

趙善吩咐道:“以魏綰擔任吧。”

“臣領旨!”

諸葛尚拱手回答。

趙善和諸葛尚議定朝廷諸多官員的調整,又商量了諸多的朝中細節,就讓諸葛尚和杜剛峰去安排。

第二天上午,趙善專門再次去了蕭嚴的府上拜祭。有趙善的厚待,蕭嚴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的,停靈五天後下葬。

進入十月,天氣漸冷。

宮本信介在這時候,緊趕慢趕的來到了帝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