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月也是瞬間就聽到趙善的話。

臉上神情冷肅。

誠然,她的內心對趙善的印象不錯,可她和趙善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孔令月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憐憫,更不可能饒了趙善。

唯有拿下趙善,才能結束戰事。

唯有拿下趙善,孔家才能安穩。

進一步,她的父親孔神通才能施展抱負,從青州走出來,乃至於未來橫掃劉福全等人。

再者,她自己也能徹底嶄露頭角,而不再是侷限於區區青州一地。

孔令月握緊了手中的方天畫戟,斜指著前方趙善的方向,不躲不避,高聲道:“趙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正好,我今天拿下你,才能解決這一戰。”

“趙善,拿命來!”

孔令月高聲吶喊。

聲音迴盪。

胯下的戰馬卻是猶如一道閃電,風馳電掣般朝趙善的方向殺去。

趙善注意到孔令月來了,臉上反而露出笑容。

不怕孔令月來了。

就怕孔令月跑了。

如果是孔令月跑了,雖然這一戰能取得勝利,可是要拿捏孔神通就不容易了。現在留下孔令月,等剿滅了劉福全,未來和孔神通談判,也就有了底牌。

孔令月不是普通女子。

這是戰場上橫行無敵的武將,在青州也有赫赫威名。

這才有談判的空間。

趙善催動胯下戰馬進一步加速,當兩人碰面的瞬間,孔令月先出招,方天畫戟橫空一掛,彷彿是天河傾瀉,以勢如奔雷之勢落下。

猛烈一擊,趙善避無可避。

趙善卻也沒有打算躲避,長槍一提就迎了上去,硬抗孔令月劈下的一戟。

鐺!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傳出。

趙善感受到方天畫戟上傳來的力量,手一抖,長槍一甩,卸掉了力量。

“從容笑道:“令月,你的這點力道,還不夠啊,難道是要給朕撓癢癢嗎?如果是這樣的你,就稱得上青州名將,朕恐怕就高看了青州,更高看了孔神通。”

孔令月眼神更是忌憚。

昔年,她在青州,就聽過趙善的名聲。

聽說趙善在潼關一戰,帶著玄甲軍一路掩殺姜羽凰,一路殺到了長安城外,兇猛無匹。

如今,孔令月和趙善交手,就深切感受到了趙善的武功深不見底。

一次交鋒,根本沒有試探出高下。

孔令月卻也沒有任何慌亂,方天畫戟一提,就再度劈下。一柄方天畫戟,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在孔令月的手中霸道猛烈。

方天畫戟或是劈斬,或是直刺,或是橫掃,或是斜掃,攻勢如潮。

關鍵是力道還很猛。

女子本弱,可是孔令月手中的力量,卻霸道剛猛。

就算是潘崗都擋不住孔令月的力量,接不住孔令月一招。如今孔令月的手段,在趙善的面前,卻是全部被接下。

不管孔令月怎麼進攻,似乎都是如來佛手掌中的猴子,怎麼都翻不出去,讓孔令月心中憋屈。

趙善和孔令月交手十餘招,心中卻也讚歎。

論廝殺技巧,孔令月比姜羽凰差了一絲,可是力量上比姜羽凰都更強。如果是兩女爭鬥,姜羽凰恐怕不敵孔令月。

孔令月實力很不弱了。

趙善感覺到孔令月力量的宣洩,知道孔令月沒了剛才的迅猛,笑吟吟道:“令月,還有手段嗎?如果沒有更多的手段,朕可就要全力出手了。”

孔令月心中一寒。

趙善竟然還沒有全力以赴?

要知道,她已經窮盡一身的力量,為了拼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是,對趙善的威脅卻沒有。

孔令月卻是要強的人,不願意服輸。

她再度催馬衝刺,靠近趙善後揮舞方天畫戟劈下,口中道:“趙善,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趙善神情卻是轉為冷肅。

他已經摸清楚孔令月的手段,就不再試探,大槍如擎天一柱橫掃,帶著浩瀚無匹的力量,一槍砸在了方天畫戟上。

一槍,招式簡單。

卻已經是一力降十會。

趙善本就是天生神力,唯獨他才有這樣的力量,不需要去考慮任何招式,不需要考慮任何技巧,就是大巧若拙的簡單進攻。

轟!!

大槍和方天畫戟撞在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孔令月卻是面色大變。

從來都是她以力壓人,如今面對著趙善,卻是真切感受到了力量上的差距,只覺得趙善的力量如山川沉重如大海壯闊,再也無法阻攔。

方天畫戟直接被盪開了。

大槍勢如破竹的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砰!!

沉悶的撞擊聲傳出。

孔令月肩膀一疼,只覺得一槍砸下後骨頭都彷彿要裂開似的。如果不是剛才方天畫戟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她的骨頭絕對碎裂。

孔令月再度提起方天畫戟要反擊,可趙善長槍瞬間收回,長槍在空中一轉,槍桿末端往前撞了上去。

一槍後發先至,砰的一聲撞在孔令月的胸前甲冑上。

孔令月慘叫一聲,身體後仰,作勢要揮出的方天畫戟也失去了方向感,連帶著一起往後。

趙善一槍得勢,長槍再度刺下。

一槍出,寒芒閃現,直刺孔令月的心窩。

孔令月剛才被槍桿末端撞得難受,尤其是一槍撞在她的胸膛上,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她還沒有調整過來,趙善已經又殺來,孔令月無法躲避,只能是身體一翻,直接從馬背上摔倒下去躲避。

撲哧!

槍尖一往無前戳在了馬背上。

一槍挑起鮮血,戰馬疼得嘶鳴,甩開四蹄拋開了。

孔令月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來,剛要繼續跑,趙善的大槍已經到了孔令月的身前。

趙善笑吟吟道:“令月,你敗了。”

孔令月身體僵住。

敗了!

如果趙善一槍再往前,就足以一槍洞穿她的喉嚨。

只是孔令月性子剛烈,不願意受辱,她竟是身體猛地往前撞過去,要直接藉助趙善的大槍自殺。

趙善也是嚇了一跳。

孔令月還有用。

不能死。

大槍瞬間收回,恰在這一瞬間,孔令月卻抓起了方天畫戟,狠狠朝趙善的腰間掃了過去。

趙善眉宇間更是意外。

只是孔令月快,趙善更快,大槍一掃,就盪開了孔令月的方天畫戟,旋即又一槍把孔令月的方天畫戟打飛。

孔令月卻是身體撞了上來。

砰!!

身體撞在戰馬的旁側,猛烈力量衝擊下,把戰馬撞翻,趙善也從戰馬上下來。他並沒有摔倒,而是在戰馬倒地瞬間就跳下馬了。

趙善看著衝過來的孔令月,瞬間欺身而上,一拳凌空砸下。

孔令月雙臂提起格擋。

在趙善拳頭和孔令月手臂撞擊的瞬間,孔令月臉色徹底大變,只覺得手臂的骨頭要裂開似的,直接被趙善打散了防守的架勢。

趙善趁勢突進,一個弓步衝拳,一拳撞在了孔令月的胸膛上。

隔著甲冑,孔令月險些被打得閉氣,身體止不住的後退,一屁股就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孔令月看著眼前的趙善,她咬牙道:“趙善,你是不會打其他地方?就會欺負女人,就盯著胸部打嗎?”

趙善笑道:“戰場上沒有男人和女人,只有敵人和同袍。誰讓你,是朕的敵人呢?你現在,是乖乖聽話,還是要再反抗?”

剛才趙善就贏了。

只是,趙善沒想到孔令月竟然敢賭他不會殺人,硬生生讓孔令月拖延了幾招。

孔令月哼了聲道:“我就算是敗了,也不會屈服的。”

趙善一把拽起孔令月,直接先捆綁了孔令月的雙手,再直接把孔令月擱在馬屁股上,緊隨著也翻身上馬。

孔令月身體掙扎,高聲道:“趙善,你有本事殺了我,這樣羞辱我,算什麼皇帝?”

趙善卻沒有再給什麼好臉色。

一巴掌扇在了孔令月的屁股上,呵斥道:“聽話點,閉嘴!”

孔令月捱了一巴掌,臉色瞬間就羞紅,連耳朵都滾滾發燙了起來。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輕薄過。

“趙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孔令月高呼起來。

趙善卻是再度揮手抽打,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手感賊好。

孔令月被趙善收拾了,一張臉滾燙滾燙的,尤其是屁股火辣辣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趙善見孔令月老實了,不再遲疑,高聲道:“孔令月兵敗被擒,已經投降了大乾。所有青州兵、豫州兵、徐州兵都聽著,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孔令月被擒了,降者不殺。”

周虎侯也在趙善身邊不遠處。

瞬間高呼了起來。

周圍的玄甲軍聽到後,也紛紛吶喊咆哮,喊聲響徹在周圍。

孔令月帶來的青州兵都很善戰,可是這些善戰計程車兵都有一根支柱,那就是孔令月。

當孔令月都淪為了俘虜,青州兵瞬間就沒了鬥志,許多人直接投降,更有許多計程車兵逃散,無法再凝聚戰鬥力。

趙善帶著周虎侯的玄甲軍,一路往前衝殺,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青州兵,一敗塗地。

在趙善進一步橫掃時,孔令月被擒拿,青州兵崩潰的訊息,已經傳到了戰場中央,傳到了正在廝殺的秦誠、黃丹青耳中。

兩人都懵了。

他們也算是驍將,卻不敵孔令月,而且以孔令月為首。孔令月在,秦誠和黃丹青願意廝殺死戰,願意戰鬥在最後一刻。

現在孔令月都敗了,兩人瞬間沒了鬥志,不願意再廝殺下去。

秦誠先一步下令撤退,不再管廝殺的事情。

隨著秦誠的豫州兵撤走,黃丹青也一樣不再戀戰,迅速下了撤退的命令,開始逃離戰場。

本就處在不利位置的豫州兵、徐州兵脫離戰場,軍隊進一步開始崩潰,神策軍大範圍的猛攻擴大戰果。

戰場上的變化很快。

大軍的潰敗,也隨之影響到了潘崗和李布衣雙方的廝殺。

李布衣屢次想要直接朝潘崗衝過去,卻因為周圍無數夏國士兵衝過來,李布衣接連被阻攔,始終沒有斬殺潘崗。

現在聯軍潰敗,因動力潘崗的軍隊,導致夏國士兵逃散,擋在了前方的夏國士兵沒了,李布衣騎著戰馬直撲潘崗去。

他目光如電,呵斥道:“孽障,還不速速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