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到我!”

於凡頭皮發麻,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旁坐椅子上打盹的保安大哥猛地驚醒,瞪大了眼珠子盯著於凡:“啥,啥能看到你!”

手指著螢幕,於凡聲音都在顫抖:“你沒看到嗎!她,她……”

於凡想解釋,想傾訴,卻發現監控中已經失去了女孩的影子,徒留下緊閉的天台大門。

她去了天台。

於凡強迫自己重新冷靜了下來。

保安大哥咬牙:“你看到啥了啊,咋一驚一乍的。”

於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板著臉看向保安:“那段監控,你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保安大哥被於凡的強硬態度嚇得忘了自己的問題,仔細想了想才回答說:“能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小姑娘失戀想不開,輕生跳樓。”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事也扛不住,不就是遇了渣男了嗎?就不知道為自己的父母考慮一下?”

於凡眉頭緊皺。

不對!

不對勁!

剛剛,他明明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進了女孩的房間……誒?什麼來著?

於凡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目光重新定格在螢幕上,他眼睛一亮。

對!

監控!

重新看一遍,他一定可以想起來的!

“我要再看一遍監控!”

保安大哥一臉不情願,卻還是重新操作電腦,但這一次,任憑他如何操作,監控卻像是卡住了一樣,無論如何畫面也沒有任何變化。

重啟電腦後,那段監控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保安大哥一臉鬱悶:“這破電腦,動不動就出問題。”

“那剛那段監控還能找到嗎?”

保安大哥聳肩:“找不到了唄,硬碟裡那段時間的影像資料被燒燬了,這裡找不到,那就沒法子了。”

“要不你去警局那邊問問?他們應該有存根的。”

“說起來你不是警局的人嗎?怎麼還犯得上大半夜的來我這查監控?”

保安眼中多了一絲警惕:“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生啊,你真是警局的人?”

剛說完,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於凡一驚,就聽到外面傳來憨厚的聲音:“老範,換崗了。”

門外走進來另一個保安,盯著老範:“你剛跟誰說話呢?”

老範伸手指向座位:“就他啊,這小子……哎?這小子人呢?”

……

夜色下的長街霓虹閃爍,處處祥和。

於凡卻煩躁的不行。

父母死後,於凡經常性的會忘記一些事情,他可以肯定自己忘記了一些只能夠透過繼續檢視監控重新想起來的重要事情,但問題是現在沒法繼續看監控了。

警局那邊他更沒有關係。

僵局。

於凡坐在馬路牙子上一根一根抽著香菸,不斷回味著剛在保安室經歷的一切。

不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說家回不去了,走在路上都有可能會死。

可,為什麼?

“對,有什麼東西在追殺我。”

於凡想到了保安室敲門聲響動的剎那,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敲門聲!”

“敲門聲響動的時候,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為防止將這一點忘記,於凡立馬掏出手機記錄下了自己這個發現。

敲下最後一個字後,他逐漸想起來更多的事情。

比如,監控中女孩最後一個眼神。

“那眼神看起來並不像是警告或者威脅,而似乎是求救,或者說,想要告訴我什麼。”

他想起來監控中更多的細節。

“女孩出門之前,手臂上有被撕咬過的痕跡,但根據醫院那邊的資料,她家裡並沒有養任何寵物,那顯然不是正常的傷痕。”

“另外她出門的時候表情呆滯,像是被什麼控制了。”

“有沒有可能是……”

那東西的名稱,於凡沒敢說出來,他從醫後接觸的死者很多,怪力亂神的說法,他不信,但也不會對某些存在不敬。

“若真是那種東西的話,而且還有操控人的能力,為何獨獨要撕咬女孩的手臂?”

“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隱藏什麼東西?”

於凡眼睛一亮。

“屍體!”

“若是女孩想要表達什麼,她的屍體上必定會有線索!”

於凡掐滅香菸,當即攔了輛計程車。

“去榆城第一醫院!”

車子發動,於凡看著兩側倒卷向後的夜色,心情越發的不平靜,他隱約覺得,這一次的發現或許會改變他接下來的生活。

可他別無選擇。

司機看起來倒是健談,但跟於凡聊了好幾句也沒見於凡有所回應,索性就開啟手機在微信群裡面閒嘮嗑。

“啥?事情反轉了?之前那個女老師根本就沒有做過那些事?”

“可當時不都實錘了嗎?”

“臥槽,真的假的啊,校長誣賴?還直接把人家給送進精神病院了?”

“怪不得那個女老師變瘋子前一晚會跪在校長家門口敲門呢。”

敲門!

於凡猛抬頭看向了司機,遍佈血絲的眼睛在後視鏡中倒映了出來,司機嚇得一個激靈,勉強擠出笑容後對於凡說:“兄弟,你這是咋了?”

“跟老婆奮戰到天明?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

見於凡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司機尷尬的笑了笑:“別介意哈,我這人話密了點。”

於凡聲音嘶啞:“你說的那個女老師敲門,是咋回事?”

司機頓時來了興致,當即開啟了話匣子。

“榆城第三中學知道吧?”

“大概三年前吧,去了個剛畢業沒多久的老師,看著挺清純的一個小姑娘,誰想到背地裡不正經,居然跟自己的學生……”

“這事當時鬧得挺大,校長沒辦法就反應上去了。”

“結果自然是輿論和官方雙重處罰,女老師不堪重負,人瘋了,送精神病院前一晚,在校長家門口那通敲門求饒,把校長給嚇了個夠嗆。”

“就剛剛,這事反轉了。”

“說人家女老師根本就是不小心撞破了校長和下面主任的破事,遭報復了。”

“連送精神病院都是校長一手設計的,你說這都什麼事啊。”

“哦對了,聽說前幾天那個女老師死在精神病院了,死前經常會披著個白床單在走廊裡亂竄,動不動就會敲人家的門。”

也就在司機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於凡聽到了清晰的敲門聲。

可這裡,只有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