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腦子裡亂得要命。

在二十分鐘以前,黃哥的確在大群裡十分高興地宣佈了越澤明天會繼續為大家指導舞蹈的訊息,但他沒想到越澤會留宿。

基地很大,是有空置的房間,因為往返市區並沒有那麼便利,早在幾日前,黃哥就建議過他暫時住在這裡,但被禮貌拒絕。

而現在——

越澤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知道他過來了,所以故意穿成這樣,闖進他浴室裡,要偷看他洗澡啊?……以自己在主角受眼裡的人設,很可能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更不要說,兩小時前,自己才給他發過一條三十六秒鐘的,露大腿影片。

無數前科在先,事情又發展成這個樣子,再狡辯自己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顯然已經沒有多少意義。還不如將計就計。

冉暮秋在心裡快速思索了一遍臺詞,揪著身側的衣服,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怯聲道:“可、可是,你自己洗澡不關門,不就是想讓人進來的嗎——&34;

這句話沒能說完。

因為男生伸手就將他按住了。接著,又粗暴的將他翻轉過來,強迫性的反剪著雙手,按在門板上。

窄小浴室裡頓時只剩下壓抑過的粗重呼吸聲,說不出是惱怒,還是其他的。

柔軟的側臉被迫抵著堅硬的門板,被硫得生疼,冉暮秋痛得整張臉都皺了一下,想叫出聲來,但因為姿勢問題,嗚咽不得不全部悶回嗓子裡。

——他看不清越澤的表情,但很快就明白對方是真的生氣。

為了洗澡,冉暮秋穿的還是那件布料很涼快的小短褲,而衣襬又長,蓋住小半個屁股,露出一雙纖長白皙的腿,視覺效果其實很像沒穿。

同那段三十六秒的影片裡一樣。

因為看過太多遍,無比熟悉,於是越澤也就知道,這條小短褲的褲擺有多寬大多松。稍微一撥,都不用扯下來,就能順著側邊弄進去。男生手掌寬大,連指腹也粗糙。

他先碰到冉暮秋細膩軟滑的腰,按著自己的意思,再往下去一點,到對方規規矩矩穿著的內酷邊邊。

終於停住。

冉暮秋整個人一抖,咬緊嘴唇,很小幅度的掙扎了兩下,但被對方制著,沒有脫開身來。

對方摸索著碰到了這一點邊,再繼續,

就輕易就捏到那個,自己不知羞恥的拍給他看過的地方。

越澤感受了下手裡的觸感,怯怯的一點,和他的人一樣。

不知道顏色是不是同照片裡一樣。

他笑了聲,語氣配上此刻的動作,顯得有點兒惡意,&34;你當時問我什麼,覺得哥哥……怎麼樣?&34;

冉暮秋閉著嘴巴沒說話。

而越澤重複完那三個令冉暮秋羞恥到頂的字眼,聲音就陡然變得更冷,道:“你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什麼東西。”

聽起來,好像是一副正經人斥責別人不要臉的口吻。

可正經人接下來的動作,卻沒比他斥責的人要好到哪裡去。

實在粗魯,半點兒曖昧氣息也無,像純粹在發洩心裡的那股子戾氣,以對付犯人的姿勢和力道來對待他。

冉暮秋羞恥的趴在門板上,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熱意同大小,都不是正常的“主角受”該有程度。

他急著回頭想要躲開,下一秒,就被更用力的按住。

一直到軟綿綿的布料下面遮著的那片面板被磨的又燙又痛,冉暮秋才知道越澤究竟在幹什麼,整個人都蒙了。

他沒有空間去思考分明應該是高嶺之花的主角受為什麼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他的想象裡,主角受被他扮演的油膩攻騷擾,就算再生氣,也應當只是壓抑的怒意,再被很有涵養的忍耐下來。到了最後,也不會給自己一個吝嗇的眼神。

而眼下,對方顯然和他想象裡的不一樣,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來發洩怒火。

事情太突然,冉暮秋又反抗不了,等有意識的掙扎開始,也只夠“嗚嗚”的哭兩聲,有點像貓咪討饒,或是貓咪罵人。

可不管怎樣都無濟於事。

但太難受了。

最嫩的那一片火辣辣的,似乎快要破皮,痛得要命,冉暮秋沒有辦法,只好流著眼淚,狠狠一口,咬住了對方橫在自己臉前面的手臂。

嘴巴狠狠咬著對方因為興奮而充血的手臂肌肉,用力到都出了血,可越澤的動作還是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只惹得越澤再次伸手,托住他的脖頸,將人轉過來一點,堵住了他不規矩的嘴巴,將最後那點兒掙扎吞進肚子裡。

/被欺負是一回事,可接吻又是另一種程度的曖昧。

冉暮秋整個人傻住,沒再那麼用力掙扎,但睜開一雙浸滿水汽的溼潤眼睛,神色迷茫的很。越澤沒比他好多少。

從三年前起,他便規律的去心理診所複診。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但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同大多數藝人一樣,患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心理疾病,但只有越澤自己才知道,他頻繁光顧心理診所,究竟是因為什麼病。

——他有嚴重的杏冷蛋。

不是沒有玉望,只是單憑他自己,或者任何普通的旁人,都沒有辦法成功的讓他主動的去做這件事情。

無論是觀看澀青錄影片,還是任何刺激性的挑逗,他都如同一潭死水,古井無波。從進入青春期起就是如此,但正式確診,是在幾年前。正式出道在即,公司安排了一次全面的常規體檢。

在體檢中,負責為他進行全身檢查的醫生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並極力建議他去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越澤依言去了,最後,私立醫院的醫生拿著沒有任何問題的檢驗單,皺著眉詢問他是否在成年以前受到過某種形式的心理創傷,和一些其他的問題。

越澤——否認。

因此,診斷得到的結果,也不過是他的器官其實並無任何功能障礙,只是純粹的,沒有人能給他應有的刺激而已。

理論上來說,這是屬於心理疾病的範疇,因此,自那以後,劉醫生就成了負責他的心理顧問。

——可就是對於這種連劉醫生也未曾改善什麼的狀況,在冉暮秋頭一次將腳放到自己懷裡時,有了不一樣。

當時,那人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掀起眼皮,拿上翹的眼尾軟軟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知道是因為那一眼,還是因為對方搭在自己腿上的,比正常男生都要軟上許多的小腿肉。

總之,好在訓練服寬鬆,好在他對冉暮秋不耐的態度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沒有人注意到,他可恥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頭一次有了仮應。

對方發來的無數露骨的照片和影片,從此成了他每天晚上,都會重新從頭到尾看過一遍的東西。說不清是真的厭惡還是上癮。

越澤只知道,無數次的饜足以後,他開始懷疑醫生的診斷出錯。他根本不是什麼杏冷蛋,合該是患有杏癮。

/可被人不懷好意刻意挑起的玉望,並不讓人覺得愉悅,只讓人覺得自己像只頸部戴著項圈的動物。

而項圈上連著的那根繩子,竟然被一個毫無內涵的、空有皮相的的人拿捏在手裡。

越澤起先以為第一次只是一個意外,可那天下午的直播,今天晚上發來的小影片,以及對方此刻闖進浴室裡,這副依然拙劣的蓄意勾引,卻再一次讓他有了相同的反應。

兩刻鐘後,越澤終於閉上眼。

他喉頭滾動,嗅著空氣裡淡淡的味道,本應平復下去的躁意更甚。

右手手臂仍然被人咬著,但那人已經沒什麼力氣,渾身都軟綿綿的,如果不是越澤拿一條手臂箍著他的腰,他早該順著門板滑下去。

感覺到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滴在他手臂上,越澤動作頓了下,就聽見一點很輕的吸鼻子的聲音。

發躁的,彷彿短暫靈魂出竅的頭腦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理智回籠。

越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壓著對方,幹了些什麼事。

對方脖子細細的,隔得太近,上面一點點的絨毛都像看得清,肩膀也細瘦得要命,一起一伏的弧度,明顯是委屈的在哭。

另一股情緒立時席捲了越澤的心頭,他滯愣片刻,第一次沒能想出,此刻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沉默半晌,他掐住冉暮秋的臉蛋,迫使他抬起來一點,然後湊近他耳側,用帶點兒諷刺的語調道,&34;哭什麼?&34;

&34;你給我發那種照片,不就是想這樣麼?&34;

&34;都得逞了,還哭什麼哭。&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