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主子在她身上下了毒比讓她頂罪這件事還讓人難以接受!

川烏愣愣看著她,明明還是熟悉的模樣。

這一刻,川烏卻覺得陌生不已。

蘇嫣嫣此刻已是胸有成竹,只要川烏替她頂了罪。

那她還是那個柔弱善良的小女子!

川烏已經傻了,竟是橫豎都是死。

她那麼信任姨娘,哪怕被王妃救了,都沒有出賣姨娘。

一心想著回到姨娘身邊,萬萬沒想到,姨娘竟只把她當做一枚棋子!

她整個人失魂落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夏席月眯了眯眼,冷聲道:“川烏,這一切都是你私自所為嗎?若是沒有人指使,你怎麼能想到偷藥呢?”

蘇嫣嫣的話漏洞百出,也就戰承坤才信。

夏席月鐵了心要在戰承坤面前撕下她的假面。

川烏不說話,整個人還沉浸在被主子放棄的震驚之中。

夏席月蹙了蹙眉,“川烏,你若是一切如實交代,在皇上面前,我或許可保你一命。”

這話一出,川烏眼睛瞬間亮堂了。

“真的嗎?”她目含期盼。

忍不住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咬咬牙就要說出實情。

“川烏!”蘇嫣嫣急急打斷,擠出一絲笑意,“做錯了事就應該承認,然後領罰,這些我從前都教過你的,怎麼你現在變了呢?”

她捂著胸口,看著當真是難過至極。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然而這些如今在川烏眼中,都只覺得一切虛偽至極。

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她那個主子嗎?

還記得她在王妃面前信誓旦旦說,主子是對她最好的人。

結果呢,居然給她下了毒。

對了,毒,是什麼時候開始下的?

川烏用力回想起來,她最近一次與姨娘見面,便是回青竹園找姨娘那次!

姨娘還很感動,和她喝了酒,讓她回來做臥底……

對了酒!一定是那酒出的問題!

找明源頭後,如今再看著蘇嫣嫣,川烏難以抑制的帶上了怨恨。

她為主子辦事,主子卻想要她的命!

戰泓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這丫鬟認著舊主,那這偷藥自然也是舊主的指使,這還用說嗎?”

這話一出口,戰承坤立刻看向戰泓景,顯然對他時不時地插話很是不悅。

戰泓景聳了聳肩,翹起唇角笑得分外無辜。

蘇嫣嫣十分楚楚可憐,“我真的不知道川烏為什麼這麼做,如果一定要罰就罰我好了,是我沒管好川烏,才會讓他在姐姐那裡犯了錯。”

這便是拐著彎說人在夏席月那裡,是夏席月管教無方。

川烏偷了藥,和她有什麼關係?

言語之間,竟是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戰承坤眼底帶著寒意,厲聲道:“夠了夏席月,嫣兒什麼都不知道。腿腳長在川烏身上,她去偷藥能怪到嫣兒頭上嗎?嫣兒也是受害者!”

看著蘇嫣嫣被逼到了這份上,戰承坤愈發的心疼。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這女人恨不得鬧到全天下都知道!

都是他太慣著她了!

夏席月冷哼一聲,“丫鬟無人指使,為什麼會想到偷藥?你覺得這說得通嗎?”

戰承坤深吸一口氣,覺得她簡直在胡攪蠻纏,“那就是川烏的事了,你別動不動就把所有責任怪到嫣兒頭上,本王知道你對嫣兒有偏見。”

時至今日,戰承坤只覺得夏席月在為了寵愛針對蘇嫣嫣。

只是這種手段,他很不喜歡。

夏席月看向川烏,“你說呢川烏?這一切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你?”

她聲音淡然,含著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剛剛不是在求我救你嗎,川烏,我現在就是在救你。”

川烏張了張嘴,說與不說,都是一死。

可是一想到主子給她下了毒,川烏心裡就恨,四肢百骸都在蔓延著憤怒。

她胸口不住起伏,既然她不好過,那她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川烏跪著爬到夏席月腳邊,“王妃救我!這一切都是蘇姨娘指使我做的!是她讓我在你身邊做臥底!是她想邀功,讓我偷走藥!”

她面色哀求,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只有王妃是她最後的希望。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各異。

戰承坤擰著眉頭,怒聲道:“不可能!”

蘇嫣嫣更是泫然欲泣,“川烏,你做了錯事,也不能推到我頭上啊,川烏,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對你好失望。”

戰承坤臉上全然是怒火,“這賤婢已經開始胡亂攀咬了,直接拖出去打死!”

戰泓景慢悠悠插話道:“父皇都還沒說話,皇兄急什麼?”

這是說他大逆不道越過了皇上。

戰承坤動作一僵,斂下神色拱手道:“還請父皇明察。”

景仁帝眯了眯眼,那些後院裡的手段他在後宮見識的多了。

一個丫鬟無人指使,怎麼可能會想去做什麼?

川烏渾身發抖,她知道,若是不能徹底擺脫這個罪名。

只怕她今天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抓住夏席月衣角,忍著心中恐懼道:“王妃救我!是蘇姨娘給我下了毒威脅我這麼做的!她說我要是不聽她的,就不給我解藥!”

夏席月微訝,想都沒想道:“張院判在這,你身上有沒有毒,讓他一試便知。”

說著,她轉身懇請張院判出手,也是為了避嫌。

張院判豈有不應之理。

他緩步上前,搭上川烏脈搏,片刻道:“此女身上有七日散。”

七日散,顧名思義。

若是七天之後沒拿到解藥,必死無疑。

川烏臉色已是難看的不成樣子了。

若是目光可以殺人,只怕張院判已經被背後的蘇嫣嫣殺死了數次!

蘇嫣嫣絞緊了帕子,怎麼都沒想到川烏居然敢說出來!

她怎麼敢的?

川烏癱在地上,已經怕的恨不能暈過去了。

張院判沉吟道:“不過此毒,也並非無藥可治。”

川烏目光倏然亮了起來,“求王妃救我!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假話願遭天打雷劈!”

蘇嫣嫣整個人搖搖欲墜,“妾身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沒有給川烏下過毒,我怎麼捨得?”

說著,她臉色煞白,整個人如同風中小白蓮搖曳。

夏席月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蘇姨娘不會打算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