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泓景這才懶洋洋嗯了一聲,“不僅如此,我這一趟還帶回了淮河的徐知府,對於賑災貪汙一事,他已經招了,幕後主使就是工部尚書李春晨。”

柔妃頓時尖叫起來,“不可能!這是汙衊!本宮的哥哥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戰承坤沉了臉,警告道:“九皇弟慎言。”

戰泓景眼底嘲諷明顯的都要溢位來,“本殿下有徐知府指認的親筆證詞。”

戰承坤渾身一震,他怎麼不知道這個九皇弟什麼時候去找了徐知府。

還背地裡準備了這些東西?

他面色鐵青,握緊了拳頭,“本王不相信舅舅是那種人。”

此次瘟疫爆發,和賑災貪汙逃脫不了關係。

成千上萬的難民流離失所感染重病,這樣的罪名叫人如何擔當得起。

戰承坤的臉色越來越沉,戰泓景為了給他潑這個汙名。

費盡心機做了這些東西,真是辛苦了!

“父皇,兒臣願意領命去徹查此事。”他望著景仁帝,眼中都是深沉。

戰泓景冷不丁開口,似乎頗為訝異,“難道皇兄不知道避嫌嗎?工部尚書可是你的舅舅啊,就算調查出來結果也容易有失偏頗吧。”

他刻意拖長了調子,拉長了尾音,偏生配上他那張俊臉,又顯得格外無辜。

任誰都覺得他是真心在為戰承坤著想。

戰承坤心頭一片煩躁,從來沒覺得戰泓景如此礙眼過。

他定定看著景仁帝,等著景仁帝發話。

景仁帝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這件事就交給老九吧。畢竟徐知府也是老九帶回來的。”

戰承坤動作一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他感受到了父皇淡淡的不悅。

柔妃更是快氣瘋了,這麼大的事,皇上居然交給了戰泓景?

這個死野種,萬一公報私仇怎麼辦!

思及此,柔妃立刻嬌滴滴的拽住皇上衣袖,“皇上……臣妾的二哥肯定是無辜的,臣妾一家為西陵做了這麼多年的功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臣妾的大哥為了西陵到現在還在駐守邊疆呢,這逢年過節的,向來和我們一家不得團圓。”

柔妃忍不住把自己的哥哥搬了出來。

當年景仁帝能坐穩皇位,少不得柔妃一家的功勞。

李春雷手握十萬兵權,因著柔妃的緣故,一力保了景仁帝登位。

景仁帝登位之後,李春雷仗著軍功又給李家的每個人都求了恩典。

什麼誥命夫人,金銀財寶,布匹糧莊,全都沒落下。

就連李春晨的這個工部尚書,也是柔妃在景仁帝的耳邊吹的枕頭風得來的。

柔妃說的太入神,都沒注意到,景仁帝聽到這些時,臉色早已難看的不行。

沒有哪一個帝王喜歡臣子把這些功勞動不動的掛在嘴邊,好像沒有臣子他就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一樣。

景仁帝只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還是戰承坤最先反應過來,“好了母妃,你別打擾父皇了,兒臣相信舅舅是無辜的,一定會沒事的。”

柔妃這才訕訕停住了話頭,“好吧。”

景仁帝起身道:“好了,朕要去看看靜嬪了。”

說著,他又轉頭道:“坤王妃也跟著過來吧。”

夏席月一怔,點點頭跟了上去。

戰泓景也跟著起身道,“那本殿下也去瞧瞧靜嬪娘娘。”

這裡是御書房,柔妃和戰承坤自然也跟著一起出去。

兩人往怡和殿的方向走,柔妃忍不住惱道:“戰泓景這個死野種,怎麼就不死了算了!”

戰承坤臉色一變,“母妃慎言!”

柔妃狂得很,“怕什麼!”

她在後宮一手遮天長達十餘年,如今還真是沒什麼再怕的。

就連靜嬪她也不放在眼裡。

戰承坤忍不住皺眉,心情差得很。

但又想到了夏席月剛才反對他提出的恢復蘇嫣嫣側妃之位。

這是不是說明,這女人心裡還是有他的?

“坤兒,你也是時候抓緊了,生下一個小皇孫,到時候你的地位也會更加牢固。難道你想讓你的那些弟弟們搶先一步嗎?”

孩子?

戰承坤有些恍惚,雖然他和蘇嫣嫣已經圓房了。

但對孩子是沒有想過的。

如果要生一個……他腦海中浮現了夏席月的那張臉。

“本宮和你說的聽到了沒有?”

戰承坤回過神,應聲道:“知道了,本王會和夏席月抓緊的。”

也許只要和夏席月生一個孩子就好了,這女人就不會作著想要和離了。

柔妃心情也是差得很,“你舅舅求了本宮好幾次,讓本宮幫他想辦法,現在你父皇直接把這件事交給了戰泓景調查,那個野種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戰承坤斂眸,有些不理解:“舅舅有什麼好怕的,既然舅舅是清白的,九皇弟做什麼都沒用。”

他自然是相信心中那個敬愛的舅舅根本不會做出貪汙災糧這種事。

柔妃的臉色僵了僵,有些含糊道:“你說得對。”

戰承坤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低下頭道:“母妃,你不會有什麼在瞞著本王吧?”

“怎麼可能?”柔妃連忙轉移話題,“說起來,你現在不和夏席月和離是對的。”

夏席月救了難民這樣的功勞,最後都會加到戰承坤頭上。

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柔妃也是越來越發現,這夏席月竟然變得越發有本事,讓人刮目相看。

這對戰承坤將來奪嫡有著大大的好處。

既然有了這樣的本事,柔妃倒是不介意留著夏席月做自己的兒媳了。

戰承坤眸光動了動,嗯了一聲,“嗯。”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夏席月和離。

就算那女人長相醜陋,說話也不好聽,還總是氣他。

可戰承坤自認對她總是有不自覺的幾分憐憫之心。

她長得也不好看,也沒有孃家依靠。

如果脫離了王府,沒有了他的庇護,去外面還能做些什麼?

恐怕連飯都吃不上。

“你對她裝也要裝得好一些,免得她總是到你父皇面前告狀,不利於你的形象。”柔妃苦口婆心道。

今時不同往日,往常夏席月吃了虧哪裡曉得告狀。

對於她現在的改變,柔妃既喜又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