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沒有去追,見狀,李婉柔更加欣喜。

肆無忌憚的說著司南的壞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個野丫頭在殿下面前也敢這麼放肆,殿下方才就應該把她趕出皇宮,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容澈臉色沉沉。

厲喝道:“住口!”

李婉柔嚇了一跳,又不解的抬起頭來,“殿下,臣女哪裡說錯了嗎?”

容澈神色冷淡,眼底是李婉柔從未見過的冷漠,“本殿下的太子妃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聖旨還未下,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李婉柔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

不敢置信這話是從一向溫和的太子殿下口中說出,竟是絲毫不留情面。

心底對司南卻更加憎恨。

如果不是因為司南,太子殿下怎麼會這麼說她?

容澈再未施捨她一個眼神,轉身離開。

身後的暗二連忙跟上。

從容澈幼年起,身邊就有一支暗衛隊。

分別是暗一到暗十,暗衛中的精品。

暗一跟在夏席月身邊,暗二自然就跟上來了。

因為跟在容澈身邊時間久,當下暗二也是疑惑的開口:“殿下方才為何不幫聖女作證?”

他可是看見司南眼中的淚花,委屈極了。

容澈眸子中閃過一絲情緒,冷冷道:“她愚蠢,你也愚蠢?”

被容澈這麼一點撥,暗二瞬間醒悟過來,“殿下是怕為聖女作證,到時候聖女逗留南疆的訊息傳出去,引起東順南疆兩國的齟齬?”

可是,東順也不懼怕南疆啊。

暗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看著容澈明顯不高興的臉色,又不敢再問。

當了太子之後,殿下顯然比從前更加步步謹慎了。

……

司南哭著跑回寢宮裡,夏席月還剛準備出宮。

就看見司南哭得像只小花貓一樣跑回來了。

埋進夏席月懷裡,“月姐姐……嗚嗚嗚……”

“怎麼了?”夏席月低下頭,扶著她的雙肩,“怎麼回事?誰把你惹哭了?”

“月姐姐,我……我討厭容澈!”她哭著搖頭,抽抽搭搭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夏席月有些惱怒,李婉柔還沒有被封,就如此張狂。

雖然她不該干涉容澈娶太子妃之事。

可李婉柔這樣,也配做將來的國母?

“月姐姐,虧我還覺得容澈是個好人……沒想到嗚嗚嗚嗚……”司南嚶嚶直哭。

其實李婉柔欺負她她倒是無所謂。

只是司南自認和容澈也有幾分交情了,在她心裡,一直是把容澈當做朋友來對待的。

驟然這樣,司南是真的被傷到了。

“也是……”司南抬起頭,倔強抹了把臉,“那畢竟是他的太子妃,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夏席月倒是覺得容澈這麼做,定然是有他的用意,只是她現在也沒有幫容澈說話的心思。

要不是容澈強烈反對,她和戰泓景也不至於現在偷偷摸摸的。

而且便是她現在說了,司南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當下低下頭哄司南道:“你既然不喜歡他,那就不與他來往了便是。”

司南用力點頭道:“當然。”

她現在倒有些盼著夏席月趕緊回西陵,“月姐姐,我們什麼時候離開東順?”

夏席月眉心微蹙,也不瞞著司南,“戰泓景身上的不見秋,你是知道的,我要找到解藥。”

聽她說起正事,司南臉色也正色起來,她的探毒志都沒有記載過有解藥。

只怕……

不過司南還是想了想道:“就這麼找,會不會太大海撈針了?”

夏席月把她想要找到國師的想法一說,司南也跟著連連點頭起來。

宮女又端了幾碟點心上來,司南徹底喜笑顏開,“月姐姐……還是你待我好!”

夏席月見她開心了,這才道:“我要出宮去看看醫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當然!”司南現在是半點不想留在宮裡。

兩個人出了宮,安康堂的位置裡皇宮很近,馬車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司南率先掀開車簾,笑著抬起頭來,神色一下就僵住了。

“月……姐姐……”她艱難著開口。

夏席月應了一聲,同樣探出頭來,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安康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就是濟民堂的報復!

她匆匆下了車,找到了在門口翻的臉上烏漆墨黑的白芷川烏兩個人。

“你們沒事吧?”

白芷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主子,對不起,我……我……沒守好醫館……”

川烏眼眶也紅了,“今天我們一來就看見了,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夏席月平復心情,打量著兩人,“沒有受傷吧?”

“沒有。”兩個人搖搖頭。

夏席月低聲道:“沒有就好,醫館沒了不要緊,我有的是錢,但這口氣,我絕對不能嚥下。”

說著,夏席月壓低聲音吩咐:“你們兩個,去京兆府報案,把這個帶上。”

夏席月取下身上的一塊龍佩。

這是她曾經救過容澈,後容澈為了感謝她時所贈送的一塊玉佩。

象徵著容澈的身份和地位。

她相信京兆尹不會蠢到這個地步!

這個在京城仗著張丞相威名作威作福的張晨揚,這一次,可是踢到鐵板了。

兩人頓時明白,點了點頭,拿過玉佩,“好。”

至於這一地狼藉,留著作為證據,夏席月索性又回到馬車裡。

司南氣呼呼跟上去,“月姐姐,這些人也太過分了,明顯就是欺負你!”

如果是意外,怎麼會有火放的恰到好處!

分明是想讓安康堂知難而退,退出京城!

夏席月沉吟著,搖搖頭,“不急。”

……

這時候的京兆尹剛接到報案,根本沒當一回事。

這濟民堂在京城中,這樣霸佔著醫療的資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背後可是張丞相之子,誰會不識趣的和他們作對?

白芷和川烏兩個人嘴巴都要說幹了,京兆尹都沒有反應,一律回覆:“此案概不受理!”

望著她們兩個小女子,京兆尹還好心的勸道:“本官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京城,去別的地方開醫館吧!你們可得罪不起濟民堂背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