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煜渾身一震。

卻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當初父親查到儒山大師私下教導戰泓景的訊息。

就帶著他們兄妹去了護國寺百般請求。

儒山大師被磨得沒有辦法了。

最後折中讓他們問戰泓景,只要戰泓景同意,他就收下這兩個徒弟一起教導!

他還記得當時戰泓景才五歲,小小年紀,眼神中已經有了淡漠。

隨意瞥了他們一眼道:“無所謂。”

有了這句話,他們才得以在護國寺留下來。

君南煜臉色鐵青,不甘心道:“那又怎麼樣?那也是師父教導的我們,你今日對同門如此不留情,師父他老人家了知道了,也會怪你的!”

“那就不勞少盟主操心了,”戰泓景漫不經心道。

君南芊死死咬住下唇,猛地搖了搖頭,趁著所有人不注意。

跑了過去抓住戰泓景衣袖,仰著一張楚楚動人的臉,臉上淚痕斑駁:“師兄,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父親一向對你讚不絕口,芊芊又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忍心和我們武林盟徹底割開?”

戰泓景拂開她胳膊,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別哭了。”

君南芊還沒來得及欣喜,又聽男人嗓音淡淡吐出一個字:“醜。”

君南芊臉上表情徹底僵住!

夏席月沒忍住笑出了聲。

“師兄!”君南芊哭得好傷心,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師兄到底知不知道他這句話說的有多傷人呀!

她是江湖中第一美人,每年有多少人想要去武林盟提親。

偏偏她眼裡只有戰泓景。

可現在,聽到戰泓景這麼說,君南芊一顆芳心徹底碎成無數片。

戰泓景悠悠垂眸,將她表情納入眼中,真心不耐煩了:“還不快滾?”

君南煜回過神來,立馬拉著君南芊往外走!

要是今晚的事繼續追究下去,那可就太難看了!

君南芊就像只提線木偶似的,人都走了,眼神還戀戀不忘的看著戰泓景。

夏席月側過身徹底擋住她視線。

氣氛再度寂靜下來。

流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讓夏席月不解的是,“流光琴在我身上,武林盟搶去流光琴譜又沒有用,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流影?”

說到這個,夏席月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忘了問他們把流光琴譜要回來!”

戰泓景淡淡道:“會送回來的。”

“什麼意思?”夏席月微微仰頭,她總覺得今晚戰泓景似乎是故意要和武林盟決裂一樣。

戰泓景雙眸幽深,抬手捏了一把夏席月小臉,心情也隨之恢復了幾分晴朗。

“早在我在護國寺的時候,我便能感受到武林盟對我的殷勤,並不是說君南芊追著我跑,而是武林盟主,他每隔一個月都要來上護國寺一趟。”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室內燭火幽幽,夏席月點頭認真聽著,都顧不上戰泓景捏了自己的臉。

“每每他來護國寺,不止和君家倆兄妹問話,還和我問話,關心我的武功和身體。”

平心而論,戰泓景的確從武林盟主身上獲得了不少長輩的關愛。

然而,他更相信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一個被西陵皇室都拋棄的棄子,母族毫無勢力的皇子,能有什麼吸引武林盟的?

藉著和君家兄妹倆同門師兄弟的這層身份,武林盟盟主和戰泓景處的也還不錯。

對於武林盟,戰泓景心底早就多了一層防備。

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找到機會割開和武林盟的這層聯絡。

眼下君南芊動了他身邊的流影,剛好給了他理由,光明正大的遷怒武林盟。

便是武林盟盟主來了,這件事也怪不到他頭上。

想到這裡,戰泓景低聲道:“這件事,我還要給盟主去信。”

與其讓君南芊他們先說,倒不如由他先發制人。

夏席月也總算聽明白了,點了點頭:“好,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把流影救回來的。”

而君南芊回到春喜宮。

終於徹底崩潰大哭起來,“師兄居然要舍開和我的同門情誼!”

往常君南芊一哭,君南煜立馬就心軟了。

而眼下君南芊一哭,君南煜心底卻是萬分煩躁,“如果不是你好端端的要和流影過不去,戰泓景怎麼會要和我們武林盟劃開界限?”

他現在甚至都懷疑,戰泓景早就有此意了!

而他們,正好給了一個戰泓景借題發揮的機會!

君南芊哭得喘不上來氣,語氣卻透著陰狠:“怪我?我早就說過應該把夏席月殺了,否則一定會有禍端,現在是不是果然如此!”

“不行!”君南煜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現在是公主,更是我們武林盟交好的物件。已經得罪了戰泓景,難道你還想得罪東順皇室?”

君南芊雙眸裡滿是怨氣,“你不是說你隨便勾勾手指,夏席月就到手了?現在呢?”

她恨戰泓景如此無情,更恨夏席月的出現!

以前,師兄的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

可現在,師兄眼中再也不見她半分。

君南煜沒有像君南芊那樣失去理智,事已至此,君南煜道:“你自己做的這件事,自己告訴父親,事情既然已經辦砸了,那就應該想辦法補救。”

“自己說就自己說!”君南芊不屑的瞥了君南煜一眼,怕承擔責任的蠢貨!

君南煜暗含警告道:“我勸你,最好離夏席月遠一點,不要再找她的麻煩!再被戰泓景看到,恐怕一絲情誼也不剩了!”

君南芊一僵,滿心都是怨恨,“這些事,不用你來教我!”

說著,她冷笑一聲,“什麼時候,你能拿下夏席月,才是真正的讓我高看一眼!”

兄妹二人不歡而散。

第二天東方旭日照常升起。

司南一早就出了宮,趕往濟民堂。

站在濟民堂大門口,司南蹦蹦跳跳就要進去,轉眼就被攔住。

“喂,我是來給林三看病的,讓我進去!”司南小臉氣鼓鼓,瞪著眼前的藥童。

藥童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什麼林三?我們這裡可沒這號人,就憑你,也會醫治?”

司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這……濟民堂,是要不認賬嗎?

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