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芝的大拇指就按在林嶼的傷口處,她疼的滿頭大汗,可卻忘了掙扎。

“你說什麼?”林嶼蒼白著臉問道。

“還跟我裝?”林美芝冷笑一聲,“林嶼你真夠不要臉,嘴裡說著要跟阿宴離婚,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他。”

她一把將林嶼推倒在地,“他不愛你,你就算是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還要去麻煩他?”

林美芝堅信,冷宴願意出手幫林嶼,一定是林嶼死皮賴臉。

林嶼丟了魂一樣。

她慢慢爬起來,輕笑了一聲。

“你搞錯了,不是我麻煩他……”

她冷冷的看著林美芝,緊接著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是在為你贖罪,你要氣,就氣自己太惡毒了吧。”

林美芝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的臉。

忽然,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的媒體都將鏡頭對準了林嶼。

周爽從臺上跑了下來,一把拉住了林嶼的胳膊,“島島,走,上臺去,說說你那兩幅作品吧。”

林嶼被拉著離開,經過林美芝身邊的時候,她頓了頓。

“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馮教授,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

林嶼在眾人簇擁下上了臺,她看見李妍就坐在不遠處,衝自己點了點頭。

她淺淺一笑,接過了總裁Ken親自遞過來的話筒。

林嶼清楚的知道,命運的齒輪即將轉動,抓住了這個機會,她就會在這個行業一展宏圖。

可她也知道,這是一場豪賭。

如果她的手恢復不了,那麼這個機會只會成為一種遺憾。

“島島,說話呀。”周爽在旁邊輕輕推了林嶼一下。

“大家好,我很高興大家能喜歡這兩幅作品。”

林嶼衝臺下深深鞠了一躬。

“其實,這兩幅作品是我和周爽、高遠三個人一起創作的,只不過我確實能力有限,沒有機會名正言順的站在這兒……”

“島島……”周爽有些著急。

林嶼看著她笑了笑。

“我真的很感謝周爽和高遠給我這個機會,但我也明白,他們才是今天的主角。”

她轉身對周爽和高遠鞠了一躬,她真的很感謝他們。

是他們讓她看見了,自己的作品原來真的很受歡迎。

“好了,我就不喧賓奪主了,關於那兩幅作品,還有其他作品的問題,就由他們二人回答吧。”

之前,林嶼和他們交流過創作思路,所以他們今天確實有機會搶走那兩幅作品。

可是他們沒有,反而把寶貴的展現機會分給了林嶼。

所以,林嶼也要回報他們。

事已至此,周爽和高遠也明白了林嶼的意思,他們再次成為主角,接受採訪和頒獎。

林嶼出了會場,準備離開。

“島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嶼眼睛瞬間就紅了,她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才回過頭。

“李姐,你怎麼出來了?”

李妍小跑上前,她有些不明白林嶼為什麼會放棄這次機會。

“島島,你的手馮教授已經說了有很大希望,你剛剛為什麼……”

“李姐,”林嶼打斷了李妍的話,“我已經決定放棄畫畫了,我……我不會再去找馮教授了。”

“為什麼?”李妍瞪大了眼睛。

林嶼抱歉的扯了扯嘴角,隨後上前抱住了李妍。

“李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傻丫頭,別這麼說。”

李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相信林嶼,不是迫不得已,林嶼不會放棄。

她輕聲安慰道,“島島,沒關係的,以後如果有需要李姐的時候,別客氣。”

“謝謝李姐,謝謝。”

林嶼再次用力抱了抱李妍,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怕自己再不走,會情緒失控。

出了酒店,林嶼便給馮教授發了資訊,說自己不會再去。

今天是金鎖鎖直播的日子,林嶼沒有回去,而是來到了江邊。

秋日漸深,夜晚的風越來越涼了。

不遠處的江岸邊,停靠著一艘豪華遊輪,絢麗的燈光,是城市最紙醉金迷的畫面。

今夜,遊輪上將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沈城幾大家族的家主都來了。

冷宴剛掛了馮教授的電話,就聽見旁邊的李燃說,“總裁,那邊那個是不是夫人呀?”

冷宴的臉色沉了沉。

林嶼吹著冷風,正思考以後要怎麼辦,忽然有人從背後拉了她一下。

“你想幹什麼?”

冷宴的聲音怒不可遏的響起。

林嶼有一瞬間的怔忪,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冷宴,她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林嶼,你不會專門挑這個地方,挑這個時候,來演跳河吧?”

冷宴死死的盯著她。

剛剛馮教授電話說林嶼放棄了治療,轉眼就看見林嶼大晚上一個人出現在江邊。

第一反應,冷宴就覺得這個女人不想活了。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便放棄了登船,跑了過來。

可將人拉回來,他又開始懷疑這次是不是林嶼故意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林嶼從未感覺這麼累,她真的不想再解釋了。

她轉身就要走。

冷宴過去攔住她,“你又要去哪?”

“換個地方!”林嶼咬了咬牙,故意說道,“已經死不成了,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冷宴分不清她的話是真是假,他腦袋嗡嗡的響。

“林嶼,像你這種不自愛的人,誰會愛你?”

林嶼瞬間被氣笑了,笑的眼淚都下來了。

“我不自愛?”

明明她身上和心上的傷疤,都是鄧淑梅、林美芝,還有冷宴造成的。

現在,冷宴說她不自愛。

“是,我不自愛。我不該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毫無戒備,我不該對一個堂姐那麼信任,我更不該……愛上一個眼盲心瞎的男人。”

冷宴站著沒說話。

見林嶼又要走,他才開了口。

“明天按時去見馮教授,把手治好……我們兩不相欠。”

林嶼背對著冷宴,原來他依舊那麼急於擺脫自己。

兩不相欠?

冷宴,你想得美!

我要你欠我一輩子!

我要你們活得忐忑,日夜擔心報應不爽!

林嶼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臉倔強的轉過頭。

“冷宴,下週一九點,我去民政局等你。”

“如果你不來,我就去法院起訴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