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信介想了很久才回過神,口乾舌燥的看向趙善,解釋道:“乾皇的條件太難,下臣不敢做主,只能返回東瀛轉告天皇陛下,請天皇陛下做主。”

趙善擺手道:“你儘管去,朕有的是耐心。”

宮本信介出使失敗,心中微微涼。

很是失望。

沒想到會是這般的情況。

宮本信介不願意再面對趙善,主動道:“乾皇陛下,下臣告退。”

趙善壓根兒沒有搭理宮本信介,起身先一步離開了。

宮本信介望著趙善離去的背影,眼中浮現出屈辱神色。今天來覲見趙善,從始至終,他都是跪著覲見,趙善沒有讓他起身回話。

今日之辱,他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討還回來。

他一定會報仇。

宮本信介深深的看了眼空蕩蕩的龍椅,起身就大步離開。他走出皇城,不曾立刻離開,轉而再度求見安倍惠子。

還得見一見安倍惠子。

至少,不能讓安倍惠子一直向著大乾,否則安倍惠子被趙善洗腦,東瀛豈不是丟了一枚棋子嗎?

宮本信介順利見到安倍惠子,行禮道:“臣宮本信介,拜見公主殿下。”

安倍惠子笑問道:“宮本丞相不必多禮,見到陛下了嗎?”

宮本信介道:“見到了。”

安倍惠子問道:“情況如何?”

宮本信介一五一十照著趙善的條件說了,嘆息道:“乾皇的條件太苛刻,這事情我不敢做主,必須回京都去請示天皇陛下。”

“這條件還苛刻嗎?”

安倍惠子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開口道:“父皇打定主意要稱臣,要成為大乾的屬國,調兵五萬來協助,也是理所應當。陛下都已經釋放了善意,父皇也要讓陛下安心不是?”

宮本信介心中大罵安倍惠子腦後有反骨。

竟然向著大乾。

偏偏,他不能明說東瀛始終想著鯨吞大乾,想從大乾的身上啃噬血肉。否則安倍惠子告訴了趙善,一切就沒得談了。

宮本信介訴苦道:“公主殿下,就算要讓乾皇安心,調兵五萬也太難了。”

“不難!”

安倍惠子篤定道:“我知道國內的情況,五萬人不難。”

宮本信介原本希望安倍惠子向著東瀛,沒想到,安倍惠子處處偏向趙善,儼然把自己當做了大乾的人。

氣憤下,宮本信介忍不住道:“公主殿下句句為大乾思考,難道忘了自己的出身,忘記自己是東瀛人了嗎?”

安倍惠子眼神轉冷,開口道:“宮本丞相是什麼意思呢?”

宮本信介道:“公主難道不想一想,調兵五萬到大乾,國內出了問題如何應對呢?一旦東瀛遭到夜郎國等襲擊,又該如何應對呢?”

安倍惠子說道:“這還不簡單?向陛下求助就是。”

宮本信介差點氣死。

求助?

讓安倍雲霄向趙善求助,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真要是趙善發兵,恐怕就是滅了東瀛。

宮本信介確信從安倍惠子這裡討不到好處,除非東瀛真正要稱臣作為屬國。偏偏從始至終,安倍雲霄就沒有稱臣的想法。

這是分歧所在。

宮本信介不願意多說了,微笑道:“惠子公主說得對,老臣明白了,這就回去向天皇陛下稟報。”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安倍惠子道:“等一等!”

宮本信介問道:“公主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或者是有什麼要轉達給天皇嗎?”

安倍惠子說道:“宮本丞相,回去告訴父皇,大乾崛起之勢如日滔天,是不可阻攔的。任何阻攔在大乾前方的人,都將會被碾碎。”

“父皇有雄心壯志,可偏居一隅的東瀛,沒有資源,沒有底蘊,沒有戰略縱深。在大乾衰敗時,東瀛尚且不能從大乾取得一隅之地,何況是現在眾志成城的大乾呢?”

“人要有自知之明。”

“父皇更要如此。”

安倍惠子開口道:“昔日的大涼,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以至於大涼都滅了。我東瀛要活下來,只能俯首稱臣,沒有其他的路。”

宮本信介心中微冷,淡淡道:“臣謹記公主教誨。”

說完,他轉身離開。

走出皇城的宮本信介,看了眼巍峨的皇城,一時間有些沉重,因為此行很不順利。不僅是趙善狠辣難纏,連帶著安倍惠子也變了心。

一切變得複雜了起來。

宮本信介回到住處後,心中仍然沒有放棄。

如果大乾丞相諸葛尚都願意規勸趙善,就還有機會再斡旋一番。有了想法,宮本信介去求見諸葛尚和杜剛峰,卻仍是被拒之門外。

失望的宮本信介,回到了使團駐地。

渡邊三郎連忙迎上來,急切道:“丞相,大乾皇帝怎麼說?”

宮本信介說了趙善的條件,開口道:“大乾皇帝的條件極為惡劣,目前換回太子很難。我要立刻返回國內,照顧太子的事情,就交給渡邊君了。”

渡邊三郎氣憤道:“大乾皇帝的行徑,極度無恥。請丞相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太子殿下的。”

宮本信介又囑咐了一番,就快馬加鞭離開了洛陽。

他一路往回趕,南下進入長江,沿著長江一路出海往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東瀛京都。

十一月的京都,也多了些寒意。

宮本信介回到皇城,再一次見到了安倍雲霄,跪下來行禮道:“臣宮本信介,拜見天皇陛下。”

安倍雲霄期待道:“宮本君,此行如何?”

“不順利!”

宮本信介搖頭回答。

安倍雲霄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問道:“趙善開出了什麼條件?”

宮本信介不敢隱瞞,迅速說了趙善開出的三個條件,最後道:“趙善說必須抽調五萬精兵,可是臣認為,趙善只是找一個由頭抽調我們的兵力,要削弱我們而已。”

安倍雲霄眼中充血。

無比的憤怒。

“欺人太甚,趙善欺人太甚。”

安倍雲霄站起身,順手拔出武器架上的武士刀,一刀斬下切掉案桌一角,咆哮道:“趙善真認為自己無敵了嗎?他要戰,朕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