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聲音冷銳,在空曠的室內那樣清晰。

白玉安在這一刻明白,這裡不再是她的老家沭陽,她對面的人是正把持朝政的沈珏。

她明白自己該要服軟,此時此刻不得不服軟。

她咬著牙暗暗忍著沈珏那撲到臉上的炙熱呼吸,白玉安白著臉,眼睛內覺得有些泛酸。

無力的手指抬起,扯在了沈珏的衣襟上。

白袖蕩在半空,柔軟的料子隨著手臂的動作向後滑,露出了一小節白皙的手腕。

燭光透過來,那手腕在沈珏的黑衣上更顯的纖細光滑,猶如美玉。

沈珏微微一愣,隨即皺眉看向白玉安。

只見白玉安眼裡被燭燈照出星光,星星點點點綴在那似乎有著水色的眸子裡。

那雙眼裡不在有厭惡與拒絕,是一種他看不透的軟弱。

那不是求著人的軟弱,白玉安好似從來不會求人。

又聽白玉安輕聲開口:“下官敬仰沈首輔,願與沈首輔交好。”

沈珏挑眉,倒有心想問問,他白玉安自己說出口的話,他自己可信?

白玉安見沈珏依舊冷然看著自己,指尖在手心裡又緊了幾分道:“只是下官未經歷過那些事,心裡拒絕也在情理之中,沈首輔可能理解?”

手上的手指鬆了鬆,這話沈珏倒是信。

白玉安的年紀說到底也不大,十七歲的少年只顧著讀書,他看的出他半點不懂情事。

況且白玉安還不舉,估計自褻也未做過,這麼聽他一說,倒真有些為難他。

白玉安看沈珏鬆了手,儘管那手指還覆在臉頰上,白玉安卻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她又低聲道:“之前下官多有不敬,還請沈首輔體諒。”

“往後下官定然為沈首輔是瞻。”

沈珏聽著白玉安這話越聽越不對,他沈珏需的他白玉安馬首是瞻,表忠心了?

他要的是白玉安心甘情願跟著他,親近他。

眼光之處落在白玉安的眉間,沈珏伸手握住了白玉安扯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腕,漫漫問她:“那白大人打算怎麼對本官馬首是瞻?”

白玉安對上沈珏看來的眼神,只想著先穩住沈珏。

手腕被沈珏握住,白玉安只看了一眼,就轉過了眼眸,半垂眼道:“下官微不足道,只是跟著沈首輔的腳步就是。“

不知怎的,這樣的話從白玉安嘴裡出來,讓沈珏的心裡竟跳了跳,不由低頭往白玉安身上看上去。

這樣月華似的冷清眉眼,卻說跟在他的腳步後頭。

可他的眼裡卻微微露出些嘲諷:“趙太傅的得意門生,這會兒要倒向我這邊了?”

沈珏眼底諷刺:“白玉安,你的骨氣呢?”

白玉安知道自己現在沒什麼骨氣。

她只在心底默默唸著,剛才說的話都不作數,全都是假的。

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向沈珏倒戈的。

白玉安沉默半晌,心裡如一潭靜水,最後只是看著沈珏道:“下官的骨氣,在沈首輔面前又算什麼?”

沈珏不動聲色的看著白玉安的表情,寧靜的眉眼裡並沒有喜惡,算是比從前好看一些。

手指不由摸向了白玉安的眼角,沈珏緊緊看著白玉安的表情,低沉問他:“白大人知道本官要什麼麼?”

白玉安心裡顫了顫,神情卻不曾暴露出軟弱,她看著他:“沈首輔要的是下官恭敬。”

沈珏笑了下,隨即又冷了臉:“白大人不若再猜猜?”

白玉安心裡一抖,無助又升了起來。

她看向沈珏,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沒發覺的輕顫:“沈首輔還要下官如何?”

沈珏便沉吟一聲道:“不若白大人現在對本官主動一些,說不定本官還能放了白大人回去。”

白玉安一怔,隨即呆呆脫口道:“沈首輔要下官如何主動?”

這般什麼都不懂的模樣讓沈珏心裡一頓,隨即嘆息一聲。

明明打算今夜就將白玉安吃幹抹淨的,怎麼他三言兩語就不忍心了。

將白玉安摟在懷裡,沈珏打算再逼一逼,嚇一嚇。

他冷著臉:“白大人連主動也不會?難道還需要本官教你?”

陡然冷下來的語氣讓白玉安一愣,一抬頭就見沈珏正板著臉看她。

白玉安只覺得度日如年,眼睛一閉,兩隻手就環在了沈珏的腰上。

還問了句:“可是這樣。”

這個動作已經是白玉安能做的極限了。

沈珏愣了下,白玉安這木腦袋,當真什麼都不懂。

他沒了耐心,壓著人就吻了下去。

一場深吻下來,沈珏堪堪抬起了頭。

他看著身下紅著眼睛的白玉安,臉頰上的紅暈堪比海棠,紅唇比胭脂還紅了幾分。

他深深看著他,低沉道:“白大人可記著今夜的話。”

“跟在本官身後馬首是瞻。”

“要是白大人哪天想著要背叛我,白大人可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

白玉安難堪的咬著唇畔沉默,又在見到沈珏又俯下來的臉時,連忙幾不可察的點了頭。

那頭點的敷衍之極,沈珏看在眼裡,冷著臉又懲罰似的咬著白玉安唇畔:“白大人千萬要長記性,只要你不再拒絕本官,白大人想要什麼,本官都順著。”

下巴被沈珏捏住,白玉安躲避不開,只得對上沈珏的眼眸。

忽然她低聲問他:“要是下官娶妻了,沈首輔會不會放過下官?”

沈珏淡淡看著白玉安,眼神裡沒有波動:“只要我還對白大人又興趣,白大人娶不娶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白玉安的臉色就忽然一變。

沈珏看了看白玉安變的難看的臉色,笑了笑:“看來讓白大人主動是不可能的了。”

“今夜還是本官來服侍白大人就是。”

說著沈珏也不等白玉安反應,又吻了下來。

沈珏的力氣歷來大,白玉安掙扎幾下也覺得無濟於事,舌頭被他含的生疼。

她難受的喊了喊,可嗚咽聲在沈珏聽來更像是邀請,不由吻的更深了些。

他再等等白玉安習慣就是。

他是當真喜歡白玉安的,巴不得日日將他帶在身邊,而一時的歡愉並不長久。

怎麼會是一時興起呢。

他沈珏從未這般熱切想要一個人過,

少年人的脾性還需打磨,且白玉安還沒開竅,他等著他開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