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不耐煩的充耳不聞,本不想理會,卻又覺得在白玉安面前丟了臉面。

外頭誰敢這樣與他說話。

臉色陰沉下來,正是要抱著玉安廝磨安慰的時候,偏偏母親過來掃興。

白玉安看著沈珏臉上的陰沉,感覺到他的手指緊緊掐在自己大腿上,疼的她抬頭看著沈珏,低聲道:“萬一你母親喊你有事……”

這時候外頭的甄氏看沈珏不應,更是冷聲道:“我就在外頭小廳等你,趕緊出來!”

聽著甄氏出去的聲音,沈珏吻了吻白玉安的額頭,袖口擦過她額上的汗,視線這才落到她頸間和鎖骨上青紫的痕跡。

那發紅的眼眶上仍有淚珠,梨花帶雨的潮溼模樣,像是被細雨打過一樣。

楚楚贏弱,一如落水蝴蝶。

他一頓,隨即嘆息著抱緊了白玉安,言語憐惜愧疚:“玉安,對不起……”

“下次我會控制好力氣的。”

“只要你別再讓我生氣。”

白玉安的頭靠在沈珏的肩膀上,聽著沈珏的話,只覺得渾身都是涼意。

接著是沈珏叫熱水的聲音。

沒一會兒是丫頭輕手輕腳的腳步聲,沈珏替白玉安拉了身上的袍子,就只著一條白褲抱著她往浴房走。

白玉安知道沈珏母親正等在外面,她快速瞟了一身沈珏,見他不緊不慢的神情,還是沉默下去。

即便沈珏的動作已經很輕,但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自己身上時,白玉安還是隻覺得發疼。

她白著臉忍受著,至始至終都低著頭沉默。

沈珏看著面前細膩面板上的紅痕,微微皺著眉。

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大,從小跟著父親習武,但武將始終抵不過朝廷上文臣的一句話。

紙上談兵的迂腐書生,竟能決定用兵局勢。

他早已見慣,絕不會走父親老路。

看著她身上的紅痕,沈珏俯身舔了舔,低低在白玉安耳邊沙啞道:“玉安,再也不會了。”

身後的呼吸撲在耳邊,白玉安身子僵了僵,點點頭:“嗯。”

乖巧的聲音,沈珏些微滿足,細心伺候人擦洗,又抱著她出去,一件件衣裳為她穿戴好。

牽著白玉安出去時,甄氏已經在外頭等了大半天。

她一看見沈珏還緊緊牽著白玉安的手,氣的將手上的茶碗一蓋,發出啪的一聲。

她正想發怒,又看旁邊臉色蒼白的白玉安,到底忍住了。

那眼眶紅紅,唇角處還有紅痕,這樣好顏色的姑娘,自己兒子竟然這樣不懂憐香惜玉。

看那生無可戀的眼神,她真怕好端端的未來兒媳,被自己的兒子折磨不見了。

她起身看了沈珏一眼就往裡面的偏廳走:“跟我來!”

沈珏神情慵懶,本不想去,可手邊白玉安已經鬆了他的手。

白玉安看向沈珏,小聲道:“我就坐在這兒。”

那意思就是想讓沈珏去了。

沈珏挑眉看向白玉安,看著她平靜的眼神,還是軟下神情答應她。

沈珏一走,白玉安微微鬆口氣。

剛才她看甄氏的表情,大抵能猜到甄氏要對沈珏說什麼。

她不知道沈珏母親能不能勸住沈珏不要再這樣,她覺得自己現在正孤獨的浮在水面上,稍不留神就要溺水。

動一動都腿間發疼,白玉安吐出一口氣,過去坐在椅上,出神的看著關著的大門。

沒有沈珏在身邊,沒有那壓迫她的目光,她差點就要衝出大門,逃出到外面去。

習慣性的想要喝茶來緩解緊繃的情緒,手邊卻空無一物,她頓了一下,撐頭靠在扶手上。

偏廳內的甄氏正苦口婆心的勸著沈珏:“我知道你喜歡人,可喜歡人哪有你這樣喜歡的?”

“你瞧瞧你將人折騰成什麼樣了?”

“人家清清白白姑娘跟了你,又是自小流落在外的,我瞧著那身姿儀態,比京城內許多世家姑娘都要出色,你就不能好好對人家?”

沈珏懶懶靠在椅上,長腿閒適的交疊,冷淡的看了甄氏一眼,語氣不耐煩:“她是我的人,不用你來管。”

甄氏一愣,隨即皺了眉的重了聲音:“你也說她是你的人,是你想娶的妻子。”

“你在意她,為什麼不好好對人家?”

沈珏皺眉,冷笑:“我對她已足夠好。”

“嫁給我,她也吃不了虧,我能給她所有女子都渴望的權力地位,她想要的任何一樣東西,我也都可以讓她得到。”

“更何況我一生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其他男人,幾人能做到我這般?”

他說著看向甄氏:“難道母親覺得,我對她還不夠好?”

甄氏一愣,隨即驚詫:“你就這麼肯定你將來只有她一個女人?”

就連他的父親都有好幾個妾室,甄氏還沒看見身邊哪家沒有納妾的。

沈珏毫不猶豫:“我肯定。”

甄氏愣了愣,又低聲問:“我現在倒想問你一句,人家蕭姑娘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跟你的。”

“還是你不管不顧搶了人?”

沈珏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薄唇淡淡:“這重要麼?”

“她現在是心甘情願嫁給我。”

甄氏一驚,連忙看向沈珏:“你真強迫人了?”

沈珏皺眉,不耐煩的站起來:“別問。”

甄氏聽了這話心就一跳,連忙起身拉住沈珏的袖子,低聲勸道:“我知道你從小就有主意,不會做太過的事情。”

“但你喜歡人家,這般強迫人也不行。”

“你應該讓人感受到你是喜歡她的,人家才有可能會喜歡你!”

沈珏的動作一頓,看向了母親。

甄氏難得看沈珏願意聽她說話,連忙道:“那位蕭姑娘剛才我瞧了幾眼,嫻靜溫慢的性子,你著急又有什麼用?”

“總之人家答應了嫁給你,往後你便多聽聽人家的意思。”

“事事考慮著她的感受。”

“女人的心都是軟的,你對她的好,她不可能不念及,日子久了,心自然就會在你這兒了。”

說著甄氏嘆息道:“往後你成親後就搬回來住,我也多與她說說話,也為著你們兩人感情能好。”

甄氏又走到沈珏的面前,語氣無奈:“剛才我進來聽著動靜,就知道你欺負人了。”

“即便是兩人親近,哪有這樣親近的?”

“待會兒好好哄哄,哄好了一起過來用飯。”

“你往後也剋制些,別叫人害怕你。”

沈珏抿緊了唇,難得面色緩了緩,嗯了一聲就掀開簾子走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