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噤若寒蟬,尤其是之前喜歡開蘇格蘭玩笑的幾個人,此刻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琴酒不是很討厭蘇格蘭嗎?為什麼這次會為蘇格蘭出頭?

所有人都不清楚,甚至就連蘇格蘭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

“子彈。”琴酒命令。

蘇格蘭如夢初醒,連忙幫琴酒拿來子彈,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樣,守在琴酒的身邊做一些外圍成員才會做的瑣事。

正午,訓練場的人基本清空了,只有琴酒還在不知疲倦的進行訓練。

他總是如此。

蘇格蘭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琴酒,琴酒是他所知道的最勤奮的人,沒有之一,就連他的幼馴染都遠遠不及。

琴酒餓著肚子訓練,蘇格蘭也只能在旁邊陪著他餓肚子,眼神頓時又幽怨了幾分。

“走了。”琴酒將槍丟給蘇格蘭。

蘇格蘭抱著槍愣了一下,行動也稍顯遲鈍。

琴酒不悅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收拾好,和我出去吃點東西。”

“我和你?”蘇格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琴酒,語氣相當不確定。

琴酒看了看周圍,意思很明顯,這裡還有別人嗎?

天啊,琴酒被人奪舍了,他一定是被人奪舍了,否則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

坐在高檔餐廳的二樓,透明的玻璃映照著蘇格蘭呆滯的表情,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難以理解。

琴酒為他出頭、琴酒請他吃飯……幻覺,一定是幻覺!

蘇格蘭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手在桌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疼,疼得鑽心。

操,這竟然是真實的!

“先生,請問要些什麼?”金髮的服務員拿著選單過來。

然後……

波本:……

蘇格蘭:……

幼馴染面面相覷,彼此眼神中映照著彼此的震驚。

琴酒則有些不悅,怎麼哪哪都有波本?便利商店有波本也就罷了,高檔餐廳還有波本,組織是短缺了他的吃穿嗎非要四處打工!

波本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立刻調整好情緒,微笑著將選單遞給琴酒。

琴酒沒有接,示意波本遞給蘇格蘭。

蘇格蘭拿著選單,心情複雜地隨便點了幾個菜。

琴酒沒有加菜,而是在波本離開前補充一句:“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富特尼。”

波本的腳步微微一頓,看得出他的內心是有震撼的,但卻仍舊保持了良好的心理素質,回頭微笑說道:“好的,先生。”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蘇格蘭內心抓狂,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臥底而已,為什麼要讓他經歷這些?

琴酒喝威士忌也就罷了,為什麼點名要喝蘇格蘭威士忌?這在代號成員之間已經可以算作是挑釁了吧!

不,至少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是挑釁。

蘇格蘭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與能力,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絕不夠格讓琴酒來挑釁他,挑釁這種事情向來是下位者對上位者,最起碼也該差不多才對。

可是他呢?

挑釁他?開玩笑,琴酒明明可以直接命令他。

如果琴酒的這種行為不是挑釁的話……蘇格蘭狠狠打了個冷顫,應該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吧?

“你那是什麼表情?蠢死了。”琴酒看不慣蘇格蘭的表情。

蘇格蘭努力調整心態,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會喜歡威士忌。”

“口感還不錯。”

蘇格蘭:……

啊……當著他的面稱讚蘇格蘭威士忌口感不錯,這真的不能怪他多想啊。

“你今天怎麼想到要請客?”蘇格蘭有些尷尬,他雖然總在給琴酒打下手,但兩人這樣平和地坐在一起聊天這還是第一次,令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你話太多了。”

看到琴酒板起的臉,聽到琴酒冰冷的聲音,蘇格蘭莫名鬆了口氣,有種“這才是他”的感覺。

忽的,蘇格蘭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抖/M,怎麼聽到琴酒冷漠反而放心了呢。

飯菜上桌,波本按照規定要為兩人介紹菜餚,卻被琴酒給趕走了,也只能憂心忡忡地離開。

“哈哈,這裡的服務蠻周到的。”蘇格蘭沒話找話。

“沒有話可以不說。”

蘇格蘭:……

行吧。

於是,兩人沉默的用餐,琴酒倒是沒感覺有什麼,蘇格蘭則渾身刺撓,總感覺不說點什麼自己就能夠將自己給憋死。

不是,你說話啊!

蘇格蘭偷偷打量琴酒,既然請他吃飯,就說句話啊,總不可能真的只是請他吃飯吧?

不,那必不可能!

以蘇格蘭對琴酒的瞭解,對方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吃飯絕對不簡簡單單是吃飯,他肯定有所圖謀。

但是琴酒沒有說話,琴酒還是沒有說話,琴酒一直以一直都沒有說話……

蘇格蘭已經快要被自己給憋死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他們很熟嗎就請吃飯,不會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吃頓飯吧?

一整個飯局,蘇格蘭都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用餐結束,琴酒結賬的時候還不忘給小費,得到了波本的一個白眼。

“提前下班,送我們回去。”

“這位客人,我還在工作。”波本微笑著婉拒。

琴酒也不廢話,直接說道:“讓你們經理過來。”

波本:……

於是,在經理的訓斥聲中,波本只能提前下班送“貴客”回家。

車上,開車的波本忍不住抱怨:“拜託,我在工作。”

“當侍應生?”琴酒沒有說話,嘲諷他的是逢場作戲的蘇格蘭。

“是蒐集情報。”波本理直氣壯:“你知不知道情報人員的工作有多難做?你們能不能放我一馬,別再給我增加工作量了。”

蘇格蘭笑眯眯地:“可是我們都喝了酒。”

波本翻了個白眼:“拜託,你們有那麼遵紀守法嗎?”

波本沒能將琴酒送回家,畢竟安全屋是很私人的場所,即便他們是同事也不可能互相暴露。

將琴酒放在街邊,波本完全沒有探究的意思,直接開車帶著蘇格蘭回家。

“到底怎麼一回事?”波本有些沒搞明白,問:“你和琴酒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蘇格蘭表情無辜又迷茫,真是個好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

關鍵是……他和琴酒的關係就一直都不好啊!

“你說……”蘇格蘭宛如死海般的眼神中透露出幽幽的綠光:“琴酒是不是喜歡我啊?”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