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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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樹:“文鈺,要做什麼儘管說。”
傅文河:“對,文鈺你千萬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我跟文樹不夠的話,我這就回村幫你拉十幾二十個人來。”
傅文鈺忙道:“夠了夠了,你們多看、多聽、多學。”
話是這麼說的,他也是這麼做的。
傅文樹及傅文河都是自家兄弟,而且兩人前面幾個月帶隊東奔西跑,中途還去了一趟京城,眼界和為人處世已經跟其他人很不一樣了。
這種已經歷練過的人才,他指揮起來毫不猶豫。
傅文鈺先是給男女主,以及一些主要配角定製了服裝。
女主珍孃的服裝有五套,一套是未成親以及剛成親的時候穿的,主打一個活潑少女風。一套是成親一兩年後穿的,此時的她精神壓抑,生活得並不開心,所以衣服是淡淡的藍色。等卜世仁離開,她的日子急轉直下,那身上穿的衣服便成了布衣,最後挖野菜的那段日子,布衣又變成了破舊布衣,上面還打著一個個顏色不一的補丁。
至於卜家人,則和珍娘相反。
男主卜世仁出場的時候,是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等兩人成親他身上就換了一身繡有精緻花紋的綢緞書生袍,那是珍娘給他做的。而等他考中進士,書生袍又換成了官服……
卜母和卜小妹,以及那位孃家侄女也是如此,三人的衣服越穿越華麗,頭上的首飾也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珍娘戴過的。
不僅如此,珍娘臉上的妝容還越來越蒼老,等到了這出戏的某個高潮部分,做官後的卜世仁回到家,珍娘匆匆從偏僻的屋子跑到前院,兩人站在一起竟像是四五十歲的下人婆子和主家二十歲的少爺一般,對比非常鮮明。
當然了,古代的布料不便宜,所以這些衣服也不全都是新做的,有的是戲班子原本就有的衣物,只有幾套才是新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讓戲班子的眾人大吃一驚了。
在這之前,他們從未改變過妝容和衣物,也未有過切換場景的概念。都是上去、下來、再上去、再下來,打扮好了便不會再變。
原來唱戲還可以這樣?
事實證明,只有他們想不到,沒有傅文鈺不敢做。
在處理完角色的服裝、妝容之後,他又把手伸到了舞臺之上。因為劉昌淼給了五百兩銀子,而且後續賣書賺的錢,以及戲班子這邊的分成他分文不取,所以傅文鈺乾脆拿出了一百兩銀子來排戲。
服裝、首飾等只花去了其中一部分,剩下的他都用來置辦舞臺上需要用到的東西,桌椅板凳、屏風等常見的東西戲班子原本就有,所以不需要費心。但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就需要額外準備了,比如相當於兩人定情信物的燈以及燈謎,還有那盞隨著河水流去的蓮花燈等等。
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傅文鈺還找木匠釘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木框,讓傅文樹及傅文河兩人從城外鏟了幾塊帶著野菜的草皮放進去,好讓‘珍娘’在臺上也能‘挖野菜’。
他的這種熱情,也鼓舞著長喜班的人。
班主跟著他忙前忙後,看著那些衣服和佈景眼睛發亮,而男女主及配角們則抓緊時間背臺詞,記走位。扮演‘珍娘’的茹娘,還抽空編了一首在珍娘‘挖野菜’時候唱的歌。
而在傅文鈺及長喜班眾人忙碌的時候,劉昌淼也沒有閒著。
……
劉昌淼最近從學堂回來,就一直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
以往他在家裡,安靜時要麼是躲在屋內看話本,要麼是被父親及大哥拘著讀書,很少會湊到祖母以及母親身邊。但這回很不一樣,他一回家就往後院跑,不到吃完晚飯不回房。
時間一長,劉昌炎就覺得奇怪,於是把人喊住:“你要上哪兒去?”
正準備去祖母院中的劉昌淼回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去陪祖母還有母親說話,大哥你別攔著我。”
劉昌炎險些氣笑,他若是正正經經,自己又怎麼會把人攔下?
於是虎下臉道:“你跟我過來。”
劉昌淼猶豫了一下,覺得晚一點過去看著大姐也不要緊,便跟了過去。
然後兄弟兩人一到書房,劉昌炎先是讓人坐下,然後便問:“你最近老是往後院跑,想要做什麼?”
劉昌淼遲疑,然後道:“不做什麼,我就是去陪祖母還有母親說說話,大哥你不是老讓我多在家裡陪陪她們嗎?”
劉昌炎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男子,跟劉昌淼很像,不同的是飽讀詩書的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書卷氣,說話也溫文爾雅,不輕易動怒。而劉昌淼身上則帶著一股少年意氣,坐沒坐相。就比如此刻他雖然是坐了下來,但卻是歪坐,跟劉昌炎的正襟危坐對比鮮明。
所以一看到劉昌淼這幅樣子,劉昌炎便皺眉。
“坐好!”
“我去京城前,是讓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讀書,多陪陪祖母和母親,可你做到了嗎?不但整日出去胡混,還三天兩頭的跑到江州。若不是看你從公中支取的銀子,都是用來買話本和一些玩意兒,沒做什麼糊塗事,你的腿早就被爹打斷了。”
劉昌淼下意識地一縮腿。
隨即他又想到自己可沒做什麼壞事,既不像孫大頭那樣跑去青樓‘見識見識’,又不像那誰誰一樣天天泡在賭坊裡,連家裡的東西都快被他偷出去當完了。
至於前些日子給傅先生的五百兩,除了三百兩是他的壓歲錢之外,其他都是這半年來祖母、母親還有大姐給的,她們今天給十兩、明天給十五兩,後天再給二十兩,這種事以前也經常有,爹和大哥不會懷疑的。
頂多就是歷夫子會告狀。
可歷夫子又不是隻有今年才告狀,爹跟大哥應該都習慣了才對。
所以他又把腳伸了出去,回道:“哥,我去江州那是有正經事。姐夫家做的事你應該知道才對啊,他們家一直在欺負大姐!”
劉昌炎皺眉,“這件事我跟爹自有主意,不然你以為爹和我為何要把你大姐和雷明柏留在家中,不讓他滾回江州去?”
劉昌淼瞪大了眼睛,“大哥,你居然會說‘滾’!”
劉昌炎:“……”
他深吸了一口氣,默唸‘這是親弟弟’,然後才道:“說吧,你這些日子在折騰什麼?你大嫂回來都跟我說了,你到了祖母院中什麼都不做,反倒是經常盯著你大姐看。”
“你想幹什麼?”
第78章
他想幹什麼?
劉昌淼下意識回答:“我沒有想幹什麼!”
但仔細一想,他又發現了不對,因為等傅先生說的那什麼‘戲劇’一出來,自己把大姐帶過去看的時候,家裡人肯定會發現啊。
那他現在為什麼要瞞著大哥?
於是他馬上改口,“不對,我是有別的打算,呃,我過陣子打算帶大姐去看一齣戲,所以這幾天都看著她,先不讓她回江州去。”
劉昌炎追問,“什麼戲?”
提到傅先生寫的新話本,劉昌淼精神一震,“是一出關於負心漢的戲,珍娘溫柔善良,卻被一個黑了心肝,狼心狗肺的東西騙了。”
“他先是騙婚,然後再是……”
劉昌淼滔滔不絕地將《珍娘傳》這篇話本的主要內容說了一遍,說到憤怒的地方還站了起來在屋內走來走去,憤憤不平。
劉昌炎認真聽了一會兒,倒是明白了。
無非就是二弟得知過些日子長喜班會演一場戲,那部戲是關於一個富家女子和窮書生的,窮書生薄情寡恩,騙取了妻子與岳家的幫扶後卸磨殺驢,最後遭了報應。而二弟覺得裡面的那位‘珍娘’跟昌蓮很像,於是想帶她去看。
所以這些日子才古古怪怪的。
劉昌炎略一思索,然後道:“這事我知道了,我待會跟爹說一聲,讓他留昌蓮和雷明柏在家裡多住一陣子,你不用跑後院去了。”
同時他也在心裡感慨,一件簡單的事卻被辦成這樣,反常之處人人都看出來了,看來這個小弟還得再歷練歷練。
想到這裡,劉昌炎又提點了兩句,“若待會祖母和母親問起你這些日子為何如此古怪,就說是捨不得昌蓮,旁的莫要多說,記住了?”
劉昌淼一喜,“多謝大哥!”
在劉昌淼焦急等待的時候,傅文鈺這邊進展迅速。
對於戲班子的人而言,記詞那是基本功夫,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從小就被賣給了班主的。小時候若是記不住詞,或者記不住動作,捱餓是輕的,有時候還會捱打。在這種壓力下,《珍娘傳》這篇話本很快就被他們記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舞臺背景和道具也準備好了。
於是開始了正式排練。
傅文鈺站在臺下指揮,大聲喊道。
“珍娘你的表情要再高興一些,卜世仁是你的心上人,而不是仇人,現在的你還不知道他滿肚子壞水,所以見到他的時候要笑。”
“卜世仁你不要笑,看著珍孃的時候你要笑,但在珍娘轉頭的時候不要笑,對對對,在她看不見的時候你要冷淡,目光幽深地望著她。”
“因為你對她只是利用,並沒有深厚感情。”
“沒錯,就是這樣!”
……
“珍娘你挖野菜的時候要高興!”
“這句‘我在老家挖野菜,夫君在京考狀元’要唱得很歡快,因為在你的心裡現在的苦日子只是暫時的,等卜世仁回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所以你雖然天天吃野菜,吃得面黃肌瘦腳步虛弱,但你的心裡是甜的。”
“至於卜世仁,你看著座師女兒的時候,要表現出殷勤。但又不能超過之前對珍孃的殷勤,因為你現在不是窮秀才了,而是新科進士,你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一樣了。”
“好好好,就這樣!”
……
“那張桌子放這裡,屏風放這裡,椅子放這邊。”
“快快快,動作要快,要輕,不要發出聲音讓外面的客人發現了。”
“茹娘你站在這裡,卜世仁你站這裡,卜母這是你的位置。很好,就這樣,文樹你們把幕布拉起來,再來一遍!”
……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十天之後茹娘等人不需要傅文鈺一步一步地指導,也能流暢地把一整場戲唱下來了,各個場景的轉換也沒什麼大問題。
於是傅文鈺跟劉昌淼說可以開始準備了。
因為《我在老家挖野菜,夫君在京娶貴女》這個名字雖然能引起別人的好奇,但它實在是太長了,所以商量過後,由其改編的戲劇便用了另外一個名字:《珍娘傳》。
訊息傳過去的第二天,《珍娘傳》就在劉家開演了。
第一幕的開頭,出場的是珍孃的父母以及珍娘三人。珍孃的父母先開口唱了一段,說他們的女兒珍娘既貌美又善良,而且還很聽話孝順。如今女兒已經及笄,出落得楚楚動人,他們夫妻倆就想為女兒選一個世間最好的夫婿。
珍孃的父親說要選個讀書人,最好已經考取了功名,這樣珍娘以後便能成為誥命夫人,富貴無雙。
珍孃的母親說要選個會疼人的,這樣女兒以後的日子才能過得開心,跟在家裡一樣無憂無慮。
最後兩人一起唱,說除此之外不在乎女婿家境,因為他們會為最愛的女兒準備豐厚的嫁妝。
於是幾個‘求親者’陸續出場。
求親者一大腹便便,他說我家中有良田千畝,珍寶百箱,只要珍娘願意嫁我,她必定會一輩子衣食無憂。
珍娘母親唱這個不好不好,有錢無才,配不上我的女兒。
求親者二風度翩翩、眼高於頂,他說我父乃某某大官,只要珍娘願意嫁我,那你們家的生意以後無人敢欺。
珍娘父親唱這個不好不好,我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