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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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過去,不但傅文鈺有了很大變化,開元書坊也變得很不一樣了。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書坊的夥計只有張二,但現在又添了一個人,而且張掌櫃還把隔壁盤了下來,使得鋪面寬敞了許多。
他過去的時候,鋪子裡有十來個人,而新來的夥計正站在櫃檯後面整理開元書坊新印,以及一些從京城來的話本,並按照那些客人的意思取進取出。
傅文鈺見狀走了過去。
如今不但柳州的好話本會賣往京城,京城的好話本也會賣到柳州來,兩地互通有無,讓京城和柳州的讀者大飽眼福。
新夥計一見到傅文鈺,頓時便高興地道:“傅先生您來了,掌櫃的在裡頭呢。”
“那我等一下再去找他。”
傅文鈺隨意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在周圍客人略微驚訝的目光中,讓他將最近的話本拿出來,翻看著挑選了幾本。
“這本,這本還有這本,裝起來我待會帶走。”
新夥計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好嘞。”
……
見到張掌櫃的時候,傅文鈺發現他正在看話本。
“張叔,今天怎麼不見張二哥?”
“哦,他啊,他被我派到印房那邊盯著他們印《珍娘傳》去了,”張掌櫃合上話本笑了起來,“哈哈哈,如今我這老胳膊腿,總算是能躲躲清閒了。”
“文鈺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傅文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回道:“隨便轉轉,對了張叔,《珍娘傳》印得如何了?什麼時候能全部印完?”
張掌櫃道:“其他都安排好了,就等慕容先生的插圖。這次印得不多,只有兩千套,所以大概一個月後便能印完了。”
兩千套是兩人之前商量的數量。
因為《珍娘傳》是一篇女主向的話本,跟傅文鈺之前寫過的幾篇不一樣,所以穩妥起見,張掌櫃只讓印了兩千套。至於最為賺錢的精裝版,也回到了最開始的五十套這個數量,免得步子邁得太大,反而虧本。
而對於傅文鈺而言,他已經拿到五百兩以及劉家的謝禮,並且長喜班那邊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分成,所以對這些也不太在意了。
不過張掌櫃又告訴了他一件事,“柳州小報那邊說最近收到的話本太多,要晚些時候才能印你的《珍娘傳》。”
傅文鈺沒意見,“那看他們安排吧。”
他雖然自信自己的話本不比別人差,但沒自信到可以隨便插隊的地步,況且柳州小報又不是他開的,肯定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從開元書坊出來,他又到處轉了轉,不經意間竟然看到一群小孩在唱歌。
“挖到野菜頭,吃喝不用愁;”
“挖到野菜尾,煮菜多加水。”
“挖到野菜根……”
這是《珍娘傳》開始上演了?
傅文鈺恍然,按照他跟長喜班的約定,戲排出來後首先要演給劉家那邊看。因為誰也不會想到這出戏是專門為了劉昌蓮排的,所以等劉家那邊演完,長喜班是可以自己演給別人看的,並沒有說不讓演。
畢竟不讓演,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而因為在排練的時候,傅文鈺是出了大力氣的,就連部分服裝和道具也是他置辦的,所以長喜班還會從後續這部戲的收入裡再拿一些出來給他。
想著閒著也是閒著,與其回去之後被拉著去看村民們的表演,還不如過去看戲,而且他也有一些關於話劇表演的事想要跟長喜班班主商量。
……
戲樓裡,正值人聲鼎沸。
因為長喜班只是柳州的一個普通戲班子,平時還需要臺柱出去唱曲掙錢,所以他們是沒有固定戲樓的,而是與人合用。今天演你的戲,明天演我的戲,亦或者一天裡你演一場我演一場,門票則各收各的。
傅文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聽到裡面傳來叮叮鏘鏘的聲音。
“裡面唱什麼戲?”
守門的點頭哈腰,“少爺您來得巧了,裡頭唱的是壽喜班排的新戲,前陣子在柳州小報上印的《青釵記》您聽說過嗎?好些客人都喜歡呢。”
《青釵記》?
這篇話本傅文鈺可太知道了。
他不但知道這篇《青釵記》是孫秀才披著馬甲寫的,還知道他為此虧了一大筆錢,將房子賣了才填補上,聽說那些精裝版,還有一大部分沒賣出去。
許是看出了傅文鈺的表情不對,那守衛以為他不喜歡《青釵記》,於是又道:“待會還有長喜班的《珍娘傳》。”
“這位少爺,小的敢拿人頭作保,您絕對沒有看過《珍娘傳》這樣的戲。扮演珍孃的人不稀奇,稀奇的是那故事就好像是發生在我們跟前一樣!”
“好些客人都看了又看呢。”
傅文鈺好笑,心想《珍娘傳》就是我排的,我還能不知道?
於是他道:“兩出戏的票都給我來一張吧。”正好時間還早,他也看看《青釵記》排得怎麼樣,沒記錯的話,那篇話本早就已經完結了。
守衛頓時遞了兩張紙過來,“好嘞,少爺您收好,先是《青釵記》,再是《珍娘傳》,待會有人來查的時候,您給他們看一眼便成。”
傅文鈺接過戲票,慢悠悠地走了進去,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而此時的臺上,正有個女子揮著水袖咿咿呀呀地唱著。大致意思是她自幼如何如何命苦,後來被賣入青樓又如何如何淒涼,後來幸而遇到了某某郎。
中途則時不時有人出來,或是跟她對唱,或是拉拉扯扯,節奏慢得驚人,並且中間絲毫沒有換場,也沒有太多激動人心,調動觀眾情緒的情節,就連普通的對話都沒有多少。
一刻鐘後,傅文鈺打了個哈欠。
半個時辰後,傅文鈺昏昏欲睡。
第82章
正當傅文鈺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同一個戲樓的不遠處,正坐著一桌讀書人。
他們年齡不一,小的二三十歲,大的有四十餘歲,最大的則是一位五十餘歲的灰袍老者。幾人顯然都是戲樓的常客了,臺上的男女在咿呀唱著,臺下的他們則輕拍著大腿搖頭晃腦,偶爾還有人開口跟唱兩句,表情沉醉其中。
等一曲唱完,那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也是傅文鈺見過,並且嚇唬過的柳州小報楊書生便對旁邊一位身著藍袍,唇上留著一撇小鬍子的三十餘歲男子道:“孫賢弟,你這詞作得極好,聽之韻味無窮啊。”
其他人或是敷衍,或是真誠地附和。
“是極是極。”
“不愧是孫兄,也只有孫兄才能寫出這樣的詞來。”
“聽聞《青釵記》的戲本,是孫兄特地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精心所改,壽喜班更是排練了兩個月?孫兄的才華,讓人欽佩啊。”
被稱作‘孫兄’的,正是寫了《青釵記》的孫秀才。
此時的他面露得意之色。
因為之前錯估了《青釵記》的潛力,不但大部分精裝版賣不出去,還賠了不少銀子。所以他便打算回到自己擅長的地方來,那就是戲曲。
於是孫秀才找到了願意配合的壽喜班,費了好大的心思排了這出戏。
如今不過是正式開場的第三天,但卻能吸引到如此多的客人,座位都快坐滿了。假以時日不但能把虧去的那些銀子掙回來,還能賺上一筆。
所以此時的他滿臉紅光,籌措滿志。
最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看向此桌上首,那是一位看起來五十餘歲的老者,發須都斑白了。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敢看輕他,不但不敢看輕,隱隱還有巴結之色。
因為對方是柳州城內唯二的舉人之一,謝舉人。
跟年輕十餘歲,還在執著於考進士的劉舉人相比,今年已經五十九歲的謝舉人已經放棄對功名的追求了,所以日子很是清閒。
今天他是接了孫秀才的帖子,來聽戲的。
所以現在察覺到孫秀才的目光,他微微點頭,“詞作得不錯。”
孫秀才一喜,正欲說上兩句,與對方攀攀交情,就聽到前方的戲臺上忽地響起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那是長喜班的人即將上場了,特地提醒觀眾的。
而隨著這熱鬧的聲音,只買了《青釵記》票的百姓們出去了,而許多隻買了長喜班票的百姓們則拖家帶口地進來。
隨後到處都響起了說話聲、寒暄聲、吵鬧聲等等。
這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孫秀才只好住嘴。
但他們也沒有離開。
雖然是請人來聽《青釵記》,但孫秀才也沒有笨到只送壽喜班的票,讓自己請來的客人看完《青釵記》後跟現在的某些客人一樣,灰溜溜地出門去。所以雖然沒看過,但他是連《珍娘傳》的票也一起送了的。
這時候的他還在心裡想著,長喜班的戲自己以前聽過,比壽喜班是差遠了。那長喜班茹孃的聲音也沒有壽喜班巧孃的好聽,模樣和身段更是遜色許多。待會等開場的時候,謝舉人必定會覺得無聊,自己正好藉機與其說話。
等這出什麼《珍娘傳》看完,若能請謝舉人一道用膳,那便更好了,或許還可以把壽喜班的巧娘幾個也一起帶去。
在心中將算盤打得啪啪響的孫秀才,並沒有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座位就全滿了,就連過道上也站了三三兩兩的人。
而且進來的百姓裡,不但有男的,還有女的。
不等他細想,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女珍娘,年十五——”
此時出現在臺上的,是兩女一男,其中一男一女明顯是剩下那位女子的爹孃,不但打扮老氣,而且還時不時誇讚女兒。
說她‘秀外慧中’、‘知書達禮’,還說她‘性情柔順’、‘孝順長輩’。
總之經過這對男女一唱一和的快速介紹,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位少女名‘珍娘’。她今年已經十五歲了,父母欲給她擇一個夫婿。而那位未來女婿呢,最好是有功名的,家境不需要多好,因為他們會給女兒陪送非常豐厚的嫁妝。
而臺上的珍娘則紅著臉害羞,哪怕是遠遠看著,也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
孫秀才頓時起了幾分興致。
隨後,幾位求親者陸續上場了。
求親者一,求親者二……
前面幾個求親者出場的時候,觀眾們都沒什麼反應,不管是第一次看還是第幾次看,大夥兒的目光都集中在臺上。
但當一位身著布衣,打扮得非常俊俏的男子出現後,有部分觀眾忽然開始竊竊私語,當他唱著“若得珍娘為妻,必珍之愛之,相伴此生”的時候,更有人激動地喊了出來,“他是個騙子,別把珍娘嫁給他。”
不過臺上的劇情不以觀眾的意志為轉移,最後珍孃的父母還是選擇了那位自稱是‘卜世仁’的男子為婿,而看珍孃的表情及動作,也是很滿意的。
隨後舞臺被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以屏風和移動的木牆為主,再加上搬上來的桌椅成了喜堂,上面的紅色囍字絕對不容錯認。而另一半則佈置成了閨房模樣,一身紅色嫁衣的珍娘,正坐在梳妝檯前,有些忐忑和緊張地跟丫鬟說話。
這時,孫秀才旁邊一位年輕些的秀才道:“咦,這就有趣了。”
“你們看,這上面的是喜堂吧,拜堂成親用的。而旁邊的這間是珍孃的閨房吧,他們這是將臺上佈置成了要成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