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

兩人分別太久,再見面自然熱情似火。只是拓跋嫣然早上沒有吃飽,肚子還有些餓,和趙善簡單的糾纏後,就在營帳中吃香蕉。

香蕉自然是正經的香蕉,約莫十六七公分,有稜,底端粗壯,到前端漸細,整體呈彎曲的弓形。當它徹底成熟時,就會呈黃白色,果肉變得鬆軟。

拓跋嫣然吃飽後,臉色羞紅,身心舒暢,靠在趙善身旁道:“夫君就會使壞,折騰人家。”

趙善打趣道:“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不使勁兒耕耘,豈有假手於人的道理?”

拓跋嫣然嗔怪的瞪了趙善一眼。

話鋒一轉,拓跋嫣然道:“我這一次來,真是為了兩國休戰來的。我極力的勸說皇兄和大乾交好,只是拓跋皇叔、慕容天罡和宇文克等重臣,以及大魏各部都希望開戰。”

“我勢單力孤,阻攔不了,實在是沒辦法。”

“我希望大魏和大乾相安無事,各自安好。”

“如今,也是無可奈何。”

“夫君現在佔了優勢,沒必要和大魏再廝殺。如果真的把大魏逼到絕境,甚至屠殺六萬餘大魏士兵,大魏上下必然同仇敵愾,一定會和夫君交戰。”

拓跋嫣然鄭重道:“夫君要解決大乾內部的矛盾,總歸要撤軍,我建議休戰止戈。”

趙善把玩著拓跋嫣然的纖纖細手,緩緩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拓跋弘交出你。可是,朕不可能損害大乾的利益。拓跋弘不同意,就打到他同意。”

“你們男人啊!”

拓跋嫣然很無奈。

他的親哥哥拓跋弘強勢固執,自己選的男人也一樣。

兩個男人都差不多。

拓跋嫣然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知道不能損害夫君的利益,我和皇兄據理力爭後,皇兄同意交出扶風郡,撤離孤竹城和盧龍塞,我也留在夫君身邊。”

趙善問道:“賠償的錢呢?”

拓跋嫣然柔聲道:“夫君,皇兄能交出孤竹城和盧龍塞,已經是退讓了。”

“不行!”

趙善堅定的回答。

拓跋嫣然神色黯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開口道:“夫君,妾身已經做到極致了。”

趙善眼神柔和,緩緩道:“慕容燾這樣的人來出使,我直接殺了。因為是嫣然你,我願意退讓。我就一個問題,拓跋紹作為大魏軍神,這麼不值錢嗎?六萬多俘虜,也不值錢嗎?宇文雄是宇文家的人,也是不管不顧嗎?”

拓跋嫣然訕訕,也是自知理虧。

不提士兵,僅僅是拓跋紹這個北魏的旗幟,就價值連城。

趙善不可能受拓跋嫣然的影響。

女人,是他的。

錢財也是。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他是成年人,自然是兩手都要抓,而且兩手都要硬。

趙善繼續道:“嫣然,你沒有想清楚一個問題。現在不讓拓跋弘吃虧,下一次他還會來進攻,朕還要和拓跋弘分出個你死我活。”

“現在把他打痛了,知道開戰的代價,是為了拓跋弘好。”

“否則,未來你要怎麼面對?”

趙善蠱惑道:“朕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你著想。兩國的和平,不是靠縫縫補補,更不是靠一廂情願的巴結。在大乾迅速崛起的前提下,必須控制拓跋弘。”

拓跋嫣然眉頭深鎖。

相逢後的喜悅,也被面臨的處境,弄得有些為難。

趙善伸手撫平拓跋嫣然皺起的眉頭,繼續道:“戰場上的廝殺,兩國的利益,不是你一個弱女子該操心的。”

“你要考慮的,就是開開心心的享受。”

“現在把事情模模糊糊的處理,看似囫圇過去,實際上都是隱患。所以必須公對公。”

趙善沉聲道:“鑑於你親自出使,朕做出讓步,八萬八千兩黃金、八十八萬兩白銀,朕就釋放所有的俘虜。”

拓跋嫣然覺得稍微還好。

好歹降了些。

之前,趙善要求三十萬兩黃金、三百萬兩白銀,如今降到八萬八千兩黃金,八十八萬兩白銀,減少了很多。皇兄或許不會答應,至少她盡力了。

該怎麼抉擇,不是她考慮的,只能看皇兄。

拓跋嫣然說道:“夫君讓步,妾身感激不盡。我要回去見一見皇兄,看看皇兄的態度,我一定會促成雙方休戰的。”

趙善寬慰道:“你不必介入太多,你是女子,戰場不是你的事。兩國的事情,交給朕和拓跋弘來負責。”

拓跋嫣然道:“我知道了。”

她向趙善行了一禮,才離開營帳返回。

一路策馬回到孤竹城外,拓跋嫣然又整理了鬢髮,才回到城內。

拓跋嫣然在皇帝行宮見到了拓跋弘,說道:“皇兄,我見到趙善後,和他談了。他願意降低條件,除了孤竹城和盧龍塞外,黃金只要八萬八千兩,白銀八十八萬兩,我勸說不了,一切全憑皇兄決斷。”

拓跋弘握緊了拳頭。

八萬八的黃金,八十八萬的白銀,仍然是不小的數字。

誠然,北魏這些年搶了無數幽州的財貨,皇室府庫錢財充盈,可是給了錢給了地,就等於喪權辱國。

這是拓跋弘不樂意的。

拓跋弘思索一番,問道:“小妹,趙善沒多說什麼嗎?”

拓跋嫣然搖頭道:“趙善讓我不要介入,沒有多說什麼。趙善提了條件,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說得出做得到。如果皇兄不願意,他一定會一批一批殺的。”

拓跋弘眼中瞳孔一縮。

這是趙善的威脅。

發生了慕容燾的事情,拓跋弘也知道趙善不好對付。

這是個狠辣的狠人。

拓跋弘擺手道:“小妹,你下去吧,容我想一想。反正,趙善傍晚時分才會討要答覆。”

拓跋嫣然行禮後轉身離開。

拓跋弘一個人坐在房間中,忽然身體後仰,直接倒在地上眼神放空。

他心中無比煩躁,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棘手和麻煩。

拓跋弘有權術,非常精明,可是他成長於大乾衰敗大魏崛起的階段,加上拓跋紹的扶持,他沒有經歷多少的挫折。

如今的事情讓拓跋弘難以決斷。

拓跋弘思慮良久,喃喃自語道:“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朕現在委曲求全,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能拿回失去的一切。”

“朕一定能報仇。”

“趙善,這次敗給了你,是你佔了戰馬的便宜,是你改進武器罷了。”

“等朕做足準備,一定會報仇的。”

拓跋弘實際上想著在孤竹城和盧龍塞做點文章,只是實力不足,騎兵也少,只能選擇委曲求全。而且等拓跋紹回來,還可以再合計下。

拓跋弘自我安慰後,抹了把臉,揉了揉頹然的面龐,著手安排交換人質的事情。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夕陽西下,拓跋弘來到城樓上等待。

沒過多久,趙善率領一部分士兵,押解著部分俘虜來了。趙善抬頭朝城樓上看來,高聲道:“大舅哥,期限到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