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漫過了胸口,白玉安低頭往下看了一眼,胸上都是青紅的痕跡,輕輕一碰都疼。

就連手臂上也有被沈珏握住的痕跡,那是她掙扎得厲害了,沈珏用手狠狠壓制住她的痕跡。

渾身都是沈珏留下的紅痕。

又想到昨夜羞恥場景,白玉安氣得一下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濺,將臉頰上也落了顆顆水珠。

還沒泡一會兒,這時候外頭又傳來白元慶的聲音:“玉安,有位顧公子找你。”

白玉安趴在浴桶上,聽了整頓了情緒才問道:“哪位顧公子?”

外頭頓了一下,隔了陣子白元慶才道:“是一位叫顧君九的公子。”

白玉安眉頭皺起,低低道:“此時不方便見人,堂兄叫人回去吧。”

白玉安這會兒心煩意亂,只想要一個人待著,顧君九這人她已許久未想起過了。

雖不知道他這時過來找她做什麼,但這會兒她真沒心情見他。

外頭沒了聲音,白玉安吐出一口氣,一閉上眼睛就是自己被沈珏壓在身下的場景,不由又氣的咬牙。

這一口氣無論怎樣都抒不出來。

她寧願被處死,也好過這樣被別人制衡在手裡,被沈珏任意戲耍玩弄。

外頭的白元慶看向站在廳房裡不停隔著簾子往裡頭望的顧君九。

他打量了兩眼,一身墨綠錦衣,那料子厚重泛光,上頭的暗紋還是用金線織的,腰間掛了四五個玉佩,個個成色不俗。

又看那腳底的靴子,外頭這麼大雨,他靴子卻乾淨,剛才過去大門口開門時,外面停的那輛馬車便是華貴異常。

身邊的跟班個個穿戴的都比尋常人要好。

且顧君九生的陰柔白淨,站在那兒儼然富貴堆裡出的公子哥兒,一舉一動都有不拘小節的張揚,顯然平日裡是沒把規矩放在心上,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規矩的主。

又見顧君九轉頭看向白元慶,滿臉不解:“白大人在做什麼,為何不肯見我?”

這白元慶哪能知道。

他只是傳個話罷了。

他笑了笑:“玉安昨夜留宿在沈首輔那裡,許是累了吧。”

顧君九聽了這話當場瞪大了雙眼,上前一步急切道:“你說什麼?!”

白元慶看顧君九這麼大反應有些疑惑,還是重複了一遍道:“昨夜玉安與沈首輔有要事要說,今早才回,應是累了。”

“顧公子要不改日再過來?”

顧君九一聽這話就氣得咬牙:“我不,我非要在這兒等著!”

“今日我一定要見到白大人,我要問個明白!”

他腿傷才剛好,趁著早上父親看管他鬆懈了,就乘機溜了出來。

他顧君九歷來還未起這麼早過,不過就是為了見白玉安一面。

他這些天得了快蓮花玉佩,整塊的白玉刻的,栩栩如生,花蕊讓人鑲了金豆,穗子也是金線織的,就為了早早拿來給白玉安,好得了人一個笑。

不見他倒不說,怎麼他既能在沈首輔那裡過夜,見他一面就不肯了。

顧君九越想越氣,恨不得將手裡裝著蓮花佩的盒子砸到地上。

白元慶看了顧君九的反應,不明白這人怎麼忽然這麼大反應,心下一愣,問道:“可問問顧公子來找玉安何事?”

白元慶本以為顧君九是白玉安的同僚,但看顧君九這一身裝扮又不似當差的,且這時候過來,難道不上值?

白元慶又忽然想到,往常白玉安這個時候早該上值去了,怎麼還沒走。

難道是太累了忘了?

無故曠任可是要去打板子的,白元慶心裡一緊,也不等顧君九說話,連忙又進去往裡屋喊:“玉安,上值該遲了。”

白玉安在裡頭聽見白元慶的聲音虛虛應了一聲,敷衍道:“今日不去。”

顧君九聽到白玉安的聲音就想闖進去,白元慶忙攔住他:“玉安在裡頭沐浴,顧公子要有急事,且先在外頭等著。”

“這般進去確有些不妥。”

顧君九這才看向白元慶,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人面生的很,且還留著鬍鬚,面目普通,但氣質溫和,像是比白玉安大了許多。

他滿眼防備,難不成白玉安又給他找了個情敵不成。

他推了白元慶的手問道:“你是何人?”

白元慶便抱手:“我是玉安的堂兄,這次上京赴考借住在此,可問這位顧公子是哪家的?”

顧懷玉一聽白元慶是白玉安的堂兄,表情立馬緩和下來,一把就拉著白元慶去旁邊椅子上坐下笑道:“原是白大人堂兄。”

“在下是城東南巷顧家的,家中世代經商,在家排行第九,全名顧君九,白大哥叫我小九就是。”

這突如其來的熱絡倒讓白元慶微微有些沒轉過來,又見顧君九剛才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這會兒又一張臉全是笑意。

不由感嘆面前的少年變臉比翻書還快。

他沒沒來得及說話,又見顧君九忽然湊了上來,對著他問道:“最近白大人常留在沈首輔那過夜麼?”

白元慶看了顧君九一眼道:“玉安也只昨日去了,想是有要事。”

顧君九面上就冷哼一聲,他才不信有什麼要事要說一夜。

估計白玉安早就被吃幹抹淨了,就是偏偏拒絕他!

顧君九越想越順不過氣,恨不得現在立馬馬上衝到白玉安面前去問個明白!

白元慶看了看顧君九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問道:“可問顧公子與玉安是何關係?”

顧君九就咬牙切齒道:“白大人對我始亂終棄,我來找白大人說理!”

白元慶聽罷臉色大變,況且面前的顧君九還是個男子,這話從何說起,便連忙道:“顧公子這話如何說的?”

“玉安自小品行端正,絕不可能做這等事。”

“顧公子休要亂說。”

顧君九九冷哼一聲看向白元慶,正想要說白玉安與沈珏的事,但到底還是怕後頭白玉安怪自己,到底忍住了沒說,又擺擺手:“剛才胡說的,你別管我剛才的話就是了。”

白元慶臉上驚疑不定,張張口,到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