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頭大哭的崽崽們,在哭完了後,抹著眼淚回到了沈回兄弟倆的院子。

他們回去的時候,院子裡沒幾個人,院子裡的人也出去救火了。

“小七,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沈回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熟悉的空間裡,他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兒。

他還知道給凌瑞他們倒水喝。

凌瑞捧著水杯,喝了兩口,他們幾隻崽崽剛才哭的太厲害,現在都有點缺水了。

“我,我等晚一點。”

咕咚咕咚喝完水的崽崽們,嗓子都舒服了不少,他們的眼睛還腫腫的,小臉蛋是同款的紅撲撲,溼漉漉。

幾隻崽崽在房間裡等著,他們都商量好了,如果沈爹沒有查到火是沈大的竹林燒起來的,沈回再指認他。

“我爹爹對大哥很好的,對大姨娘也好。”

沈回吸著鼻子,不確定這一回爹爹會不會對著大哥生氣。

他們一群小崽崽只能等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們還互相串了口供,這其實是撒謊的行為,撒謊的崽崽不是好崽崽。

可想到貓貓們,捧著水杯的小崽崽,嗓音啞啞的說道:“我們不要做好崽崽了,我們要做復仇崽崽。”

他們要為貓貓報仇!

“沒錯!我們不做好崽崽!”

幾隻不做好崽崽的崽,小臉都露出了兇巴巴的表情,他們吃不下桌子上的東西,只能不停喝水,來緩解著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沈回跟沈堂被叫了出去,是沈爹叫的。

他倆出去前,凌瑞握著他們的小手,鼓勵他們道:“不要怕!還有我們在的!”

“嗯!”

沈回點點頭,牽著弟弟的小手,走了出去。

他們幾隻崽崽剛才已經討論了很多應對措施,沈回跟沈堂這次出去,應該能用得上。

四隻崽崽在房間裡等著,沈回跟沈堂兄弟倆在外面面對著沈爹的詢問。

沈爹讓人查火源,的確查到了竹林裡,而且也在竹林裡看見了貓貓的屍體。

那幾只受虐的,在不遠處被發現的貓身上有被火燒的痕跡。

所以這次起火源很顯而易見,有人在竹林裡虐貓,且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是一隻貓兩隻貓。

虐貓的手段裡有用火燒這一項,所以這次失火很有可能就是在虐貓過程中,不小心沒撲好火,導致火燒了起來。

由於竹林裡平時不讓人進去,只一個沈大在裡面養小動物。

所以兇手是誰,也不言而喻。

但沈爹把沈大叫過來的時候,沈大失口否認了竹林裡的一切。

他不但矢口否認,還說他今日看見沈回跟沈堂,帶著他們的朋友,去了竹林。

沈大的意思,是這幾個小孩兒縱的火。

沈回在過來後,聽見他連自己的朋友都知道了,心裡都直髮冷。

大哥肯定是在離開後,查了他,而且還查到了小七他們。

“小回,你的眼睛腫了?是哭的?家裡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沈回揉著腫腫的眼睛,搖了搖頭。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哭道:“不是,是小七在我臉上畫小烏龜了。”

“他臉上只有一個,我臉上有兩個,嗚嗚嗚,我不要上學了,上學會被笑話的。”

兄弟倆捂著小臉,因為兩隻小烏龜哭著不願意上學。

至於火燒祠堂,他們搖搖腦袋,撲在親孃的懷裡,害怕道:“我跟弟弟只玩了泥巴,沒有玩火的。”

“娘不讓玩火,玩火會尿床。”

沈回跟沈堂兩隻崽崽的年紀,加起來也就這麼一點兒,沈爹對他們的懷疑還真不大。

沈夫人從自家孩子被問時,就已經不悅了。

她壓著情緒,把兩個孩子攬在懷裡,輕拍著後背哄著。

沈回窩在他懷裡,突然哭著說道:“娘,可不可以只讓我死掉,不讓弟弟死掉了。”

“二哥病了,等以後,讓弟弟照顧娘跟二哥,讓我死掉吧。”

他冷不丁的這句話,讓沈夫人都驚了驚。

“你說的什麼胡話?!什麼死不死的!誰跟你說的這些。”

沈回埋在她懷裡,哭著道:“我,我玩泥巴,看見大哥的貓貓。”

“大哥抱貓貓去林子,我想跟貓貓玩兒,問大哥要貓貓。”

“大哥的貓貓,爪爪在流血,大哥不讓我要貓貓,也不讓我跟別人說貓貓。”

“大哥說,我說了,會跟貓貓一樣死掉。”

沈回這話倒不是全假的了,他在說起這個的時候,小身子瑟縮的發著抖,惶恐的模樣是裝不出來的。

沈夫人的手也抖了抖,不過是被氣抖的。

她其實不愛爭搶,當初她的丫鬟把孩子生在她前頭,她一時心軟,也給她們孃家留了體面。

但如今,她的孩子都受到了威脅。

沈夫人不再容忍,她看也不看沈老爺,直接厲聲道:“火燒祠堂,這是大罪,足以讓我送他去見官了。”

“老爺,你說是把他送去見官,還是咱們在家裡,按家法處置?”

沈夫人的話說完,大姨娘已經軟了身子,跪倒在了地上,哀哀的求道:“這火是不是大少爺放的,還未查清呢,夫人,大少爺向來良善,他是最有愛心的了……”

“打住,既然你覺得你兒有愛心,那我不妨讓你看看你兒的愛心是什麼模樣的!管家,去把竹林裡的那幾只貓,送給柳姨娘看看。”

“我剛才認了認,這貓被折磨的雖然難以辨認,但有一隻的特徵明顯,跟大少爺上月養的貓,是一模一樣的。”

貓的屍體被送到了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緊緊攥著帕子,還是死不承認:“許是下人害了大少爺的貓,我們大少也是冤枉的。”

“回兒親眼看見大少爺把貓帶去了竹林裡,還被大少爺威脅,這難道也有假!”

沈夫人說著,把懷裡兩隻哭個不停的崽崽,推到了沈老爺面前。

“老爺,你低頭看看,回兒跟堂堂這才多大一點?他們這麼小的孩子,會撒謊嗎?!”

沈回跟沈堂被推到沈老爺面前,也啪嘰抱住了沈老爺的腿,兩隻崽崽大哭著,問沈老爺:“爹爹,我們會像貓貓一樣死掉嗎?”

“大哥會拔掉我們的指甲,把我們燒死嗎?”

沈老爺這些年一直偏疼柳姨娘跟大少爺,但兩隻幼小的崽崽,也很得他的喜愛。

他自知虧欠了沈夫人,且二少爺的身體不好,沈夫人只這兩個康健的孩子了。

見兩隻崽崽抱著他的腿,問著這樣的話,沈老爺腦海裡避無可避的想到了竹林裡被虐死的貓貓。

貓在他眼裡,到底只是個小畜生。

老大若單是虐貓,他心裡雖不舒服,但也不會太重視這事兒。

可如今,老大已經不滿足於虐貓了。

他燒祠堂,恐嚇幼弟,甚至還有虐殺幼弟的意思!

他今日敢這麼對貓,對幼弟,來日對自己……又會怎麼樣?

在兩個小兒子的哭聲中,沈老爺的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

他不再猶豫,冷聲叫來了管家:“把大少爺拖下去,先杖打二十大板!不許留情,不許手軟!”

二十大板,最輕也是皮開肉綻。

嚴重的,會直接被打死。

柳姨娘聽到這個懲罰,當即就爬到了沈老爺面前,哭著求他饒沈大一命。

柳姨娘最會用示弱的這一招。

她哭求著讓沈老爺留沈大一命,她說著沈大被她拖累,生來便是庶子,處境如何艱難……

沈老爺還沒被她哭的心軟,兩隻崽崽抱著沈老爺,比她還要可憐兮兮。

“爹爹,大哥還會讓我跟弟弟死掉嗎?”

“爹爹,娘只有二哥跟我和堂堂了,二哥身子不好,我跟堂堂要是死掉的話,爹爹可不可以對娘好一點?”

“爹爹,你要是不想,不想讓大哥捱打,沒關係的。”

沈回抹著眼淚,對著爹爹說道:“就讓小回跟堂堂死掉好了,爹爹最喜歡大哥了,爹爹不想打大哥就不打了。”

“善解人意”的沈回崽崽,哭紅了一張小臉,幫著柳姨娘一起求爹爹饒了大哥。

可是他越求,柳姨娘的心頭就越發沉。

果不其然,在兄弟倆的哀求下,沈老爺愈發怒不可遏:“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畜生給我按起來打!二十大板不打完,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停!”

整整二十大板,闆闆到肉。

沈大還沒有捱到一半,屁股跟後背已經皮開肉綻了,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的嘴巴里被塞了棉布,是沈夫人的心腹僕人去塞的。

柳姨娘幾番哀求,可只要她求,兩隻崽崽就跪在地上,比她求的還厲害。

兩隻崽崽一口一個讓大哥活著,他們死了算了。

這話讓沈老爺只顧著心疼兩隻崽崽了。

“你們倆是爹的親兒子,這府裡的嫡少爺,爹怎麼可能讓你們死!”

沈老爺攬著他們倆,給他們說著軟話。

而院子裡,再打到最後十板時,沈夫人看了院子裡的僕人一眼。

於是,最後十板,板子上都沾了點東西。

二十板全部打完,柳姨娘已經傷心的暈厥了過去,而沈大也幾次暈死,又幾次被痛的清醒。

他的命倒是硬,二十板打完,硬是還留了一口氣在。

沈夫人看著他渾身是血的被抬走,臉上沒有半點悲憫。

沈老爺還要忙著修復祠堂的事,他這祠堂一燒,他上頭的兄弟也要來找他。

祖宗們都供在了他這兒,現在全燒了,他還要給其他人一個交代的。

沈老爺匆匆離開,而沈回跟沈堂對著母親,沒了隱瞞,他們倆把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這一次,他們對著母親說清楚了——

沈大是真真切切的,想讓二哥死,想讓他們跟那些貓一樣死。

沈夫人攬著他們,柔聲的安撫道:“好孩子,不怕,有娘在,誰也害不了你們。”

“是娘以前太慈悲了……才讓你們受了這麼一大場委屈。”

“給你們出主意的小七,還在麼?娘還要感謝感謝他。”

“小七在我的院子裡。”

沈回跟沈堂在沈夫人的懷裡被安撫著,被安撫了好一會兒,他們倆還帶著沈夫人,回了院子裡。

小崽崽等沈回跟沈堂回來,都已經等著急了。

眼下看見他們回來,還把沈夫人給帶來了,小崽崽有點傻眼。

沈夫人很溫柔的跟他們打了招呼,還對他們道了謝。

她拉著凌瑞的小手,感激的說道:“你們肯定是回兒跟堂堂的好朋友吧,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跟他倆玩兒,我就放心了。”

凌瑞:“……”

凌瑞小臉有點心虛。

沈夫人還在誇著他們,誇的凌瑞都不敢說自己來沈府,原本是想來打沈回跟沈堂的了。

沈夫人陪著他們待了好一會兒,這才把他們送了出去。

“這回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

沈夫人臨走時挨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鄭重的跟他們承諾道:“等府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們再來跟回兒跟堂堂一起玩兒,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凌瑞點了點小腦袋,他跟凌福還有蔣言陳州一塊兒坐了回去的馬車,回了宮裡。

沈夫人給他們打包了一些點心。

可是路上,凌福開啟點心,發現自己根本吃不下去。

點心很精美,聞著也很香,是凌福沒了食慾。

不止他沒有食慾,凌瑞跟其他兩隻崽也一樣。他們幾隻崽崽誰都沒有吃點心。

“六哥,沈大這樣的壞蛋,多嗎?”

“不知道。”

凌福跟他一樣,之前一直在深宮裡,他們還不曾見識過這個世界的一些惡。

凌瑞的心口還是悶悶的:“沈大還沒有死掉。”

這是他頭一回,想讓一個人死掉。

凌福握著他的小手,跟他說道:“讓他們慢一點死,他是怎麼對貓貓的,就要怎麼對他。”

凌瑞點點頭。

他們幾隻崽說起這些,小臉都很沉重。

等回到了宮裡,凌瑞都忘了自己小臉上,還畫著一隻小烏龜。

他頂著畫了小烏龜的臉蛋,在看見宮裡的凌帝后,一言不發的邁著小短腿走過去,然後把臉蛋埋在了凌帝懷裡。

凌帝看著不吭聲的崽崽,眉頭皺了皺,問道:“怎麼了?”

小崽崽手腳並用的抱著凌帝,整隻崽都在尋求庇護的樣子。

儀貴妃也看得納悶。

她走過來,看著凌帝懷裡的小腦袋,出聲問道:“小七,是不是出去玩兒,受委屈了?”

“不是的。”

凌瑞搖搖頭,說道:“沈回跟沈堂打不過我跟六哥的。”

他們這邊有四個人,沈回跟沈堂只有兩個人。

“既然他們打不過你,那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壞的人。”

他在說起很壞的人的時候,小身子條件反射的抖了抖。

凌帝見狀,追問他道:“很壞的人是有多壞?”

“是天下第一壞。”

凌瑞在說完後,閉緊了嘴巴,不願意再說了。

現在回到了爹爹跟娘娘懷裡,小傢伙找回了一點安全感,他不想再回憶很壞的事了。

儀貴妃看他這會兒不願意說,也沒有硬逼著他說:“好了,出去一趟也該餓了,我們吃點飯,好不好?”

儀貴妃讓人傳了飯,凌帝也把小崽崽從懷裡摳了出來。

在把小崽崽摳出來後,凌帝跟儀貴妃都看到了他臉上的小烏龜。

要是放在之前,看見他這個小烏龜,凌帝肯定要想著他是不是在外面又調皮了。

但這回看見小烏龜,凌帝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他道:“小七,你臉上的小烏龜,是誰畫的?”

小崽崽坐在爹爹的腿上,肉眼可見的萎靡:“沈回畫的。”

凌帝:“……”

凌帝剛要問是不是沈回欺負了他,他就掰著小手指頭,對著凌帝說道:“我給他畫了兩個。”

凌帝沉默了。

儀貴妃打了個圓場:“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先讓他吃點飯,我剛才摸了他的肚子,肚子癟癟的。”

凌瑞跟幾隻崽崽先是瘋玩了那麼久,後面又幹了那麼多事,還哭了那麼長時間,這些自然都極消耗體力的。

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肚肚早就鱉了。

可是飯菜擺到桌子上,他看著最愛吃的肉肉,小臉的臉色猛地一變,下一秒,不帶任何預告的吐了出來。

凌帝見他吐了,也顧不上他吐到了自己身上,而是沉著臉一邊給他輕拍著後背,讓他接著吐,一邊大聲叫了人:“祿光,傳太醫!”

小崽崽肚子裡沒有什麼東西,吐的都是些黃水。

他吐的難受,抓著爹爹的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儀貴妃也急的不行。

很快,太醫趕過來,可他也檢查不出來小皇子吐的原因。

小皇子的身體無恙,沒有什麼病症。

眼看著爹爹要對著太醫發脾氣,小崽崽眼淚汪汪的開了口:“我,我沒有生病。”

“我看到肉肉,噁心呀。”

不管是白粥,還是以前愛吃的肉肉,他都很噁心。

“小殿下緣何會看到這些東西噁心?”太醫求問道。

小崽崽坐在凌帝腿上靠著凌帝,他慢慢的回答道:“看見貓貓了,貓貓死掉了。”

他說起貓貓死掉了時,又噗噗吐了兩下。

這下在場的大人都猜到了,他看到的死掉的貓貓,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是貓貓的死狀可怖,這才嚇得小崽崽連飯都吃不了。

飯吃不了,儀貴妃讓人去燉了些有營養的湯。

小崽崽跟凌帝全都換了衣服,這回他看見湯沒有再吐了,而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肚子的湯。

入夜。

小崽崽好不容易才睡著,他睡著後,凌帝召來跟著小崽崽的侍衛,詳細的問了來龍去脈。

侍衛沒有跟得太近,所以隱約知道事情的大概,但並不知道小崽崽跟沈回他們的對話。

他只回道:“沈府的大少爺虐貓,被六殿下七殿下,還有沈府的兩位小少爺撞見了。”

“被虐的貓貓,形狀可怖,兩位殿下被嚇哭了很久。”

侍衛毫不猶豫的把驚嚇了小殿下的罪魁禍首給賣了出來,他有命令,只負責跟著小皇子,不可擅自行動。

所以,他當時沒對著沈大做什麼。

但這會兒,他添油加醋的說了沈大的可怕。

侍衛來彙報完不久,睡著了的小崽崽,就半夜起了熱。

不止他半夜起了熱,沈府裡的沈回跟沈堂,也半夜高熱起來。

原本柳姨娘對著奄奄一息的兒子,正傷心欲絕。她對沈老爺哭訴著兒子的傷勢嚴重,哭的沈老爺都皺著眉,想去看一看沈大的傷。

可他還沒去看,就看見了沈夫人的院子燈火通明著。

管事的急急向他來報,說兩位小少爺白日裡受驚太過,一直沒吃飯,在夜裡起了高熱,且高熱來勢洶洶,小少爺的情況危急著。

一邊是捱打的大兒子,一邊是被大兒子給嚇到現在快要沒病的兩個小兒子。

沈老爺再容易心軟,這會兒也對著柳姨娘,一腳狠踹了過去。

“你生的好兒子!”

沈老爺怒道:“小回跟堂堂若出了什麼事,你們母子拿命來抵!”

一個寵愛的姨娘和她的庶子,兩個自己珍貴的嫡幼子,孰輕孰重,沈老爺拎得清。

沈老爺急匆匆的離開,去看著兩個小兒子。

而行宮裡。

凌帝披著外衣,大手握著小崽崽熱乎乎的小手,他眼神陰沉,看著太醫給小崽崽散熱。

太醫先是用溫水給小皇子擦拭了身子,以此來退熱,但這樣退了幾次後,小皇子還是發熱。

太醫又熬了藥。

藥太苦,剛端過來,凌帝跟儀貴妃就聞到了刺鼻的苦味兒。

這樣的苦藥,小崽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死活都不願意喝。

儀貴妃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喂。

凌帝把小崽崽放在腿上,狠了狠心,捏著他肉乎乎的臉頰,強逼著他張嘴。

一碗藥喂完,凌帝跟儀貴妃全都筋疲力盡。

小崽崽折騰這麼久,把自己累的也睡了過去。他睡過去的時候,小臉上還糊滿了眼淚。

凌帝跟儀貴妃挨著坐在床上,稍微休息著。

“陛下,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沈家的大兒子嚇了他們的孩子,害得他們折騰到現在,他們倆可不是什麼慈善心腸的人。

尤其是凌帝,凌帝按了按太陽穴,面無表情的道:“天家皇子,不容人冒犯。”

對沈大,要罰。

儀貴妃心細,她扯了扯凌帝的衣袖,凌帝的衣袖上都是藥汁,還沒來得及換。

她說道:“陛下,再定個規矩章程出來吧。貓貓狗狗這樣的小動物,若不為口腹之慾,只為滿足殺戮之慾,而盡情折磨,這樣的人,非人也。”

“今日他敢虐殺這些小玩意兒,來日,他殺戮之慾漸盛,要殺的就不是這些小玩意兒。”

儀貴妃的一番話,讓凌帝點了頭。

若在以前,讓凌帝給這些小玩意兒定個規矩法條,他許是會覺得多餘。

但看著床上睡著了還要哭兩聲的小崽崽,凌帝當夜擬了法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