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聽到虞誦的話,輕笑了起來。

笑聲很欣慰。

對虞誦更是讚賞。

趙善不擔心虞誦行事激進,反倒擔心虞誦沒膽量,做事情太軟綿。現在虞誦手段強硬,要不斷的敲打大家族削弱大家族,恰是趙善需要的。

這才是國之幹臣!

朝廷需要的人才,必須有擔當有幹勁兒,要有十足的鋒芒。

一個個都成了官場老油條,成了算盤珠子撥一下動一下,還怎麼做事?

趙善頷首道:“你的想法儘管去做,朕全力支援。不過馬上到考核選拔人才的時間,考核的內容,你作為總體負責的人,選定沒有。”

虞誦回答道:“回稟陛下,臣選定了兩個題目。”

趙善道:“說來聽聽。”

虞誦回答道:“第一,是在揚州做官,該如何發展民生,讓地方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第二,如何遏制和削弱世家大族,使得大家族不敢恣意胡來。”

趙善忍不住笑道:“你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針對世家大族。”

虞誦回答道:“對於害群之馬,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都必須要一以貫之的去做。這一次遴選人才,一方面要挑選治理地方的人。另一方面,選出來的人要協助臣,進一步打擊世家大族,才有了兩個題目。”

趙善沉聲道;“你的選題,朕沒有意見,唯獨有一個建議。”

虞誦道:“請陛下吩咐。”

趙善淡淡說道:“在兩道題目之前,單獨開設最簡單的題目,詢問水稻、小麥、大豆的區別,以及該怎麼栽種。”

虞誦徹底愣住了。

這不是基本的常識嗎?

這都要詢問?

虞誦想了想,問道:“陛下,水稻、小麥和大豆太普通,隨處可見。這樣的問題,都拿來作為問題嗎?是否有些不合適?”

趙善解釋道:“虞卿,你親自春種秋收,自己耕地種田,一切自給自足,熟悉地裡田裡的一切農作物,自然覺得無比的簡單。”

“地方上的百姓,整天和農作物打交道,也覺得簡單。可是,架不住有太多的大家族子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基本的五穀雜糧都不認識。”

“這些不認識糧食的人,卻滿口經文,滿口之乎者也,你要求他們治理地方行嗎?”

“朕只是設定一個門檻。”

“把這些表面上懂經典,卻不懂民間疾苦的人篩選掉,也給一部分有才華有能力的寒門士人一點機會。他們或許眼界和經學上的造詣差些,卻有苦幹的精神,給他們一點照顧。”

趙善沉聲道:“這是朕安排的用意。”

虞誦聽完後心悅誠服,拱手讚歎道:“陛下聖明!”

趙善說道:“去抓緊時間安排。”

“臣告退!”

虞誦行禮後就離開。

虞誦回到刺史府,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大家族子弟的提審,把罪名直接定下。

各家族能贖罪的都可以贖罪,不能贖罪的全部要誅殺。允許贖罪的人,虞誦單獨羅列了出來,且定下贖罪的金額才把訊息送去各家族。

贖罪的錢,可不少。

最低的一個人贖罪錢,是五萬兩白銀。最高的一個人贖罪錢多達三十萬兩白銀,堪稱是敲詐。

各家族的人得到訊息,有人交錢就完事兒。有的人想討價還價,卻被虞誦掃地出門,最後的結果是能贖罪的人都贖罪了,沒有一個大家族的人留下。

虞誦清點完恕罪的錢,頗為震撼,單是贖罪的這筆錢,多達一百三十八萬兩白銀。雖然忙完已經是大晚上,虞誦卻再一次來到吳王府求見。

恰好趙善還沒睡覺。

虞誦在書房中拜見趙善後,說了收到一百三十八萬兩白銀的贖罪銀,感慨道:“陛下隨手的安排,就賺了一百三十八萬兩白銀,真是厲害。”

“有了這筆錢,治理地方就更加的從容。”

“臣打算利用這筆錢以工代賑,進一步興修水利,打通河渠,修築堤壩。”

“趙構統治揚州這些年,一味的施恩給大家族,一味的盤剝和壓榨百姓,從來不管地方上的治理,更不管河道堤壩的維護,導致地方亂糟糟的。”

“臣打算藉著這一次的機會,把這些事情辦了,重新梳理整個揚州的水利,以便於徹底夯實揚州糧倉的根基,也為未來商業奠定基礎。。”

虞誦從來不是摳摳搜搜的性格。

治理地方就是要花錢。

不花錢怎麼發展地方,怎麼讓百姓得到好處呢?

趙善擺手道:“你記住一點,只要有利於大乾江山社稷,只要有利於造福百姓,就可以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朕替你兜底。”

虞誦激動道:“臣領命!”

趙善又和虞誦談了些治理上的安排,以及要考核的細節,足足聊到深夜才起身離開。

趙善去了虞清歡的院子,虞誦則是回到刺史府籌備考核的事情。

時間流逝,轉眼來到吳王府大考的時間。

大清早,趙善也是早早的起床。

趙善在書房等待,卻是喊來高遠,詢問道:“高遠,這次考核選拔人才,有打探到一些能力卓越計程車人參加考核嗎?”

高遠搖頭道:“陛下,東廠僅僅是保駕護航,確保沒有人敢搗亂,具體到每一個參考的人,暫時沒有去打探。除非考核結束後進一步調查,否則現階段就調查,太耗費人力和物力。”

趙善點頭道:“你說得對,下去吧。”

“奴才告退!”

高遠行禮後轉身退下。

趙善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期待神情。

他希望這一次能選拔幾個人才,單是一個虞誦,實在是太單調,也勢單力孤,必須有更多的人協助虞誦,才能分擔虞誦的壓力,改變揚州的局面。

恰是如此,趙善期待今天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