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一塊桂花糕吃完,白玉安歇了歇,這才起身問著路往正街走。

只是當她穿過一個巷子時,總覺得有些不對,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

這巷子裡莫名其妙一個人也沒有,白玉安不敢回頭看,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上來。

心底跳了跳就使勁往前跑,看看前頭有沒有人,到了一個拐角正想回頭看看是誰在跟著她,身後卻忽然伸出一隻手緊緊掐著她的脖子,白玉安還不及大叫,口鼻上又被捂了帕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等白玉安再醒來的時候,只感覺眼前一片黑,耳邊是馬車在路上的軲轆聲,路上似乎並不是很平坦,好在身下的墊子很軟,白玉安的後背才覺得沒有那麼疼。

想要把眼睛上蒙著的黑布扯下來,白玉安的手動了動,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竟然被束上了頭頂,想要拿下來都不行。

連忙曲起腿踢了踢,卻感覺觸碰到了一處溫熱的地方,白玉安不知道那是什麼,還沒來得及驚恐,下一秒就覺得自己的腳踝被一隻手粗暴的握住,又被甩在了一邊。

身邊還有人,白玉安有些驚怕,正想要張口說話,又才發現嘴巴里竟然也被人堵了東西被布條纏住。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喉嚨裡喊出來的音調也只有嗚嗚咽咽聲,語調不清,模糊不成句子。

又感覺身上有人覆上來,那人手指撫過她的鬢髮,拇指的力道很重,扯的她的頭皮有些微微的疼。

寬袖掃過她的臉頰,將她的身子帶來驚恐未知的戰慄。

那人身上的味道很陌生,白玉安以為是沈珏找到她了,可鼻尖卻不是沈珏身上古樸沉澱的味道,是一種很重的沉香味。

那味道一直縈繞在她的鼻尖,濃烈的沉香味讓她覺得頭暈,昏昏沉沉裡又有些提不起力氣。

她的腿又踢了踢,側著身子劇烈扭動起來,想要磨掉眼睛上纏著的黑布,看看四周到底是哪裡。

臉頰上的手指因為白玉安的掙扎一頓,隨即又大力的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的頭不能亂動分毫,疼的白玉安嗚嗚叫了兩聲,腳下踢的更厲害。

那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道聲音,連呼吸聲都是平穩的,白玉安根本分辨不清綁了她的人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她買桂花糕時露了銀子出來,被歹人惦記上了。

越想越是驚恐,她都扮成了這樣子,當真想不出這歹人劫財便劫財,又綁她要去哪裡。

害怕襲滿了全身,白玉安也不管下頜上的疼,更加用力的掙扎起來。

哪怕驚動了外頭的人也好,哪怕讓身邊的生氣也好,至少讓她聽到些其他聲音,讓她能聽到一些其他資訊。

現在耳邊只有不停趕路的車輪聲,馬車內沉香味太濃,像是讓人昏沉的迷藥,叫白玉安連思考都有些費力。

只是無論她怎麼掙扎,周遭始終都是安靜的。

而在身邊的人,呼吸平穩,像是蟄伏在暗處的猛獸,欣賞逗弄著腳下獵物的掙扎,看著她害怕的顫抖,被未知的恐懼折磨掙扎。

下頜的力道漸漸加重,白玉安覺得自己的下頜快要脫臼,疼的她眼裡冒了淚花,身子不由自主蜷縮在了一起。

這像是一場較量,白玉安掙扎的越用力,下頜上的手指就收的越緊。

伴隨著咔擦一聲,下頜被捏的脫臼,白玉安疼的額頭直冒汗,連嗚嗚聲都發不出來,雙腳都忘了亂踢,眼睛上的黑布都被打溼。

下頜上的手指離開,白玉安的嘴巴閉不上,側著身背脊彎成一團,口水流到了臉頰上。

不僅疼痛,還有這狼狽的樣子讓白玉安覺得屈辱。

手腕因為掙扎微微磨破了皮,每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可是她嘴巴閉不上,張著嘴極屈辱。

尖銳清晰的疼痛漫入身體裡,喉嚨裡的聲音已不知是求饒還是呻吟。

那人或許是看白玉安沒有再掙扎,手指重新回到白玉安下頜下,另一隻手按住她下意識要掙脫的肩膀,手上一推,下頜重新歸位。

又是一道鑽心的疼。

白玉安叫了兩聲,鬢髮被汗溼,側著頭微微喘息。

渾身疼的沒有一點力氣,連踢腿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感覺一塊黑布又蒙在自己口鼻上,白玉安的頭腦一昏,意識到這是什麼,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又昏了過去。

一連幾天便是這樣,白玉安覺得自己清醒的時候很少,除了用飯和喂藥時,那人會拍拍自己的臉頰,自己才會稍微清醒一點。

用飯時身邊的那人會往自己嘴裡喂東西,其餘時候都是昏昏沉沉,身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餵了什麼藥,每次那人都會拖著她軟綿綿的後頸,讓她仰著頭將藥一點點灌進她的喉嚨裡。

她有時候會因為太苦咳嗽出來,那人就會拍拍她的背,等她稍好些又灌藥進來。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身體被翻了過來,一隻手指在她後背輕撫,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她也很快沒有意識,半夢半醒又睡了過去。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甚至不知道外頭時天黑還是天亮。

眼睛上一直蒙著黑布,從來也沒有被取下過。

清醒的時候白玉安想著這人給自己餵飯,顯然還是不想自己這麼快死的。

但喂她的全是甜膩的糕點,她雖然愛吃,但日日這麼吃也難受。

或許是馬車日夜趕路,每次清醒過來,耳邊也都只有馬蹄和車輪聲,所以給她吃的也都這些乾糧。

她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什麼,讓她渾身虛軟,即便口腔裡沒有東西堵著,她也渾身也沒有力氣說話,每次只能被動的張著嘴,任由那人將食物塞進自己嘴裡。

口腔中的布團再一次被拿開,唇邊又有一塊乳糕喂進來,白玉安不想再坐以待斃,趁著有些清醒時緊緊咬著牙關,就是不吃一口。

牙齒咬在舌尖上,血腥味散開,昏昏茫然的腦中微微恢復了些清醒,趁著那人將東西拿開她的唇瓣,她喘息著急促的問:“你是誰?”

“你們要綁我去……”

只是白玉安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手指卻又不耐煩的捏住了她的下頜。

好似根本不願從白玉安的嘴裡聽到她說話的聲音。

熟悉的恐慌感襲來,白玉安知道那人又要用同樣的方法逼著她就範。

嘴巴沒有辦法合上,乳糕又被塞進了嘴裡,白玉安咳了咳,那人的手掌捂著她的嘴,讓她不得不將嘴裡的東西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