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與沈珏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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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從都察院出來的那天,漫天大雪,門外冷清空寂,一眼看過去皆是素白。
阿桃與高寒立在不遠處,看到出來後的白玉安,連忙迎接了上去。
白玉安原本如玉的臉上此刻蒼白飢瘦,隻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好似裡面盛有波光。
高寒的神情肅正,卻不敢看白玉安那佈滿血痕的消瘦身體,他的聲音傷痛:“你這次受苦了。”
漫天的大雪彷彿在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牆,高寒情緒難忍,白玉安卻扯出了笑意。
依舊清脆斯文的聲音從白玉安的唇中脫出:“高兄何必傷懷,玉安死不了的。”
說罷白玉安又寬慰似的拍拍高寒的肩膀低低問道:“老師可好?”
高寒隱忍的點點頭:“現在確不是傷感時候。”
他又道:“沈首輔思慮老師身體年邁,昨夜就通知家裡人來接走了。”
白玉安垂下眼眸,心頭一塊石頭落地,才道:“那就好。”
一邊的阿桃默默走上前,拿出一件滾了狐狸毛的披風披在白玉安的身上,擋住了那滿目瘡痍的身體,她不忍心看,只覺得以往那樣如皎月似的的人,此刻竟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
終究是忍不住,阿桃瞬間通紅了眼眶,熱淚從眼眶中落出來。
白玉安看阿桃這樣落淚,心裡不忍,連忙哄道:“好阿桃,你要再哭,我也要哭了。”
可惜身上的袖子佔滿了血,不然白玉安總要替阿桃擦擦眼淚的。
她又看阿桃沒有停止要哭的意思,好不容易在袖子上找了快乾淨地方,連忙去給阿桃拭著淚道:“你要再哭,我心中也難受的。”
“再說這外面也有些冷……”
阿桃這才止住了哭,瞪了白玉安一眼,抽抽嗒嗒道:“您也知道冷了,那日在雪裡站那麼些時辰,怎麼不冷了。”
白玉安知道阿桃說的是上次自己夜裡上奏的事,這話頭一開,她怕阿桃沒個收場的,連忙討饒賠罪,這才耳根稍清淨了些。
高寒看著白玉安經歷這樣一遭,卻還似個沒事人似的,不由嘆了口氣,對著他低低道:“沈首輔讓人送來你寫的信,我才能去勸師孃用這法子,說起來這次的確算是沈首輔幫了你,下次可不一定了。”
“先前你不去拉幫結派就得罪了許多人,以後你更得要小心才是。”
高寒歷來小心謹慎慣了,這方面白玉安與他說不到一處去,但若說是沈珏幫她,這事白玉安卻不認的。
她看著高寒道:“老師這件事要不是沈珏在後面推,怎麼會成了這地步。”
“他這次放了老師回家養老,也算是他良心發現,沒有做更多的惡事。”
高寒嘆口氣:“這些話也有你我私下說說,往後切莫再說了。”
白玉安心裡頭罵了沈珏幾萬遍,此刻也只能忍著,點了點頭。
幾人這般站在雪裡說話終究也不是長久,高寒又道:“我讓我府裡準備了轎子過來送你回去,你也快些進去,我明日再去看你。”
白玉安也不客氣,對著高寒作輯:“那多謝高兄。”
高寒臉色並沒有好轉,看白玉安這樣子了,還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由抿了唇。
他不再理會白玉安,就對著阿桃皺眉道:“快扶你主子進去。”
阿桃就忙扶著白玉安轉身,正欲進馬車時,突聞身後有人在叫,白玉安轉身,原來是左督察使崔任。
只見崔任冒著雪一路小跑到白玉安面前,看了看一邊的高寒才道:“不知白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天寒地凍的,白玉安又衣衫單薄,還要在雪裡站,這不是折騰人?阿桃不樂意,拽著白玉安的手不願放。
白玉安笑著拍拍阿桃的手,對著崔任有禮道:“崔大人,抱歉了,下官此時身體多有不便,崔大人若有話,改日再說吧。”
崔任也沒想到白玉安能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他,可人話都這樣說了,他也沒理由強留,臉色變了變,客套話後送人離開。
馬車上,阿桃將白玉安身上的披風攏了攏,又抱怨道:“這個勞什子崔大人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看公子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要留公子說話,這麼沒眼力,怎麼能當上官的。”
白玉安失笑,眼底微微有些苦澀,看著阿桃道:“崔大人留我,定是有些話要對我說的。”
“這些人浸淫官場多年,早就成人精了,豈是像你說的不會審時度勢。”
阿桃一樣啞,好奇問道:“那公子既然知道崔大人有要事,怎麼不留下來聽聽崔大人到底要說什麼?”
白玉安笑了笑:“他留我下來,不過是想打聽我與沈首輔的關係。”
“沈首輔?”阿桃歪著頭想了想:“是那日來家中搜查的那位紫衣大人麼?”
白玉安有些疲倦,身體也疼得厲害,軟軟靠在身後的軟枕上,半閤眼點了點頭。
阿桃也有驚訝,看向白玉安:“那位沈首輔好像與公子並沒有什麼交情,還是堂堂的大首輔,他為什麼要打聽公子與他的關係?”
白玉安沒回答,只是提著力氣輕輕掀了簾子,看向了白雪皚皚的窗外,枯枝敗葉落了一地,地上尚有凍骨,彷彿一卷悽敗的草書。
只是白玉安還未來得及感慨,簾子就被阿桃刷的一聲合上了,嘴裡唸叨道:“公子也不冷的麼,我摸著公子的手跟個冰似的,還開簾子,凍死算了。”
白玉安啞然失笑,立馬投了降,默默坐在了車中。
到了城郊的院子,魏如意就紅著眼守在門口,待到馬車裡的人下來,她立馬就撲到了白玉安的懷裡哭泣起來。
白玉安被這樣一個大蜘蛛貼著有些無奈,只能耐著性子拍著她的背去哄:“沒事了,我這不回來了麼。”
阿桃扯下白玉安身上的魏如意,沒好聲氣道:“公子剛回來,你這是做什麼,還不趕快扶著公子進去。”
魏如意這才鬆開白玉安,抹著眼淚去扶著。
進了寢臥,好在魏如意早燒了炭火,屋子內還算暖和,白玉安縮在床上,這才疲倦的閉上眼。
身子也疼的蜷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