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是有人照看的,但那人並不住裡面。

我拿著劉浩簽過的轉讓合同過去,對方只是掃了一眼,就配合著把房產給交接了,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瞧那人迫不及待的樣子,就像那不是個價值不菲的房子,而是個燙手山芋似的。

“這就行了?”我有些奇怪。

“行了行了,這有什麼不行的。”那人滿臉笑容,又問,“你是劇組的麼?”

“什麼劇組?”我不解。

“你不是劇組的?那你買這兇樓幹什麼?”那人疑惑。

我愣了一下,“兇樓?”

“對啊,這房子死了兩家七口人,你說兇不兇?還以為你是劇組,要來拍個鬼片呢。”那人很是詫異。

“這什麼情況?”

我心裡暗罵了一句,難怪那姓劉的掏房本掏得這麼爽快,原來關節在這裡。

“這房子啊,原本屬於一戶姓丁的人家,七年前一個深夜,附近鄰居突然聽到一陣爭吵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因為實在太吵了,有鄰居就起床出去看,結果一看,這房子裡黑漆漆的,也沒點燈,但是那吵架聲和哭聲,還是從二樓傳了出來。”

“那鄰居以為是夫妻倆吵架,就過去喊了一嗓子,這一喊,樓上就沒聲了。”

“鄰居以為沒事了,也就回去睡覺了,誰知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聽說出事了,那房子裡的一家四口,全死了,據說血流了一地,都順著樓梯淌下來了。”

“實在太嚇人了,說起來我都還毛骨悚然!”那人打了個寒顫。

“那最後是怎麼回事,入室搶劫?”我好奇地問。

“唉,誰知道呢,反正到底也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玄乎的很。”那人嘆了口氣,“這房子出事後,就空了好幾年,一直人敢去住。”

“大概是三年前吧,有戶外來的人家,不知道這房子的厲害,就撿了個便宜,結果一家三口搬進去才兩個月,這一家子就都死在了裡面。”

我問是怎麼個死法。

“這回也是嚇人的很,這一家子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吊死在了客廳的天花板上,一家三口掛得齊刷刷的。”

那人說著又打量了我一眼,“小哥,你不會是要住進去吧?”

“哈,怎麼可能。”我打了個哈哈笑道。

“也是,這鬼樓誰住誰傻?以為撿個大便宜,其實是送人頭!”那人搖搖頭道。

我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那這房子是怎麼落到劉浩手裡的?”

“這就得說咱們梅城的首善曹家了!”那人豎起一個大拇指,“曹家怕再有人不小心住進這房子被害了性命,乾脆就出錢把它買了下來,後來就送給了劉先生。”

“這曹家對劉浩挺好啊。”我恍然道。

“可不是嘛,曹家對外人都好,對自己人更是沒話說。”那人笑道。

我搖搖頭,嘆口氣道,“難怪劉浩這麼短命呢,原來是因為這房子啊。”

“什麼短命?”那人一愣。

“你沒聽說麼?”我詫異問,“劉家起火的事,你沒聽說?”

“起火?”那人大吃了一驚,“我剛從外地回來,怎麼就起火了?”

等他把事情瞭解清楚,整個人都麻了。

“對了,這房子能值多少錢?”我問了一句。

“你多少錢買的?”那人失魂落魄地問。

“我說四百萬你信嗎?”我問。

那人臉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行了,我不跟你在這裡吹牛了,你也趕緊走吧,沒看邊上都沒幾家人住了麼?”

說完,就匆匆的離開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還真像他說的,附近的鋪面大多數都是關門的,只有離得遠點才稀稀拉拉開了幾家。

這杏花老街雖然比較舊,但還是相當熱鬧的,沿街各種店鋪林立,只有這一塊地方冷清的很,跟別處形成鮮明對比。

我撓了一下頭,拖著旅行箱進了房子。

這房子還是很不錯的,紅磚綠瓦,挺別緻的。

樓下是很大一個鋪面,樓上可以用來住人。

大概是很久沒人居住的原因,一進來就有股陰森森的黴味撲面而來,溫度也比外界低了不少。

我在樓下轉了一圈,就順著木樓梯上了二樓。

樓上除了一個小客廳外,又分出一個臥室和一個書房,地上散著一些雜物,積滿了灰塵,再加上拉了厚厚的窗簾,光線昏暗,看著的確是有些詭異。

我正想著該怎麼收拾殘局,手機響了。

一看是張師傅打過來的,問我在哪。

我說在杏花老街這邊,剛找好間鋪面,準備開個風水館。

張師傅一聽,就說他們馬上過來。

我在樓上收拾了半個多鐘頭,聽到樓下有動靜,就到二樓陽臺往下看。

這一看,就看到張師傅和鐵頭等人站在樓下,驚恐萬狀地看著我。

“你們等會兒。”我笑笑,轉身來到樓下。

“您……您買的是這裡?”鐵頭結結巴巴地指著房子。

我說對啊。

“這……這是鬼樓,絕對不能住!”鐵頭急忙道。

“鬼樓怕啥,進來吧。”我笑著招呼眾人。

楊大叔沒猶豫,就跟著我往裡走,估計老爺子根本就沒聽說過這什麼鬼樓。

“也是,有小林老闆在怕啥?”張師傅見狀,也哈哈一笑,跟著進來。

鐵頭和小杆子幾個,在外面磨蹭了一會兒,也戰戰兢兢地進了門。

不知從哪起了一陣風,把房門吹得砰一聲關上。

頓時嚇得幾人一陣鬼哭狼嚎!

“這房子還挺大的,咱們趕緊一起收拾收拾吧!”張師傅招呼眾人。

有這麼多人幫忙,一通忙活下來,把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都給清了出去,又把樓上樓下反反覆覆地衝洗了一遍。

“這房子怎麼始終感覺不敞亮?”鐵頭瞅了半天,疑惑地道。

我們進來半天,這房子裡也沒什麼異樣,眾人也都放鬆了不少,已經沒有之前的緊張了。

“陰氣重,就這樣。”我隨口回了一句。

鐵頭立馬臉色大變,哆嗦了一下。

“我給你的銅錢還在身上吧,怕什麼?”我笑罵了一句。

“在在在,我貼身戴著呢!”鐵頭把手伸進衣領,從裡面拽出一根紅繩,紅繩上穿了一枚銅錢。

“你是不是忘了要把銅錢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