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

那大徒弟驚叫了一聲,撲到那孫道長身邊,連聲呼喊。

我揮揮手趕人,“沒你的事,哪涼快哪去。”

“你……你別過來,你別想動我師父!”大徒弟怒聲道。

我嗯了一聲,“隨你。”走上前去。

那大徒弟臉色大變,騰地一下躥了起來,躲去一邊找劉浩。

我走到哪孫道長身邊蹲了下來,道,“狗道長,醒醒。”

“你……”那孫道長睜開眼,露出一絲恐懼羞怒之色,咬牙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看戲的。”

“你……你……”孫道長張口結舌。

說話間,劉浩帶著那大徒弟走了過來,說道,“咱們有話好好說,之前是我劉某失禮了,不知道有貴客光臨……”

我沒理會劉浩的呱噪,看著那孫道長用很隨意的語氣問,“對了,讓秀玉嫁進劉家,不會是你出的主意吧?”

“怎麼可能!”孫道長還沒說話,那劉浩卻是搶著說道,反應激烈。

見我抬頭看他,那劉浩咳嗽了一聲,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和秀玉偶然邂逅,之後相互愛慕,這才結為夫妻,怎麼可能跟孫道長有關?”

“是麼?”我皺了皺眉頭,“那我怎麼就覺得有關呢?”

“這個……可能是想岔了吧?”劉浩呵呵笑道。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劉老闆,你這印堂發黑,滿臉晦氣,大凶之兆啊,幹了什麼虧心事吧?”

“這……”劉浩臉皮抽了一抽,乾笑道,“這怎麼可能?您說笑了,大家都知道,我這人平時只做吃虧的事,唯獨不做虧心事。”

“那你還被鬼纏身?”我問。

那劉浩臉色刷的白了一下,“呵呵,什麼鬼纏身的,您就不用故意嚇唬我了,只是最近我家裡的確是不太平,可能是得罪了什麼人,在給我們家中使壞,這才叫孫道長來鎮鎮宅,就是不知道您的來意……”

“要是劉某不小心得罪過您或者是您的朋友,還請您賜教,劉某一定好好賠罪!”

我心說這劉浩倒還挺能屈能伸,這是想息事寧人了。

我把臉一沉,不悅地道,“劉老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是早說過了,楊大叔來找女兒,我就順便陪著他過來看看戲。”

“看戲?”劉浩遲疑了一下。

“看戲的事情再說,這個不重要,楊大叔還在等著呢,你把秀玉叫出來吧。”我說。

“秀玉真不在家,我這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劉浩為難地道。

“這話有人信麼?”我突地說道。

劉浩一滯,目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見,苦笑道,“我騙你們幹什麼,秀玉現在脾氣大,說出去就出去,很多時候連我也找不到她人。”

“你這話怎麼聽著有點耳熟,鐵頭你聽過麼?”我招呼了一下鐵頭問。

“啊?這個……我想想。”鐵頭吸了口氣,抓著頭髮苦思冥想。

“我想起來了。”我話鋒輕輕一轉,“上回江州有個男的把她老婆殺了,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對他老婆的孃家人就是這麼說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鐵頭一拍大腿。

我心中暗笑,這什麼江州的事情當然是我胡謅的,不過這鐵頭配合起來還似模似樣。

劉浩臉色發青,慍怒地道,“這玩笑開大了吧?”

“大嗎?不大吧。”我轉頭對鐵頭道,“今晚上要是再見不到秀玉,就報案。”

“你……”劉浩你眉頭一豎,盯著我道,“朋友,你過分了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劉浩雖然待人寬厚,但也不是好惹的!”

“你這人指不定是有什麼毛病,我替你找老婆,你急什麼?”我詫異地問。

劉浩繃著臉,冷哼了一聲,“這是我家裡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著你們多管閒事!”

“你這急赤白臉的,有點心虛啊。”我正說著,見那孫道長躺在地上還不安分,悄悄地抬起了左手,當即一腳踩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響,那孫道長頓時慘叫了一聲。

“你幹什麼?”劉浩又驚又怒。

“等會兒報案的時候,就說這宅子裡得好好翻一翻,至少挖地三尺,別落了什麼地方。”我對鐵頭道。

“你……”劉浩深吸了一口氣,陰沉著聲音道,“朋友,你大概不知道這宅子的來歷吧?這宅子可不是劉某的,而是曹家讓我劉某代為照看的。”

“哪個曹家?很有名麼?”我問。

“朋友就別開玩笑了,你在梅城會不知道曹家?”劉浩冷聲道。

“真不知道,那又是個什麼東西?”我疑惑地道。

劉浩目光一寒,冷笑道,“好得很,既然朋友就是想跟我劉某過不去,跟曹家過不去,那也由得你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叫道,“在那邊!”

隨後就見兩個人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身形乾瘦,微微哈著腰,在前引路。

在他後面,跟著一個年輕人,冷著一張臉,雙手負在身後,走的不緊不慢。

我看了那年輕人幾眼,目光又轉回到那中年男子身上。

這人……

我忽然發現,這男子原來還是老熟人,就是當初跟著劉浩一起去墳頭嶺挖棺的那人,膽子比較小,當時揹著我下山的時候,被我一口咬住耳朵,嚇得跟劉浩一起落荒而逃。

印象中,這人年紀應該比劉浩還要小些,還口口聲聲叫“浩哥”的,但就現在這副模樣,駝著個背,兩鬢斑白的,看起來比劉浩老了何止十歲?

“周響,你可算來了!”劉浩見到來人,立即拋開我快步迎了上去。

在那人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又趕緊滿臉笑容地去迎接那年輕人,跟對方說話的時候,也是微微哈著腰,不停地點著頭。

這一看就顯得這年輕人來頭不簡單。

不過我的注意力仍在那周響身上,這人站在那裡,就像挺不起腰似的,佝僂著個背,眼神麻木,看起來十分疲倦。

跟劉浩那滿面紅光的樣子,那真是天壤之別。

兩個人一起往那一站,別說是同齡人,說他們差了一輩都毫無問題。

“我家裡這點小事,還要驚動谷大師過問,真是罪過罪過。”劉浩連連告罪,臉上卻是春風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