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峰站在人群外,眼底全是得逞的惡意。

“砰!砰!砰!”

巨大的槍響讓所有人手下的動作一滯。

失去了外力的吃撐,林晚喬如同破敗的布娃娃般滑落在地。

眾人回頭。

門口站了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把槍。

剛才的三聲槍響就是他開的。

“你,你們是誰?”人們問出來後,馬上想到什麼,“是基地官方的人嗎?”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你們怎麼才來,我都快要餓死了。”

兩人沒有回答,徑直朝林晚喬的方向走了過去。

因為忌憚他們手裡的槍,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

帶槍之人看到林晚喬面色是不正常的紅,氣息奄奄,倒在地上,外衣滿是凌亂的褶子,有兩顆釦子都崩掉了,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全是血紅的抓痕。她的揹包也掉在地上,裡面的藥丸,防護服散落一地。

這一幕讓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拳頭緊握。

隔著防護頭罩,眾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我,我們只是想問她要點吃的,沒對她做什麼。”

“是啊,她自己本來就生病了,不是我們弄的。”

沈少禹蹲在林晚喬面前,摘下手套,給她把衣服整理好。

林晚喬眼皮睜開一道縫,一下撞進一雙熟悉的黑眸中。

“阿禹,你沒事啊。”

沈少禹將手掌搭在她額頭上,高燒。

劉建安跟在他身後,將東西都撿起來放回揹包。

“阿禹,給她把防護服穿起來,咱們先回家。”他拿著地上撿回來的防護服道。

兩個人互相配合,將防護服往林晚喬身上套。

眾人看到劉建安手中和他們身上一模一樣的防護服,這才明白過來,感情他們仨是一夥的。

可那人手中有槍,他們雖然眼饞三人身上的防護服,但並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裡還有個自私小人。

阮峰馬上跳出來作妖:“不行!你們不能走。”

沈少禹和劉建安同時回頭。

“你們是她什麼人?”

阮峰透過頭盔看得不真切,只覺得給林晚喬整衣服這人應該是個年輕男人,他的動作溫柔,生怕稍微大力弄痛她。阮峰認定,被林晚喬保養的小白臉就是他了。

沈少禹眼神冰冷。

“我是她老公,你是誰?”

“呵呵,老公?原來你就是她那小白臉,一對姦夫淫婦,還有臉問我是誰。”

聽到姦夫淫婦四字,沈少禹的眼神越發凌厲。

阮峰絲毫不覺,嘴裡還不乾不淨罵著:“我是誰?我是這個賤人的未婚夫!你們現在住的房子,全是這個婊子騙了我的錢換的。這騷娘們,都要跟我訂婚了,竟然還敢勾搭別人,真他媽賤。”

沈少禹終於明白眼前這個滿口汙言穢語的男人是誰了。

他的眼中騰地燃起滔天恨意。

站起身,手中拿著槍,一步步逼近阮峰。

嗓音冷冽:“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怎麼了,她就是個騷貨,賤人,你怕不是還不知道吧,在你來這裡之前,她還在這勾搭其他男人呢,這裡所有人都看見了,你這綠帽子戴得挺穩啊。”

沈少禹槍頭調轉,槍柄成託,一拳猛地砸在對方臉上。

“啊——”

阮峰跌在地上,側頭吐出口中鮮血,裡面似乎還混著一顆牙。

“你他媽敢打我。”

阮峰迅速爬起來,面露兇光,四下張望。瞧見兩米開外一張椅子,便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抄起椅子就朝沈少禹砸過去,“去死吧!”

沈少禹抿著唇,矮身躲過了第一下攻擊,一條腿掃過阮峰的膝蓋。

對方頓時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道歉。”沈少禹道。

為你上輩子犯下的罪行,向喬喬道歉。

阮峰好面子,在沈少禹這邊吃了虧,還看不清現實,脖子一梗,嘴硬道:“老子道你媽……”

“砰!”

“啊——”

沈少禹開槍了。

正中阮峰大腿,鮮血頓時咕嚕嚕從他腿上冒出來,這是打到大動脈了。

“給她道歉。”沈少禹面無表情,再次開口。

“哈哈哈,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給那個婊子道歉,你他媽休想。啊——”又是大腿一槍,伴隨著阮峰淒厲的慘叫。

沈少禹一腳踩在阮峰中彈的傷口處,碾了下去。

“啊——我日你媽。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這裡是基地,你敢殺我不成?”阮峰幾近瘋狂,“哈哈哈哈,只要我活著,那個賤人就永遠別想好過。”

沈少禹收回腳,既然這樣,他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他轉身,走到裡面的貨架上,拿起一個玻璃杯。

走出超市。

就當眾人狐疑時,沈少禹端著一杯水回來了。

準確地說,是一杯雨水。

他一臉陰沉,一步步走向阮峰。

“你、你幹什麼?”阮峰這下開始害怕了。

“既然改不了汙言穢語的毛病,你也不必再開口了。”

他一腳踩在阮峰胸口,一隻手如鉗子般牢牢捏住他的下顎,一杯強酸水就對著阮峰的嘴巴灌了進去。

“啊——咕嚕嚕。”

強酸瞬間腐蝕了他的喉嚨,阮峰連尖叫都發不出來,酸水便沿著他的食道往下流進胃裡。

他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氣聲。

劉建安扶著已經穿好防護服的林晚喬走了過來。

“阿禹,走吧。”

沈少禹將她背在背上,輕柔道:“喬喬,咱們回家了。”

林晚喬迷迷糊糊嗯了一聲,便又昏睡過去。

三人頭也不回進入雨裡。

超市裡的眾人,臉上是震撼,是羨慕。

但這一年來,誰沒見過生死場面,早習慣了。

什麼都沒有自己活著重要。

他們也就內心感慨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沒人管躺在地上的阮峰的死活。

他的腿被擊穿了大動脈,鮮血在他身下蜿蜒成河。

喉管、胃裡已經被腐蝕殆盡,不時有黑血從他口出湧出。

他想求救,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在懊悔和絕望中,漸漸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