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可沒有1602加強版的門窗可以防蟑螂。

有人臨時拿抹布堵住下水道,可沒一會兒就被咬穿。還有人家的窗戶玻璃在臺風時就碎了,源源不斷的變異蟑螂沿著外牆爬進房間內。

當天晚上,此起彼伏的慘叫響徹夜空。

第二天,林晚喬就聽說,有好幾人被咬了。

和她猜想的一樣,這些大蟑螂和前世的變異老鼠一樣,都攜帶大量致命病菌。

被咬到的人,一開始只是傷口紅腫發癢,然後小小的傷口已經腫成了饅頭大小,幾個小時後,傷口便開始潰爛流膿水。即使是拿肥皂水去沖洗,還是用消炎的藥膏塗抹都擋不住繼續惡化的趨勢。

很快,就會出現高燒,咳嗽等感染症狀,到了後期便是全身肌肉、關節疼痛,體質差點的直接呼吸困難。

此時白天室外的氣溫已經達到56℃。

有人想用橡皮艇送病人去醫院,但在這樣的溫度下暴曬,別說人受不了,橡皮艇也頂不住了,表面竟開始有融化跡象。

只是這樣一來,那些被咬的人只能在家中硬生生煎熬,等待夜晚氣溫回落再去醫院。

然而耽擱了一天一夜,極端的高溫加速了病情惡化,當天晚上好幾個人剛邁進醫院大門,下一刻人就沒了。

即使是能撐到醫院的人,也沒有得到有效的救治。因為此時的縣醫院也已經淪陷,許多住院病人甚至醫務人員都有許多被咬傷的。

想到黃柏霖臨走時拖他們照料老人,沈少禹和林晚喬一大早就拿著家中剩下的鐵絲網,到樓下幫忙。

樓道里地上牆上都密密麻麻爬滿了蟑螂,看到人過來不僅不躲,反而往人身上飛,堅硬的翅膀撲扇起來都能帶起一陣陣風。

沒想到室外如此高溫天氣,這些蟑螂完全都不受影響。

林晚喬嚇得趕緊從空間掏出兩個不鏽鋼,一人一個,將迎面飛來的蟑螂拍飛。

1602到1502就這幾步路的功夫,竟然跟放鞭炮似的噼噼啪啪地拍死不下百隻。

黃父黃母拍了一夜的蟑螂,此時已經精疲力竭,遇到林晚喬等人來幫忙,自然是感激涕零。

兩人用鐵絲網將窗戶破口的地方全部封了一遍,還留下了一些蟑螂藥。

黃父黃母事後一個勁兒要塞巧克力給林晚喬表示感謝。

對面鄰居從貓眼看到林晚喬帶著鐵絲網幫黃家人解決了蟑螂問題,也跑出來到1502,腆著臉討要鐵絲網。

“已經用完了,沒有了。”林晚喬毫不猶豫直接拒絕。

“我明明看見你揹包裡還有兩大塊,你就是不想給。”鄰居氣憤。

“對啊,不想給。”林晚喬承認,她又不是聖母,誰來都施捨。

鄰居跳腳,指著林晚喬鼻子就要開罵。

沈少禹一個凌厲的眼神瞥過去。

想到前些日子樓道里的血跡都還沒刷乾淨,鄰居到嘴的髒話都文明瞭八度:“你們也太小氣了,有多的送我們一點怎麼了。”

林晚喬呵呵。

“真是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都什麼世道了還想著佔便宜,你想要啊,拿糧食來換。”林晚喬懟道。

她料定對方不會拿吃的換。畢竟只要小心些,這些蟑螂還威脅不到生命,但是沒有糧食就得完犢子。

果然,鄰居聽完雖氣憤卻又不敢惹怒他們,只能氣鼓鼓回去,“啪!”一聲關了家門。

蟑螂氾濫成災,已經咬傷咬死無數,政府不能坐視不理。

三天後的晚上,就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帶著噴槍來挨家挨戶清理樓道里的蟑螂。

噴槍的火舌捲過,一大片黑壓壓的蟑螂屍體從空中如落雨般掉下,竟散發出陣陣焦香。

有人聞著嚥了咽口水:“這蟑螂能吃不?”

“靠,你餓傻B了?說什麼胡話。”另一人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他。

那人訕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不覺得這蟑螂烤熟後還挺香的。”

“確實有點,但那可是小強啊,有多少病毒都不知道,吃這玩意兒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的。”

噴槍噴過一遍後,當下確實有所緩解,但沒過半天蟑螂又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屬實是治標不治本。

時間來到2023年8月15日。

清早,天剛矇矇亮。

洪水已經全部退完。

底下厚厚的淤泥足有一層樓高。褐色的淤泥中夾雜著各種雜物,有不知誰家衝出來的桌椅板凳、動物屍體,還有這幾個月丟到水中的生活垃圾,甚至是排洩物,在高溫的發酵下,發出陣陣惡臭。

淤泥上,蟑螂、蛆蟲等正密密麻麻成片成片覆蓋在上面,蟲子不停蠕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前幾天政府就通知過,水退完之後,就開始清淤工作,各家各戶自家的淤泥,以及樓道內部的淤泥居民自行清理,外面的淤泥政府安排工作人員負責。

一大清早,就聽到剷車轟隆隆作業的聲音。

林晚喬和沈少禹也下樓看熱鬧。

小區門口的路上,好幾輛大剷車正沿著主幹道正中央向前一點一點移動。

一鏟子下去,淤泥被輕鬆剷起,隨即車斗調轉方向,剷起來的淤泥就被堆在道路兩側,大剷車繼續前進。

後面跟著兩輛小鏟車和卡車。

看來政府的方式是先將主幹道清理出來以方便車子行駛,然後再由小鏟車將道路兩邊的淤泥鏟到卡車上運走。然後是剷除支道路上的淤泥,就這樣一級一級清理。

樓道里看熱鬧的人很多,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你說這得多久才能清理完,我在家都快躺四肢退化了。”

“可不是嘛,整天只能對著我家那母老虎的臉,每天都跟做噩夢似的。”

“哈哈哈,這樣想想上班還是挺幸福的。”

這時,有人眼尖,指著剷車的車斗驚叫出聲。

“看!那是什麼?”

“老羅你一驚一乍幹嘛,手指頭都快到戳我眼睛裡了。”

那人沒心思貧嘴:“快看!最前面那輛剷車的車斗裡,好像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