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

沈少禹對著狗子吹了聲口哨。

狗子鬆開男人,飛快地跑到沈少禹身邊。

沈少禹摸摸它的狗頭:“你小子,又惹什麼麻煩了?”

“嗚嗚嗚~”狗嘴裡滿是委屈。

遠處躺在地上的男人氣急,語氣裡哪有一絲責怪,寵溺都要溢位來了喂。

男人坐直了身體,試圖站起來,可是腳踝的傷讓他動一下都齜牙咧嘴,又摔回地上。

林晚喬從包裡掏出大砍刀,朝著男人一步步走去。

沈少禹也從揹包裡摸出弓弩。

狗子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人,而且這裡遠離湖面,這人獨自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安好心。

男人見林晚喬陰沉著臉,問都不問就掏刀子,這下才害怕了。

“你,你,你幹嘛,別過來!”男人雙手撐地,屁股借力一點點朝後挪動,嘴裡還在強撐,“你的狗咬人,你們竟然還要殺人。”

林晚喬冷笑:“那你倒是說說,你無緣無故跑這裡來做什麼,我的狗好好的誰都不咬,偏偏咬你?”

男人支支吾吾:“我,我想來就來,這裡又不是你家,我還不能來了。再說了,明明是你的狗追過來咬我,你們講不講理!”

“汪!”血口噴人!

遠處,葉茜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來。

“唉,年糕你真在這啊,一聲不吭跑了,害我找你半天,你沒事就好。”她看著一群人面色不善圍著地上的男人,“咦?你們這是幹嘛?”

林晚喬抓住了她話裡的文字,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沒事就好?”

葉茜喘了一口氣:“剛才我一回頭它就不見了,到處找,後來有個鄰居跟我說它朝這個方向來了,後面還鬼鬼祟祟跟了一個男人,說什麼要吃狗肉,我怕它出事,就趕緊追過來了。”

她後知後覺,看到地上捂著手臂的男人,終於反應過來,瞪大了杏眼,指著他道:“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你?!”

男人矢口否認:“你別亂說,什麼鬼鬼祟祟,這麼黑你們怎麼證明就是我。”

林晚喬聞言眼神如刀,了臉色陰沉可怖。

“你想吃我的狗?”

她拿著砍刀,朝男人逼近。

“沒,沒,不是我,你別過來!”男人嚇得屁滾尿流,再也顧不得腿上的傷痛,一溜煙從地上爬起來朝水庫方向跑,邊跑邊喊,“殺人啦,救命啊!”

男人那一身的傷看著格外瘮人,畢竟狗子沒吃虧,林晚喬也沒有去追。

她衝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攏起手喊道:“我的狗有狂犬病,就怕你吃了也沒命!”

“汪!”說誰有病呢。

“那人是被年糕咬成那樣的?”葉茜哈哈大笑,摸摸狗子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我們家年糕真厲害,啥都會!”

男人一瘸一拐跑得飛快,跑到人多的地方還不放心,生怕林晚喬他們追過來,直接往山下逃去。

林晚喬一行人回到水邊,水裡還有人在捉魚。

沒捉到的不甘心,一遍遍扎水裡,精疲力盡也不停歇。那些已經捉到魚的人,高高興興砍了一堆柴打算回家開火。

林晚喬一行人把採到的灰灰菜用揹包裝了還有得剩,沈少禹和劉建安脫了身上的外套打了個包袱這才裝完。

水桶裡都裝滿水,有說有笑一起下山回家了。

或許是因為收穫滿滿,雖然水提著沉,他們也並不覺得路途遙遠,很快就到了小區門口。

林晚喬和劉建安幾人商議過了,反正自家並不缺水,他們的水就都給葉茜家帶回去。

灰灰菜和狗子抓到的那兩條魚也一家一半。

感動的葉家人又是一頓謝,那些灰灰菜他們就只抓了一小把,剩下的死活也不肯再要了。

“喬喬,我們回去借到板車再來找你。”葉茜衝林晚喬擺手告別。

林晚喬一家人回了家,家門口還和出去時一樣,她出門前用頭髮絲做的記號沒變化。

沒人惦記就好。

走了一晚上的路,一家人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才感覺累極。

“別燒飯了,吃點現成的吧?”

“行啊。”眾人贊成。

沈少禹將揹包和衣服裡的灰灰菜倒出來,嫩綠的菜葉子倒了一地,全是嫩尖尖。

怕菜打蔫,林晚喬將地上的灰灰菜全部收進空間保鮮。

楊玉君起身從她手裡拿了一小把。

“這個菜好做,水焯一下就能吃了,咱們嚐嚐鮮。”

灰灰菜最便捷的做法就是涼拌。

掐了嫩尖用開水焯過,然後切少量的蒜末和鹽、糖、醋、香油和黑胡椒做醬料,淋上去即可!

晚飯,一家人扒著碗裡的大米飯,配一口清爽可口的灰灰菜,吃得格外魘足。

收了餐桌,在家中又躺了兩個小時,到晚上十一點了葉茜才找過來。

“我爸媽怕太早人多眼雜,所以這麼遲才過來。”葉茜解釋道。

林晚喬點頭表示理解。

她早就把水箱放在了樓道口。

葉母在樓下看著車,由葉父和葉茜上來搬。

沈少禹推開葉茜:“這東西太沉,你搬不動,我和叔叔一起。”

葉茜聞言甜甜一笑:“謝謝姐夫!”

林晚喬老臉一紅,啐了她一口:“瞎說什麼。”

“本來就是。”葉茜低頭嘀咕。

兩個男人合力將水箱磕磕絆絆搬下樓,放在了平板車上。

此時小區裡已經沒有人出來活動,寂靜一片,板車拉著水箱行走在路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到葉茜家樓下後,沈少禹送佛送到西,又將水箱一起搬到了葉茜家裡,這才要打道回府。

林晚喬走之前和葉家人說了月底招聘會的事情,葉父也是莊稼人,要是都選上了,還能和劉建安做個伴。

聽到這個訊息,葉父自是喜不自勝,當下就約好了到時候一起去。

從那天起,葉茜一家就每天都往水庫跑,林晚喬有空也帶著二老隨他們一起去,幫忙挑水不說,順道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事。

只是再也沒碰到上次那個斷眉男人。

事實上,那男人回到家後,想到林晚喬說狗有狂犬病的話就害怕,跑了醫院卻被告知早就沒有疫苗了,只幫他用生理鹽水清洗了傷口,並囑咐他回家要多清洗,注意傷口別感染了。

但是男人上次跑得太急,連水桶都落在了水庫邊,家中哪還有水。

天氣炎熱,他只能躺在家裡,眼睜睜看著傷口發臭、化膿,流出血水,時不時還一陣一陣劇痛,這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已經被感染狂犬病的想法。

傷口感染加重導致身體愈發虛弱,加上心中驚懼不已,男人竟活活被自己嚇死。

等鄰居聞到臭味破門而入時,屍體早就腐爛生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