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林晚喬剛失業,那邊劉建安也跟著失業了,哦不,準確來說,是待業。

“抗寒粟米種子已經研製成功,而且已經開始量產,他們不再需要這麼多人,就放了一部分人假。”劉建安解釋道。

說得好聽是放假,實際上什麼時候能再到崗也沒個準話。

放假期間是沒有工資可以領的。

劉建安本來就不是為了工資去上班,這回放長假,他也樂得休息一陣子。

“還是家裡的飯菜香啊。”劉建安站起來去廚房加飯。

這已經是他加的第三碗米飯了。

“阿爺,那葉叔叔也被放假了?”林晚喬邊給劉建安夾菜邊問。

“嗯,我和他都沒什麼背景,第一批就被裁下來了。”說起葉家,劉建安略帶擔憂,“我倒是無所謂,小葉他們家只靠他一人撐著,這一下斷了收入,挺難的。”

更難的是賴他家那幾個極品吧。

林晚喬有好幾日沒去找葉茜了,沒想到剛吃完飯,放下筷子要出去,就遇上了上門的葉茜。

“茜茜,葉叔叔,你們怎麼來了?”

“喬喬,好久不見,叔叔好久沒來了,來看看你,這段時間辛苦你照看茜茜了。”葉父客氣道。

葉茜跟在後頭衝她悄悄眨眼。

喲,心情這麼好,看來家裡的爛攤子解決了。

劉建安趕緊招呼他們坐下。

“小葉你這個人,和你說多少次了,都是自家人,來就來,帶什麼東西。”

劉建安看到葉父將手裡拎著的東西往地上放就不高興了。

他不是客套,是真的不高興。

“你自己傢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趕緊拿回去!”

葉父笑著坐下,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不是說要降溫了嘛,葉茜媽在家沒事做就拆了舊毛衣給你們織了幾條圍巾。”

林晚喬開啟袋子,裡面整整齊齊疊著五條圍巾。

連狗子都有。

“灰色這兩條是劉爺爺和姐夫的,大紅色這三條是你和楊奶奶的,上面有鈴鐺這條小的是年糕的。”

葉茜見狀介紹。

“阿姨好厲害,做得真精緻!”林晚喬忍不住讚歎。

葉母的手是真的巧,每一條圍巾的針腳都十分工整,就和機器做出來一樣,完全看不出來是拆的舊衣服做的。

“是吧,我也覺得。”葉茜絲毫不懂得謙虛。

“這麼開心,家裡事情解決了?”

林晚喬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慮,楊玉君幾人也紛紛豎起耳朵。

葉父道:“嗯,已經走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所有人都知道,過程肯定沒這麼簡單。

果然,提起那幾個極品,葉茜就來氣:“哼,還不是看我爸被辭了以後沒收入,不能繼續吸血了,就走了唄。家裡那點存貨,全讓他們給搜刮走了。”

“物資都沒了?那你們接下來怎麼辦?”

光吃土豆可難熬。況且種土豆也要等一個月才有收穫。

說到物資,葉茜有點小得意。

“哼,自然是藏了點的。要是這回拿走的我們全部的口糧,我能和他們拼命。不過水箱那點水被全部搶走了,一滴都沒給我們剩。”

好在葉父及時將工資換了水和保暖物資,葉茜家中也不算太難過。

“接下來我和爸爸打算繼續去砍柴燒炭,喬喬你們要一起嗎?”

林晚喬搖頭,葉父回來了自然不再需要她搭把手。

“我家的早已經存差不多了。對了,上次你們存我這的今天一起帶回去吧。”

林晚喬將幾人前些日子制的炭全部給了葉茜。

“炭火和取暖工具多多益善,這次的寒潮或許比這極端高溫還要猛烈。”林晚喬再次提醒。

“知道了,喬喬。”葉茜乖巧答應。

葉父對林晚喬這內部訊息早已深信不疑,也是認真記下。

林晚喬在家躺了幾天,忽然發現自己還有些裝備留在醫院沒拿回來。

於是在某個晚上吃過晚飯,便往醫院去。

“讓讓!讓讓!快讓開!”

身後有人大聲喊,並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林晚喬條件反射閃躲到路邊。

後面的人跟一陣風似的越過了她。

那是三、四個男人,手忙腳亂對中間一人形成簇擁之勢。

中間那人背上似乎還揹著一人。

背上的人雙手垂落,似乎已經陷入昏迷。

那幾人經過的地面上,星星點點的似有血跡。

林晚喬慢悠悠繼續朝醫院走。

等她到的時候,果然在急診看到了先前那幫人。

“你再說一遍,什麼叫沒藥!”其中一個男人拎著急診值班醫生的衣領憤怒吼道。

那醫生只覺得耳膜都快被震碎,奮力將自己從對方手裡解救出來。

“你嚷嚷啥?現在誰不知道醫院早就沒藥了,你衝我嚷嚷幹嘛?”

那人指著醫生怒道:“放你孃的狗屁!上個禮拜省裡才批下來一批藥,你這會兒和我說沒藥?你看看你這地方才幾個病人,那些藥你們是喝到肚子裡去了?”

林晚喬心頭微動。

這人說得這麼篤定,連省裡批藥都知道,是什麼身份?

她仔細打量那幾個人。

下身墨綠西褲,上身白色短袖襯衫。

這種天氣下,大家都是背心褲衩,能少穿就少穿,要不是怕有傷風化,恨不得光腚。

這幾人不僅穿得板正,站姿也筆直如松,絕不是普通人。

那醫生被這麼吼,面子上也掛不住,當即拍桌子:“你胡說些什麼東西,來鬧事的吧?!自己滾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同伴拉住快暴走的男子,壓下怒火,好言好語道:“醫生,我朋友太急躁了說話不好聽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哼。”

“實在是我們首……大哥傷得很嚴重,流了一路血,這人都要休克了,這縣裡就這一家醫院,你們幫忙想想辦法,他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確實,病床上躺著的人早已唇色慘白,這麼吵鬧的環境都沒見他有一點反應。

急診醫生彷彿沒看到,又坐回了椅子上:“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他這個情況必須開刀,將裡面的刀片取出來,沒有麻藥,他可能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就算他能忍得住疼,現在條件下做這種手術,沒有抗生素,很容易感染,我建議你們還是趁早轉院吧。”

林晚喬在遠處皺著眉頭聽完。

沒有抗生素?

她前幾天才捐了滿滿兩大箱,就院裡現在這點病人,使勁兒用,都至少可以用兩個月。

她眯起眼。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