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喬簡直煩透了。

每次進出都要與這些人周旋,累得慌。

鬍渣男的手還未沾到她的衣襬,只見林晚喬手中匕首揮動,一道白光閃過,血珠四濺。

“啊——!”

男人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樓道。

他捂著手,不可置信地望著地上靜靜躺著的兩根手指。

斷指不遠處還躺著一把小摺疊刀,刀身已被開啟。

顯然,鬍渣男方才是打算不給就明搶的。

“幹你孃!我他媽跟你拼了!”

男人怒急,不顧手指仍在淌血,惡狠狠朝林晚喬反身撲來。

沈少禹本就盯著鬍渣男的動靜,見其朝林晚喬撲去,猛然一個迴旋單腿橫掃鬍渣男下身。

鬍渣男只覺腿上一陣劇痛,雙膝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骨與地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不等對方喘息,沈少禹又是飛起一腳,將其踹至牆角,掀起一陣塵土。

鬍渣男在牆角佝僂著身子,不住咳嗽,然而每一下咳嗽都帶起胸口鑽心的疼痛,嘴角不斷有鮮血滴落,形狀可怖。

“殺人啦—殺人啦—!”

圍觀群眾有人尖叫。

一瘦猴般的男人似是鬍渣男的同伴,見鬍渣男倒下,拔腿就朝樓上跑。

見沒人再敢阻攔,林晚喬三人扛起米和罐頭就要走。

圍觀眾人大氣不敢出,紛紛退後讓出一條路。

可還沒走幾步,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就從上方傳來。

林晚喬抬頭,只見打頭的胡民貴正急匆匆從樓上跑下來,後面還跟著瘦猴男。

原來是搬救兵去了。

看到林晚喬,胡民貴一個急剎。

跟在身後跑的瘦猴鼻子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胡民貴的後背,疼得齜牙咧嘴。後者被撞了個趔趄,差點跌下來。

“怎,怎麼是你們?”

胡民貴內心一萬匹草泥馬,這瘦猴招惹誰不好,竟然惹這姑奶奶。

“貴哥,就是她,拿刀捅人!”

瘦猴男自以為搬來救兵,頓時底氣十足。胡民貴可是這棟樓的樓長,能直接和官方說話的,看這女人還怎麼囂張。

眼看來都來了,胡民貴只能硬著頭皮“主持公道”。

“到底怎麼回事?”

林晚喬沒好氣:“怎麼回事你看不見?”

“人家只是問你們借橡皮艇,你們怎麼就能傷人?”

“只是借橡皮艇?”

林晚喬似笑非笑看向胡民貴背後的瘦猴男,後者眼神躲閃。

“難道不是嗎?”

“他們借東西不成就要明搶,刀子都還躺在地上呢,我不自衛,現在躺著的可就是我了。胡樓長,居民遇到對方搶劫該怎麼處理,您還不熟麼?”

胡民貴臉色一滯,手不自覺朝受過傷的手臂摸去,養了這麼久,但那塊地方仍舊在隱隱作痛。

瘦猴沒參與之前的事件,一時沒聽懂,仍在叫囂:“我大哥只是好心想搭把手而已,哪成想你這女人這麼惡毒,直接削掉他兩根手指頭,還給人打吐血了!

樓長,我要報警!”

報警?

胡民貴有些猶豫,他雖然可以和政府工作人員對接,但是還僅涉及災後安置這塊。

而且據說各個部門已經全部調去應對天災了,這會兒忙得要死,誰有空管你這三瓜兩棗的小事。

不過,若能拿捏這件事和林晚喬換點好處……

想到此處,胡民貴清了清嗓子,裝作一臉為難道:“建安叔,不是我針對你們,我現在作為樓長,也沒有辦法。你們說他要搶劫,但畢竟還沒動手沒證據,現在這個世道,放把刀在身上防身也正常。你們就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說不過去。”

劉建安心裡有些著急,剛想開口求情,林晚喬抬手輕輕碰了碰劉建安的背。

稍安勿躁。

胡民貴回頭對瘦猴使眼色。

“今天這事你們兄弟也是魯莽,要幫人家也要說清楚,怎麼能直接上手呢。要不這樣,你也不要報警,她們賠你點物資就算了,鄰里鄰居的,和氣生財。”

瘦猴Get到胡民貴的意思,本來他們兄弟守在這屋裡就是打算遇上帶回物資的就分一杯羹。

於是當下就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貴哥您都這麼說了,我們兄弟再不肯就是下您面子了”,然後指著林晚喬幾人肩上的物資繼續道,“這些大米、罐頭都歸我,還有那個橡皮艇也歸我,這事就算了。”

林晚喬內心冷笑,小東西長得挺醜,想的倒美。

“胡樓長,今天這事到哪裡都是一個理,他們搶劫在先,我們自衛在後。你們要報警只管報,到了警局我還是這句話,要處理我也認!”

末了,她朝瘦猴男一字一句冷冷道:“想訛我辛辛苦苦找來的物資,沒門。”

“哎喲我這暴脾氣!”瘦猴氣炸,擼起袖子就要朝林晚喬衝過去。

胡民貴一把將其攔下:“彪子,別衝動。”

“貴哥,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你看這娘們多欠,這口氣要是忍了我們兄弟以後還怎麼混?”

“林晚喬,你們當真不願意息事寧人?要是捅到警察那裡可就沒後悔藥了。”

還想嚇唬她,她林晚喬末世裡什麼人沒見過。

“還是那句話,要報警就報警。”

“行。彪子,今天先這樣,你去把你哥扶回家去。等下回政府來人,我作為樓長一定為你們兄弟主持公道。”

瘦猴對著胡民貴諂媚道:“多謝貴哥!”

林晚喬不耐煩:“講完了嗎,讓開!”

三人揹著幾十斤重的物資爬了13層樓,到的時候都累得氣喘吁吁,到家就幹了一大杯水。

楊玉君好奇劉建安下去幫忙怎麼去了這麼久,劉建安便將樓下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楊玉君聽完有些擔心。

“喬喬,這胡民貴真的報警怎麼辦?”

“阿奶,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政府這會兒哪有空管這種小事。而且他胡民貴算什麼東西,也只能夠在這棟樓裡耀武揚威,出了小區啥都不是。對了,年糕怎麼樣了?”

年糕是林晚喬給狗子起的名字,和她小時候養的狗子一樣。

當時那隻小狗得了犬瘟,上吐下瀉,獸醫看過後都搖搖頭沒救了。

林晚喬抱著小狗,哭著帶回家,將自己吃的炒年糕餵了點給小狗,結果狗子第二天竟然奇蹟般開始恢復了。

給狗子起一樣的名字,也是希望狗子能夠戰勝病魔,早日康復。

“今天已經不吐了,也沒有拉稀了,但還是吃不了多少,按你的方法給它打了營養針。”

林晚喬蹲到狗窩前,狗子閉著眼在睡覺。

“年糕~,醒醒。”

狗子睜開眼瞥了林晚喬一眼,沒回應。

這麼幼稚的名字,它才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