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麼一幅怪樣的場景,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怎麼又遇上了這貨?

第二個念頭是,這貨在這裡幹什麼?

又在睡覺?

正常人絕不可能把自己吊在繩子上睡覺,但放在這小瘋子身上,卻也沒什麼稀奇的?

只不過為什麼其他地方不去,非得跑曹家來睡?

“記得把那老太還我,否則沒完!”

我低聲說了一句,隨即一腳踹在門板上,把房門踹飛了出去。

“在那!”

只聽到一陣呼喝聲,無數人影朝著這邊疾掠而來。

我立即閃身隱匿到牆角的一個櫃子裡。

幾乎於此同時,外面的人群已經趕到,對方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自然就是那吊在天花板上的某人。

“什麼鬼東西!”

眾人吃了一驚,當即就有人起符籙,結鎮邪咒,衝入屋內。

隨著一陣罡風捲起,披散在那小瘋子頭上的一頭亂糟糟的漆黑長髮,也被風吹了開來。

我匆匆瞥了一眼,想看看這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結果這頭髮一散開,就露出了一張慘白的鬼臉,吐出一條紅撲撲的舌頭,掛在嘴角。

衝進屋的幾人被嚇了一跳,隨即大叫一聲,“哪裡來的吊死鬼!”

紛紛起符施咒,向著對方拍去,場面一時間大亂。

我在櫃子裡將臉一抹,又把衣服脫下,連帶著桃木劍在手中揉了揉,捏成粉碎,悄然灑在地上。

只聽砰的一聲響,幾人倒飛了過來,撞在櫃子上,把櫃子撞得稀爛。

我趁勢閃身而出,將那幾人拍暈,趁亂混入了人群。

“兄弟們,上啊!”

我吼了一嗓子,轉身悄然離開。

路上碰到趕過來支援的,抓著我匆匆地問道,“前面怎麼樣?”

“兇,很兇啊,大佬都已經過去了,我看咱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去看看祈福的人怎麼樣了!”我說道。

“有道理,那咱們去前頭。”那幾人深以為然。

“那兄弟們各自保重,等回來咱們一起喝酒!”我感慨道。

“不錯!”幾人當即分頭行動。

我快速地繞了一圈,發現曹家上空本來在劇烈波動的紅光,此時已經恢復了平穩,但始終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正在這時,我見前方匆匆地走過一行人。

撓了一下頭,見邊上正好有間雜物房,進去翻出一條麻袋,就跟了上去。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為首那人正是曹家老大曹仁杰,憂心忡忡地問道。

“據說是桐州的那邊的術士來報復了,不過有谷大師還有白大師他們在,對方應該出不了什麼么蛾子。”一名跟著曹仁杰的保鏢回答道。

我匿在暗處聽了一陣,就在他們轉向的瞬間,忽地閃身而上,將幾名保鏢放倒。

“你……”曹仁杰看清我的樣子,大吃了一驚。

我揮手在他脖頸上一斬,那曹仁杰當即身子一軟,向後就栽,被我一把抓住,又下了一道禁制,拿麻袋一套,當即把人給裝了進去。

隨後扒了一個保鏢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又遮了頂帽子,拎著麻袋就往偏僻處去。

此時曹家大宅已經亂成了一片,而且還停了電,到處一團漆黑,一路順利地翻牆出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等著。

大概十來分鐘後,鐵頭就開著一輛麵包車衝了過來。

我拎起麻袋正要上前,結果發現這車子不僅沒停,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直衝了過來,趕緊閃開。

只聽到一陣急剎車的聲音,緊接著就見鐵頭臉色蒼白地從車子上下來,哆哆嗦嗦地道,“您沒事吧,我……我這剛剛明明想踩剎車的,結果一亂,給踩油門了。”

“你這是急著開席吧?”我拎起麻袋走了過去。

鐵頭趕緊過來接手,見我沒遞給他,又慌忙跑去拉車門,哭喪著臉道,“您就別開玩笑了,我這剛拿了駕照,本來想跟您這兒顯擺顯擺的,沒想到這一激動,就……”

“行了行了,趕緊走人。”我上車坐好。

鐵頭答應一聲,慌忙也跟著上車,坐到了駕駛位。

“那……那我開了?”他還從後視鏡瞅了我一眼。

“那不然我開?”我沒好氣。

鐵頭乾笑一聲,趕緊打著火,啟動車子,不過幸好後面沒出什麼岔子,一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老街。

我拎了麻袋下車,看了一眼鐵頭,“是不是挺好奇這麻袋裡面是什麼?”

“麻袋?”鐵頭有些詫異,哦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可好奇的,我猜裡面應該是您買的土豆吧?”

我一陣好笑,道,“猜得挺準。”

鐵頭嘿嘿了一聲,低聲道,“以後您再買土豆,跟我打聲招呼就行,就不用麻煩張師傅了。”

“那也行。”我點了一下頭。

鐵頭一聽,頓時眉花眼笑,道,“回頭我再去練練車,保管不掉鏈子!”

“海棠已經睡了吧?”我看一眼海棠住的房間問。

這會兒夜已經很深了,老街上也是極為冷清。

“剛回去睡下不久,這小姑娘把流年堂開到了十二鍾,我們還勸過她,讓她早點關門睡覺,可她就是不肯,還說流年堂是風水館,開到午夜是正常,說她查過的。”鐵頭笑道。

“她這麼說的?”我也有些好笑。

之後讓鐵頭回去休息,拎著麻袋進了流年堂,回頭把門鎖上,之後給邵子龍和沈青瑤去了一條簡短的資訊。

喝了口茶,稍微休息片刻,就開啟那間上鎖的小房間,去了地下室。

由於聚陰陣的作用,室內陰氣森森。

楊天寶和那尊不知名的怪異神像對面而坐,兩者都是紋絲不動,倒好像是兩尊雕像似的。

我把曹仁杰從麻袋裡拎出來,隨即弄醒了他。

“你……你是誰?”

室內黑漆漆一片,曹仁杰甦醒過來,猛地一驚,努力地睜大眼睛,衝著我喝問道。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只是禁制未解,卻是根本動彈不得。

我點了一根蠟燭,室內頓時亮起了一點火光。

“你……你,你是那個姓林的風水師?”曹仁杰藉著火光看清我的樣貌,又驚又怒地喝問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