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你在說什麼?”

曹仁杰瞪大了眼睛,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猛地衝著沈碧琳撲了過去,大叫道,“你為什麼要撒謊,你為什麼要撒謊!”

沈碧琳很輕易地避了開來,反倒是曹仁杰又捱了一腳,被踹翻在地上。

“二弟,二弟你救救我,我才是你大哥啊!”曹仁杰只好又爬過去求曹君武。

曹君武看著兩個曹仁杰,卻是束手無策。

“無量道長,您來分辨分辨,我才是真的啊!”曹仁杰忽地看到陳無量,又向他大聲哀求道。

陳無量搖了搖頭,吩咐道,“把這個瘋子趕出去吧。”

“是!”幾名道士衝上來,就要把曹仁杰給按住。

“爸,你快來看看啊,你兒子要被人害死了!”曹仁杰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狀態越來越瘋,“家裡這些人都是鬼,不是人,你兒子快要死了!”

他大叫著,猛地朝沈碧琳身邊那個曹仁杰撲了過去,張嘴就咬。

結果被對方一腳踹在胸口,頓時摔了出去,正好撞在了圍觀的人群裡。

“爸,快來……”曹仁杰大吼。

剛叫到一半,忽地捂住脖子,殷紅的鮮血卻是透過他的指縫無法遏制地噴射了出來。

就在剛剛撞到人群的一瞬間,他竟被人抹了脖子。

人群頓時炸了鍋。

“誰都不許動!”

距離曹仁杰最近的刑鋒大喝一聲,忽地一個閃身,抓住一人。

邵子龍和沈青瑤立即趕了過去,我站在原地沒動,飛快地打量四周,將眾人的神情和舉動盡皆收入眼中。

大殿之內亂成了一鍋粥,驚叫哭喊聲響成一片。

曹仁杰捂著脖子,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後背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顯然剛剛在被抹脖子的瞬間,後背也被狠狠紮了幾下。

倒地的瞬間就已經嚥氣了。

至於那個被刑鋒抓住的人,是個來此觀看祈福的香客,在被拿住的時候,就已經七竅流血而亡,手中的匕首“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就在那香客斃命的同時,曹仁杰的身上也呼地竄起一團火焰,火焰兇猛得怪異,只是一個轉瞬,就把他給燒成了灰燼。

周圍的人群嚇得紛紛四下逃散。

我冷眼旁觀,從這幾天的觀察來看,被我抓的這個曹仁杰,十有八九是個真的。

可就算如此,作為曹松的大兒子,他對曹家的事也只是知道點皮毛。

這就更加說明了曹家的水,實在是深不可測。

從目前來看,只怕這曹仁杰和曹君武兄弟倆,都是曹家擺在明面上的兩個棒槌,一個比一個懵懂無知。

今晚上我把這曹仁杰扔到了祈福大會上,曾預想過兩個結果。

其一,是他會被曹家所救。

其二,是他會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抹殺。

結果很顯然,是第二種。

對方很有可能是曹家真正的長子,然而在曹家這麼有分量的一個人,卻是像條狗一樣被人當場捅死,橫屍在地。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在曹家,哪怕是曹家兄弟倆,也不過是可以隨便犧牲的棋子而已。

一個曹仁杰死了或者失蹤了,立即就會有一個曹仁杰冒出來替代他,取而代之。

這曹仁杰為了曹家兢兢業業,手底下沾滿了血腥,但最終卻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倒也讓人有些唏噓。

我看了一眼沈碧琳,見她正在那裡跟陳無量說話,除了臉色微微發白之外,並看不出太多東西。

“兩個都已經涼透了。”邵子龍回來,衝我搖了搖頭。

這是意料之中的,不過今晚上的目的卻也已經達到了。

“他們這麼忙,咱們就別在這添亂了,到後面去看看。”我說道。

“走著。”邵子龍笑道。

我倆趁亂悄然從人群裡退了出來,剛到大殿門口,身後就追上來一道人影。

“你們是不是要去摸魚?”王一俠問,“我們頭兒讓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和邵子龍對視了一眼。

“你們放心,我的傷沒事,不會拖累的。”王一俠道。

“行,那走吧。”我在他肩膀上輕拍一下。

三個人隨著紛亂的人群溜了出來,拐了個方向,就朝內院去。

“那個觀主什麼人,怎麼看起來老刑挺怕他?”途中邵子龍有些好奇地問。

“我們頭主要是尊敬他,不過要說怕的話……”王一俠遲疑了一下,“說不定還真有點怕。”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我和邵子龍都有些吃驚。

能讓刑鋒都又敬又畏的人,那就絕對不簡單。

“你們也知道,我是剛加入第九局,不過以前我就聽我爸說過……”提到父親,王一俠眼睛一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我爸說,當年奉天第九局受過一個人的很多恩惠,就是那位陳無量觀主,據說這位陳觀主不僅幫了我們許多大忙,有一次還救了我們一整組的人。”

“那就難怪連老刑這樣的人,在他面前也直不起腰了,你們第九局這是欠了人家的大人情啊。”邵子龍恍然道。

“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我爸是曾經跟這位陳前輩打過交道的,用他的話來說,這位陳前輩高深莫測,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別說我們了,就是我們奉天這邊的局長來了,也得尊稱對方一聲前輩。”王一俠解釋道。

“有這麼玄乎?”邵子龍咋舌道,“這人看著就一病秧秧的小老頭,沒想到這麼厲害?”

“是啊,所以就連我們頭兒也不敢輕舉妄動,真要跟這位陳前輩硬碰硬,怕是沒什麼好下場。”王一俠苦笑道。

“你們頭兒見硬扛不成,就派了你來摸魚?”我笑問。

王一俠點頭,“頭兒來的時候,就讓我盯著你們,要是你們去摸魚,就讓我跟著一起來。”

說著又補充道,“我們頭兒會在前面拖著陳前輩的。”

“能拖多久?”我問。

王一俠微一遲疑,道,“那還真說不好,陳前輩這人,怕是想攔也攔不住。”

“那還不趕緊的。”

我們三人到了無人處,立即撒開身法,向著內院疾掠而去。

途中遇到一些道士,盡數被我們避過。

不過到了內院之後,卻是不好避,索性碰見一個就敲昏一個。

“這就是風水池?”

很快,我們就見到了內院中那個巨大的風水池,池子成八角,分別對應八個方位。

只見幽暗的池水中,一條條肥碩的龍魚在水中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