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放出地獄裡八百萬的餓的不行的死鬼?我看你就是個蠢死鬼。

黑眼鏡沒在說話,而是越過還在看壁畫的張起靈直接朝著裡邊走了。

他真心沒有想懟其他的人,只是單純的想懟張海燕。

但張海燕不知道,其他人自然也不知道,還在納悶這黑爺竟真如傳說中一樣喜怒無常,明明剛剛還滿臉的笑意,這會就罵他們腦子進水了。

黑眼鏡掃了一眼壁畫上八百萬惡鬼出逃,還有目蓮揹著自己的母親的那張壁畫,想了想突然開口講解道。

“地藏菩薩曾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而目蓮為了救自己的母親放空了地獄八百萬惡鬼,又傳說黃巢是地藏菩薩的坐騎諦聽的轉世,殺人八百萬是為了把地獄裡逃出去轉世的八百萬惡鬼抓回來。”

黑眼鏡說完後笑嘻嘻的回頭:“再加上門口的魂歸石碑,嘿嘿嘿。”

他說一半,留了一半,給所有人留下一個想象的空間。

不得不說論逗弄人,他真是一把的好手。

墓道奇長無比,每走幾十米便有一處拐彎。按照他們的步伐來說起碼走了有一千米的距離,可前方依舊沒有看到任何的墓室,而壁畫上依舊是看不見盡頭的各種惡鬼。

一個夥計搓著胳膊,小聲的議論道:“你們不覺得這裡越來越冷了嗎?會不會…”

這說一半留一半的技術,估計是現場跟黑眼鏡學的。但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開始自動的接下一句。

會不會有鬼啊?

張海燕直接連腦袋都縮了進去。

只不過沒一會兒就突然想起來,自己就是個鬼,她為什麼要怕啊?

於是又一次把腦袋鑽了出來。

劉橋雖然也這麼想了,但依舊固執的說道:“別他孃的放屁,冷什麼冷,我看你是腎虛。”

而黑眼鏡也很是配合的回頭衝著他們笑道:“不,冷就對了,這才恐怖故事該有的氛圍。”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張起靈突然停下腳步,微微皺眉的看向牆上的壁畫,

壁畫上依舊沒完沒了的惡鬼。

“怎麼不走了?”周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劉橋也不知道,立刻湊到黑眼鏡的身邊。

“啞…”他想說這位啞巴爺怎麼停了,啞字剛出口就感覺這麼說好像不太好,畢竟人家只是話少,又不是真啞,想了想又重新說道:“張小哥是發現什麼了嗎?”

黑眼鏡點了點頭:“你們沒感覺這墓道格外的長嗎?”

“是有點長了。”劉橋沒好意思說,長的老子走的腳丫子生疼。

張起靈掏出匕首,在兩個壁畫的中間的縫隙劃了一下,帶出了一絲紅色。

他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微微皺眉。

大概怕他們不明白,又特意解釋了一下:“牆後有東西卡住了。”

用力一敲就能看到石板微動了一下,但不知道什麼東西把這塊翻板卡的死死的。

劉橋問了一句:“張小哥,這後邊是通道對嗎?”

張起靈點了一下頭。

“來,砸開。”劉橋招呼了一聲後便往後退了一步,隊伍裡的兩個夥計掏出短柄錘,對著壁畫砸了下去。

一錘子下去後,兩人的手感感覺很怪異,彷彿這後邊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

張起靈看著順著縫隙開始滲出的鮮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

說著就用匕首去別翻板的縫隙,又轉過頭喊了一聲。

“瞎。”

黑眼鏡明白,這是要他幫忙。

黑眼鏡用匕首別住撬開的縫隙後,張起靈直接將他那兩根齊長的手指伸進了縫隙後,順著縫隙摩挲了幾下後,用力的一捅。

石板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黑眼鏡和張起靈對視一眼,隨後兩人伸手推了一下石板。

就見原本無論怎麼也動不了的石板突然就翻轉出了一條縫隙。

隨後他們看到了那個卡住翻板的東西。

竟然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這個人的面部被啃食的血肉模糊,透過縫隙處的血手印和他被夾幾乎粉碎的手指可以猜到,剛剛就是他的手指卡住了翻板。

似乎是以一個抱住翻板的姿勢將自己卡在了這上邊。

但詭異的是,他們可以看到他依舊還在微微起伏的胸口。

被啃成這樣還活著,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黑眼鏡看了一眼劉橋,就見他盯著那個人沉默不語。

張起靈的手指按在這人的脖子上,隨後又探了一下鼻息。

看著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看向黑眼鏡。

人不行了。

張海燕看不懂大張哥什麼意思。

黑眼鏡卻好像看懂了一樣,看著兩人互相,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張海燕突然嗷了一聲。

【咦~眉目傳情!】

從下來開始就沒聽見張海燕動靜的劉橋等人,突然聽見了這聲詭異的似興奮又似哀鳴的嗚咽聲,

要不是黑眼鏡把張海燕拎出來,當著他們的面給了她一個腦瓜崩的話。

這幾位沒準都要掏槍把地上那個人,崩成蜂窩煤了。

這條甬道上的壁畫似乎是接著之前的壁畫。

畫的是黃巢起義的過程圖。

周然小聲的問了一句。

“六哥,這裡不會才是真的黃巢墓吧?”

劉橋搖了搖頭:“我他孃的哪裡知道。”

走了沒多久後,張起靈再次發現了一塊翻板,走進去後就發現,這裡的壁畫又變了,變成了昇仙圖。

但這正在昇仙的人看起來有些怪異,似乎不是活人,而且他的手裡捧著一顆蓮花似的心臟。

“八寶蓮花心。”

張起靈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東西的時候這幾個字就從腦子裡浮現了出來。

而更讓他倆不理解的是,原本一直在黑眼鏡兜裡的張海燕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