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寧揚起一抹虛弱的笑:“謝謝你,真是麻煩你了,這麼冷的天還要跑這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那咱們先上車?這天還怪冷的嘞。”

“好。”

林安直接打橫將徐婉寧抱了起來。

身體騰空地瞬間,徐婉寧趕忙抱住林安的脖子,小聲說道:“你快放我下來,在大馬路上,你這樣抱著我讓別人瞧見了,又該有人說閒話了。”

“別人愛怎麼說閒話是他們的自由,我阻止不了,我只知道你現在全身虛弱無力,我不能任由你走過去,那我這個丈夫還有什麼用呢?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好你。”

徐婉寧索性不說話了。

司機見狀,問道:“徐同志沒事兒吧?我看你臉色慘白的有些可怕。”

徐婉寧搖搖頭,急忙解釋道:“不礙事兒,我就是剛才暈車了而已。”

“確實是,客運車上人擠人,冬天又不開窗戶,空氣不流通,各種味道交雜在一起,確實讓人難受。”

“不過好在,有陳社長安排你來接我,回家的路能稍微舒服一點。真的太謝謝你了。”

上了車後,林安讓徐婉寧躺在後排座椅上,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

“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等快到了我再叫你醒來。”

徐婉寧卻道:“我現在睡不著,我頭有點痛。”

林安語氣急切地問道:“哪裡痛?除了頭痛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你可不要瞞著我,一定要全部告訴我。”

徐婉寧無奈說道:“也不是頭痛,就是兩邊兒的鬢角有些酸脹酸脹的痛,除了因為剛剛吐過胃有些不舒服外,別的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你不要這麼草木皆兵。”

林安卻道:“你身體向來健康,平時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大病,我當然得多關心兩句了。”

徐婉寧閉上眼睛:“那我閉目養神一會兒。”

“好。”

林安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徐婉寧的太陽穴:“我給你按一按會舒服一些,要是痛你就跟我說。”

“嗯……”

徐婉寧無意識地回應了一句,林安定睛一看,發現她竟然已經睡著了。

但徐婉寧睡的並不安穩,時不時地要皺一皺眉。

林安一直沒有停下按摩的動作,哪怕他的雙手已經僵硬麻木到沒有感覺了。

一直到,車子平穩地停了下來。

“阿寧,我們要到了。”

徐婉寧早在林安開口前就已經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絲毫沒有剛剛睡醒時的迷茫狀態。

她從斜挎包裡拿了一包煙和一盒特意從京市帶回來的餅乾,兩隻手拿著遞給司機:“今天真是太麻煩你了,也真的很感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恐怕這會兒還在客運車上艱難地熬著。”

回來的這一路,徐婉寧因為一直睡著的緣故,竟然沒有暈車。

司機卻道:“我的本職任務就是開車,去車站接你們也是陳社長安排的,這是我本職的工作,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徐同志不必這麼客氣。”

司機說什麼也不願意接徐婉寧給的東西。

他就是個開車的,領導說讓他往哪開他就往哪開,但這個年代,車就是個稀罕物,能多摸方向盤,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再加上他知道,不只是陳社長,整個公社都對徐婉寧好評如潮。

如果他這個時候拿了徐婉寧的好處,於他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徐婉寧身體本來就不舒服,不想一直推搡,索性將煙和餅乾扔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拉開車門下車了。

呼吸到新鮮空氣以後,徐婉寧才感覺自己是真的活了過來。

緊接著,一件帶著溫度的厚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你瘋了?你把外套給我穿,你自己不冷嗎?”

“我身體好,忍一忍就扛過去了。你剛才吐過,這會兒本來就正虛弱著,小心寒氣鑽進了身體,再生病了。”

說完,林安在徐婉寧前面蹲下,“上來,我揹你回去。”

“沒關係,就幾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快點。再耽擱下去,我們倆都得著涼。”

黑省的冬天夜晚,溫度之低向來不是一個形容詞,徐婉寧擔心沒有穿外套的林安凍感冒了,趕忙爬上了他的後背。

好在,這會兒天已經黑透了,村裡人都窩在自己家裡取暖,沒有人注意到她和林安。

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趴在林安的後背,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

很安心,很暖心。

走了大約七八分鐘的樣子,兩人總算回到了家。

不知道是夜幕太過深沉的原因看不清楚還是怎麼著,徐婉寧發現,家旁邊並沒有變化。

莫非今天沒有人來修房子?

帶著這種疑惑,徐婉寧和林安進了門。

“阿寧安子回來啦,怎麼樣,今天事情順利不順利?”

“挺順利的。媽,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煮點生薑茶,林安剛才為了照顧我,把外套給我了,這一路上吹了不少冷風,我擔心他生病。”

“給你們煮著呢,現成的。我去拿碗去。”

林母知道車開不進來,意味著徐婉寧和林安勢必要步行一小節路,所以早早地就將生薑紅茶水煮好了,一直放在爐子上溫著。

徐母也急忙起身,給林安灌了一個保溫瓶讓他抱在懷裡。

“先把身體暖和一下,等會兒快點回去房間換一身乾衣服出來,這溼漉漉的穿在身上,很容易生病。”

說完,徐母又瞪徐婉寧一眼:“你今天出門穿的足夠厚了,怎麼還讓林安把外套給你?他身子骨再健碩,那風颳在身上也不是輕鬆的。”

“媽,不怪阿寧,是我主動給她的。今天來回坐車,阿寧都暈車了,吐的很惱火,比起我來說,她更需要外套。”

聞言,徐母急忙問道:“怎麼會暈車?我記得你以前不暈車啊。”

難道說,靈魂換了以後,身體的反應也會隨之而改變?

徐婉寧急忙解釋道:“可能是因為今天車上人太多。沒事兒的媽,我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林母這個時候也端著兩個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