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戰承坤鑽進了馬車。

蘇嫣嫣立馬依偎了上去,纏緊了男人胳膊,“坤哥哥~”

戰承坤皺著眉頭,“你找本王有什麼事?”

蘇嫣嫣臉色微不可查的一僵,沒想到他如此的直白。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柔柔的道:“妾身就是覺得姐姐救治難民大出風頭固然是好事,可姐姐到底是個女子……要是傳了出去,外面肯定會說王爺管教無方,讓一個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

戰承坤陷入沉思,他本來還沒有往這方面想。

經過蘇嫣嫣這麼一提醒,倒是突然有些清醒。

“你想呀王爺,你是男子,向來都是男子在外拼搏,女子只用在家裡打理家事就好了,姐姐這麼做,豈不是丟人現眼嗎?”

戰承坤目光微冷,“可是沒有夏席月就沒有辦法救治這些難民。”

蘇嫣嫣咬了咬唇,“要不你看這樣,王爺,咱們回京,就對父皇說,這次救治難民,出力最多的是你。其次是九殿下。反正你與姐姐夫妻一體,她的功勞也就是你的功勞。”

戰承坤聽到九殿下三個字眸色一深,這次本不該讓戰泓景來的。

沒想到他還是跟了過來。

他這個九皇弟,真是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戰承坤不反駁,便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蘇嫣嫣笑得愈發溫柔了,“王爺,如今父皇還沒立太子,這每一個皇子都是你的競爭對手,我們走的時候,那些難民都在恭送九殿下,九皇弟這次把你的風頭都搶光了,要是父皇知道了,恐怕對九皇弟就不再是當一個不受寵的兒子看待了……”

她說的正是戰承坤最擔心的事。

太子之位是他從小就想得到的位置,絕對不能因為戰泓景的存在出了什麼差錯。

戰承坤面色冷峻,喉結微滾,寒聲道:“你說得對。”

聽他答應,蘇嫣嫣滿意地笑了。

......

趕路一連走了半個月,才到達了京城。

進入城門的時候,已經是入秋了。

夏席月來到這個地方也都快小半年了。

一想到馬上要與戰承坤和離,她都顧不上要回去休息。

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道:“你們要回宮覆命,我也跟著你們一起。”

戰承坤轉過頭,不悅出聲:“你不回王府休息,去宮裡幹什麼?”

戰泓景懶洋洋道:“皇嫂也是這次救治難民的大功臣,一起進宮就一起進宮吧。”

夏席月一喜,“好。”

見這兩人一唱一和無視了自己,戰承坤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夏席月才不管他臉色。

等到了宮裡,便不能坐馬車了。

遠遠地,德公公就迎了過來,滿臉的喜氣洋洋,“咱家見過坤王,坤王妃,還有九殿下。”

戰承坤衝德公公微微頷首,“是父皇安排你在這裡等我們的嗎?”

“那可不,王爺走了多久,陛下呀,就擔心了多久。只是陛下一貫是藏在心裡不說的,眼下接到你們回來的訊息,一早就派咱家等著了。”

從頭到尾沒有提過戰泓景。

夏席月下意識的偏頭看向了戰泓景。

只見戰泓景嘴角掛著一抹笑容,並沒什麼失意模樣。

這大抵是……習慣了吧。

沒由來的,夏席月心頭掠過了一抹心疼。

御書房裡。

柔妃一見到戰承坤進來,立刻忙不迭的就上前,左右打量戰承坤。

“坤兒,你可終於回來了!母妃擔心死你了!”

“救治那些難民不容易吧,都說了不讓你去,偏你善良得很,主動和你父皇要求要去。你呀,真是不枉費你父皇這麼疼愛你!”

“你走了那麼多天,本宮和你父皇就沒睡上一個好覺!”

戰承坤站著不動任由母妃打量,有些無奈,心底卻又覺得幸福。

柔妃雖然有時候插手的東西太多,但對他向來是寵愛的。

夏席月抿了抿唇,悄悄看向了戰泓景。

就見戰泓景眉梢挑了挑,衝她勾唇邪魅一笑,夠人奪魄。

夏席月像被燙到了似的立馬收回了目光。

景仁帝這才出聲打斷道:“好了,剛回來,你就讓他們好好休息吧,先坐。”

戰泓景懶洋洋找了個位置坐下,夏席月也跟著做了下來。

景仁帝聲音慈愛得很,“說說吧,這次去淮河,都做了些什麼?有什麼需要告訴朕的,朕也好為你們論功行賞。”

戰承坤低下頭去,模樣十分謙恭:“兒臣為父皇分憂是應盡之事,不敢擔誇獎,更不敢要賞賜。”

戰泓景以手撐額,一雙狹長眸子眯了眯,模樣慵懶,絲毫不顧說出來的話有多大逆不道:“那就請父皇賞我個太子噹噹吧。”

柔妃立馬蹦了起來,反應十分的大:“放肆!太子之位輪得上你嗎!”

一個草包居然還想肖想太子之位!他配麼他!

戰泓景似笑非笑,“我也是父皇的兒子,太子之位,我自然也可一爭,柔妃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之位已經被你收入囊中了呢。”

柔妃的臉瞬間綠了,這個戰泓景!

如此的伶牙俐齒!

居然這麼大膽的把太子之爭說出口了。

她連忙去看景仁帝的臉色,就見景仁帝臉上一片深沉,看不出喜怒。

但她在景仁帝身邊多年,一看就知道,景仁帝這是生氣了!

柔妃連忙道:“陛下,臣妾沒有其他的意思。”

“柔妃的意思就是本殿下不配太子之位,那誰配,二皇兄麼?”戰泓景慢悠悠道。

明知景仁帝都不高興了,還要繼續說。

柔妃真是撲過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誰不知道景仁帝現在還老當益壯,最討厭別人提立太子之事。

是以,這麼多年來,太子遲遲未立。

柔妃也只是在背地裡說一說。

“陛下……”柔妃委屈的喚了一聲。

“好了,”景仁帝冷聲道:“都是朕的兒子,朕向來一視同仁,柔妃不要胡說八道。太子之位朕自有考究。”

說著,他多看了一眼戰承坤。

柔妃一喜,也不再追根究底,“是。”

“小九也別胡鬧了,你既然沒想要的東西,就讓坤王妃開口吧。”景仁帝樂呵呵道,點名了旁邊的夏席月。

夏席月這才直視龍顏,說的十分的直接,竟是半點耐心都沒有了:

“兒臣只求一紙和離書,懇請皇上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