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話一出口,夏席月立馬抽回了自己的手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戰承坤臉色黑了一瞬間,又閉了閉眼,再度緩緩睜開,“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本王都有些真心話想要告訴你。”

夏席月徑直收拾著車上的賞賜,叫人來抬走。

不少打量的視線都落在戰承坤身上,好奇的,探究的,還有看笑話的。

戰承坤都清楚,夏席月想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離開。

他這輩子,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

如果是以前,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些人大膽的盯著自己。

只是這次,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

他抬腳攔在夏席月跟前,也不顧忌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快速開口:“本王想要告訴你,從前在坤王府的那三年,是本王對不起你。本王為了蘇嫣嫣屢次傷害你……是本王的錯。”

最後一句話,戰承坤說得有些艱難。

說出來之後,又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誰知,夏席月緩緩皺起眉頭,臉上沒有半分感動,“坤王是想讓這些話傳出去,別人說我華嵐勾引你?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戰承坤現在已經成了親,還跑到她面前說這樣的話。

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又要說她不知廉恥了。

戰承坤狠狠一怔,他只想對夏席月表明心意,沒想到這一茬。

反應過來立刻開口道:“你放心,有本王在,不會叫他們把今天的話傳出去!”

說著,他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暗含警告。

夏席月沒有半點領情,“殿下不來打擾我,就是為我好了。難道王爺忘了,若不是你的好舅舅嫉妒生恨,又怎麼會讓我父母慘死?”

她看到戰承坤就夠了,更加是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戰承坤臉色驟白,“夏席月,那不是本王的錯,因為本王舅舅,你就要把本王判處死刑,豈不是太過殘忍?”

夏席月歪了歪頭,有些奇怪:“就算沒有你舅舅,憑藉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難道就能讓我輕易原諒了?”

戰承坤身子晃了一晃,心口像是被紮了一箭。

長雲按耐不住上前,責怪道:“華嵐郡主,我們家主子可是拖著病體來看你的,你不感動就算了,還話說的這麼難聽,難道從前的情誼都忘得一乾二淨?”

夏席月倒是沒有和長雲計較,長雲是個忠心護主的。

她搖搖頭,“話已經說到這裡了,王爺別再厚臉皮的來找我了。”

每每看到戰承坤,當初那股子受傷害的感覺就記憶猶新。

她抬腳要走,戰承坤堅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本王都是真心想要補償你的……”

夏席月頭也沒回的進去了。

戰承坤見狀心口抽痛,長雲連忙扶了起來,“王爺,怎麼了?”

戰承坤閉上眼,下定決心道:“進宮,面見父皇。”

夏席月現在已經被戰泓景完全哄騙住了,他必須要找父皇,博得父皇的寵愛和信任。

……

御書房裡。

景仁帝正愁著。

今天下四分,為西陵、東順、南疆、北辰。

四國早在數十年前就簽訂了和平條約,互相不發動戰火。

只是最近邊關來報,北辰國頻頻有異動。

景仁帝正滿心的想要過壽,一看摺子,就想要發火。

德公公彎著腰進來,“陛下,坤王殿下求見。”

“讓他滾進來!”

景仁帝正一肚子氣沒處發。

戰承坤進來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景仁帝一臉譏諷,順手把摺子扔下去,“看看你那個好舅舅做的好事!邊關屢次遭到北辰軍騷擾,他都沒有上報,死了還丟下一個爛攤子給朕!”

但凡李春雷當初上報,現在西陵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戰承坤平靜接過摺子,看完全部直接道:“請父皇讓兒臣領軍出征,給北辰幾分顏色看看。北辰此舉不過是以為我們西陵會息事寧人以和為貴,但他今天能頻頻騷擾邊關將士,明天就能領兵出征。”

“與其讓北辰搶先一步,倒不如我們西陵搶佔先機。”

他這話說的不錯。

景仁帝的擔心也正是此,北辰這麼蠢蠢欲動,顯然對當年簽下的盟約想要反悔了。

只是要是西陵出兵,那在其他三國眼中,就變成了是西陵想要破壞今天蒼龍大陸的和平了!

到時候,受到譴責的豈不是西陵?

景仁帝搖頭,“不好。戰事一起,到時候其他兩國定然又要……”

已經許多年沒起過戰事了。

景仁帝可不想當這個先出頭的人。

戰承坤有些心急,只有讓父皇看到他的本事,父皇才能覺得他比戰泓景優秀。

到時候立儲也有更多贏面。

沒想到父皇竟然拒絕了。

景仁帝想了想道:“朕大壽,到時候北辰也會派來使臣送禮,到時候再看看。”

“是。”

戰承坤深吸一口氣,就算父皇現在沒有同意,遲早也會同意他帶兵出征。

他一走,德公公就上前把摺子拿了回來,恭敬放好,“陛下不必煩心,真要是打起來,咱們西陵也不怕他的!”

景仁帝皺起眉頭,作為一國之君,他的考量比其他人更多。

李春雷已死,現在朝堂上哪有什麼站得住的將軍!

年輕的官家子弟,恐怕連兵把子都沒摸過!

景仁帝不想打仗,可有時候,也不得不打!

“朕只是在想,如果一定要打,小九去如何?”

德公公忙不迭點頭,“陛下想的,自然沒有不好的,只是坤王都已經主動請纓了……”

景仁帝想到戰承坤近日的表現,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且陛下,坤王現在背後可還有東順的助力呢……”

……

御書房外,戰承坤緩緩開口,“容卿現在怎麼樣?”

長雲連忙回道:“王妃現在在到處治她的那條腿。”

戰承坤扯了扯唇,對容卿如何並不關心。

只是容卿是他搭上東順的一條梯子,他要讓容澈心甘情願為自己所用,就只能暫且留著容卿了。

只要有容卿一日,他就能保夏席月一天。

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站在戰泓景那一邊,得罪了朝中權貴,又得罪了東順,將來的下場。

會有多悽慘,可想而知。

只要容卿還是他的人,容澈想要對夏席月動手,就要掂量掂量。

這一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夏席月身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為了夏席月竟然也學會了這些算計。

只是他的苦心,無人可知。

長雲不知他想法,開口道:“王爺,要不要去看一眼柔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