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和宋有明一起到了車行。

單獨租一輛馬車到回到蘇譽家裡,實在是不便宜。

兩百文錢。

可以在府城內城的客棧裡住一晚不錯的客房了。

蘇譽付錢的時候,都有點心疼。

幸好剛剛張文遠上道,直接給了他潤筆費。

而且旁邊的宋有明,又跟蘇譽預定了一首。

這樣一來,就算領婚書得到的三百文錢沒剩多少了,回到家也暫時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付了定金,說好了明日來接的時辰和地點。

時候也不早了。

蘇譽和宋有明這才回到到客棧裡。

這個客棧,裡面住的基本都是讀書人。

沒錢的人像蘇譽一般住大通鋪,或者幾個人一起擠一個房間。

也有些家境不錯的,進出有書童和奴僕跟隨,住在單獨的好房間裡。

大通鋪環境不怎麼好,正好有些人得知成績後,當天便離開,空出了少許的房間。

蘇譽也不吝嗇,直接換了一間單獨的客房,又叫了水好好洗漱了一番。

“無論現代還是古代,都得多搞些錢。”

“想想那大通鋪住著,實在難頂……”

一群臭男人擠一起,味道真說不上好。

晚上睡覺還有各種打呼嚕,說夢話的聲音。

也虧得蘇譽睡眠好,昨晚才能在這樣的環境睡著。

明天要去接上顧長樂一起回家,蘇譽早早便睡了。

次日一早。

起床穿好衣裳後,夥計送來洗漱的水。

又到樓下大堂吃了點客棧提供的早飯。

一個粗麵饅頭,加上一碗稀湯湯的粥飲。

蘇譽也不嫌棄,幾口吃完。

吃完後,才看到其他同窗慢吞吞地摸下樓。

蘇譽和幾人打了招呼,便帶著行囊在一旁等他租的馬車過來。

張文遠幾人還是對昨天和蘇譽領了婚書的娘子很是感興趣。

“蘇譽,你這剛領了婚書,不知道何時擺酒席?”

“我和有明下個月就要回到府城參加院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吃你的席。”

聽著這暗戳戳試探的話,蘇譽覺得有些好笑。

也怪不得。

自己這行為,在現代來說,不就是閃婚麼。

身邊的人好奇,實在是人之常情。

農家人辦酒席,也沒有多大的排場。

他如今手頭上可活動的錢暫時還夠,不過擺酒席的事情,蘇譽也不清楚具體要怎麼做。

“我得回家與我大伯和小叔他們商量一下。”

“屆時若是辦酒席的話,肯定會提前告訴你們的。”

幾人聊天時,蘇譽租的馬車率先到了。

看到蘇譽的馬車,幾人都有些愣住了。

“這......這麼豪華的馬車?”

張文遠家裡條件不錯,但租的馬車也不過是普通的馬車。

也不是沒錢租更好的,主要是車行最好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來接蘇譽的這輛馬車,可是採用花梨木頭製造的,只那些大富大貴人家裡才有。

車行有這麼豪華的馬車租?

特別是宋有明。

昨天他和蘇譽是一同去車行的。

因為蘇譽不和他們一起回去,他們四個人坐一輛馬車就可以了。

因此他也花了兩百文錢,和蘇譽一同租了一輛同樣的。

蘇譽的馬車這麼好,那他們那一輛,估計也是這樣的?

蘇譽沒留意這些,上車後,坐在軟軟的墊子上,覺得自己這二百文錢花得還算值。

起碼比他來時坐的牛車舒服多了。

對著幾個愣在原地的人揮了揮手。

“先走了。”

蘇譽離開不久後,宋有明租的馬車也到了。

看著眼前這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張文遠等人沉默地看著宋有明再次確認了一遍。

“這便是公子你昨日租的馬車,沒錯的。”

馬車伕拍了拍有些陳舊的車廂,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這群年輕人。

“幾位可是有什麼問題?”

宋有明沉默了一下,才問道:“那花梨木做的馬車,你們車行有多少輛?”

馬車伕笑著,露出有些黃的牙齒。

“公子說笑了。”

“花梨木價格昂貴,豈是這麼容易得的?”

“還要趕路,諸位還是趕快上車吧。”

這群讀書人磨磨唧唧的,馬車伕也不好生氣。

只能催促幾人趕緊上車趕路。

二百文錢租一輛馬車,還想要花梨木做的......

這些讀書人真是異想天開。

宋有明等人對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

那剛剛接蘇譽的馬車,怎麼就是花梨木的,而且看起來很是豪華?

該不會是馬車行那邊搞錯了吧?

那邊的馬車伕又在催促了。

宋有明等人只能帶著滿心的疑問,上了車。

......

另一邊。

清晨的城裡,很有生活氣息。

挑著擔去集市擺賣,挎著籃子去買菜的人,穿梭在街上。

還有各種叫賣聲,吆喝聲。

馬車在城裡走得不快,蘇譽便開啟簾子,看著街上的熱鬧。

“包子,新鮮出爐,熱騰騰的包子~”

路過一家賣包子的鋪子,蘇譽突然讓車伕把車停了下來。

古代人一般就吃兩餐的。

只有那些富裕的人家,才會吃三餐。

客棧提供的早飯,也不過是一些粥飲,壓根就沒什麼飽腹感。

顧長樂家也是一個普通人家,這麼早跟著蘇譽趕路,估計也吃不上什麼好的早飯。

馬車要在路上走大半天,蘇譽乾脆下車買了幾個包子。

等會讓顧長樂吃一些,再給顧老頭送一些。

剩下的路上肚子餓了他們也可以吃。

“十個肉包,一共二十文錢。”

老闆娘笑容可掬,把包好的包子遞了過去。

蘇譽數出十個銅板。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包子熱騰騰的,一直散發著香氣。

馬車重新啟動,很快到了顧長樂家門口。

蘇譽下車後,去敲了敲門。

門很久被開啟,是一個年紀頗大的陌生老人。

“福伯?”

“這麼一大早,你怎麼在顧老頭家裡?”

蘇譽認得這人。

送顧老頭回家時,便在顧老頭家裡見過他。

當時顧老頭介紹,說這是隔壁家的福伯。

來找他下棋的。

福伯剛想說,他家王爺在這裡,他這個貼身隨從不在這裡能在哪裡。

話到嘴邊,突然想起昨天王爺和小郡主的交代,趕緊轉了個彎。

他笑道:“棋、棋癮犯了。”

“大早上的,就想下棋。”

“你是來接長、長樂的?”

“我看到她把行囊都收拾好了,就在等著你過來。”

“快隨我進來吧。”

福伯把蘇譽迎了進去。

走到前廳的院子裡,便看到顧老頭扎著馬步,手中比劃著。

正在鍛鍊身體。

不得不說,那架勢還挺像那麼回事。

見到蘇譽走過來,顧老頭便收勢,緩緩吐出一口氣。

蘇譽拱拱手,率先行禮打了個招呼。

看到這個自己看上的孫女婿,那舉止氣度,顧老頭臉上笑意更深了些。

他笑眯眯地說道:“長樂已經準備好了。”

“這次你們回去,若沒什麼事,下個月帶著長樂回一趟門就行了。”

聽著長輩的話,蘇譽抱拳道:“爺爺放心,我會好好對長樂的。”

“對了,這是李記的包子,正好路過買多了一些。”

“爺爺你和福伯拿著吃。”

“我和長樂在路上也留幾個吃。”

一邊的福伯接過這另外裝好的包子。

顧老頭滿意地點點頭:“好小子,你有心了。”

兩人說話間,顧長樂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手中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對著蘇譽微微頷了頷首。

又轉而對顧老頭說道:“爺爺,我先走了。”

顧老頭還是笑眯眯地,話裡帶著些意味深長。

“去吧,好好過你們的日子。”

“下個月再回來看爺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