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鸞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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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影看著被帶來的秦曼雲,說道:“來吧,自己說吧。”
秦曼雲坐在椅子上,聽得這話,結結巴巴地說道:“安司直,我,我說什麼?早上的時候,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呀。”
安影道:“我問你,紅玉和魏婆子離開後,到周大夫到的這半刻鐘裡,你同黃玉二人到底在幹什麼說什麼?”
“我,我。”秦曼雲一時答不上來,轉而又說到:“我們當時就在家裡候著。什麼都沒做,我當時都嚇死了。”
雲攀在一旁扔過一沓紙,安影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聽到雲攀說:“你再不交代,我們就要用刑了。這案子性質惡劣,是我們刑部重案,不要以為能遮掩過去。你給我詳詳細細講清楚。”
秦曼雲的臉變了又變,坐在上頭蘇黃哲給了安影一個眼神,安影心領神會,對著秦曼雲說道:“你一個無誥命的娘子,坐著讓你答話,是我們大人體恤你身子不好。論理,這會我該叫衙役給你兩棍子,欺騙辦案官員。來人啊。”
秦曼雲嚇得臉色慘白,急忙從椅子上起來,哭著說道:“大人們饒命。”
她正要跪下,安影一把抓起她,說:“坐著吧,把事情講清楚就行。你們倆個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秦曼雲還沒說眼淚就滴落下來,“我是故意只開紅玉和魏婆子。可我沒有殺青彥。我和黃玉找的是青彥寫的稿子,今日是他給澄碧堂送書稿的日子。我想在官府來人前把寫好的稿子找出來,讓黃玉趕緊送去。”
雲攀翻了翻從王家拿來的紙稿,說道:“王青彥在給澄碧堂寫書?寫的什麼?”
秦曼雲低垂著頭,輕聲說道:“他最近在寫《桃紅記》,青鸞公子便是我相公。”
安影等人都很詫異,雲攀又確認道:“你的意思王青彥就是寫話本子的青鸞公子。你在找的是他最近給澄碧堂寫的稿子?”
秦曼雲點點頭,“他前段時間都在給百戲坊排雜劇,夜裡回來的都晚。澄碧堂的東家催了,說是故事要在七夕前做大結局。讓他趕緊寫。”
“青彥和澄碧堂簽了契約書,若不按時交稿或者交不出稿子,可是要賠上一大筆銀錢。所以我才想趁著官府人還沒來,先把稿子找出來。”
“平常送稿子的都是黃玉,我特意留她下來,若是找著了就讓她直接送去。”
蘇黃哲指了指一旁從王家拿來的稿紙道:“書房所有的稿紙都在這裡,關於話本的稿子一份都沒有,你早上去找的時候已經都沒了?還是你收起來了?”
秦曼雲搖搖頭,“我去的時候書房已經被人翻過,不光是書稿,還是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其他的東西是指?”
秦曼雲說道:“青彥原在戶部做事,後來,後來出了些事情,被革去了官職,給了他一個朝奉大夫的散官。散官沒有差事,就是每月半貫銅錢和一斗糧食的月例。”
“這點銀錢怎麼夠家裡開銷?青彥走投無路,就去書鋪幫人抄書掙錢。”
“青彥看見話本子賣的好,就試著寫寫。不過青彥不喜歡寫話本子,他一直想寫一本大啟遊記,記錄大啟的山川河流人情風貌。這本書他寫很久了,以前在戶部的時候就開始寫,後頭為了生計這本書就耽擱了。”
“所以這本書的書稿也不見了?”安影問道。
“對,我記得很清楚。書架最上層都是這本遊記的書稿,中間都是話本稿子,底下都是青彥隨手記得筆記、來往的書信。書桌上一般都是最近寫的東西。黃玉每日都整理,最是清楚。”
安影問道:“最近你丈夫有什麼反常的事情?有沒有說有人要拿的稿子之類?”
秦曼雲蹙眉思索許久,才說道:“其實我相公對外並不說自己就是青鸞公子,他寫話本就是為了生計,他也不喜歡這個名頭。家裡也就我和黃玉知道他的事情。”
“澄碧堂的東家也不知道?”
“澄碧堂的東家莊老闆知道。澄碧堂為了掙錢,博個噱頭,自然也是保密。所以並沒有人會來找他要稿子。若說反常的事情,我相公好似前幾日在找人。”
“找人?為何你這麼說?”
“黃玉看見相公在街上和捕快打聽個女子。回家後我還問他了,他說是黃玉看差了。但黃玉又說確實是。”
安影記了下來,這一點還要再查證一下,又問道“我聽說青鸞公子在給百戲坊排雜劇?這?”
秦曼雲點點頭,“是相公主動找了百戲坊的坊主幫他編排雜劇。我也不懂相公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可能也是為了多賺些銀錢。為了這事,澄碧堂的東家還不高興了,怕影響話本的銷量。但後來被青彥說服了。”
這時候安影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相公可去過城東的教坊司?”
秦曼雲有些詫異,“你是如何知道?”
安影有些激動,說道:“你相公是什麼時候去的?去找誰?”
一旁的蘇黃哲、雲攀都看向她。
秦曼雲直了直身子,雙手緊緊地抓著一張帕子,“大人,這事兒我相公從未和說過。其實是黃玉看到,偷偷和我說的。我想問他,可又不敢,輾轉了幾日。”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抽泣起來,“我就該直接問他,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有什麼不能信他的。”
下一個便是黃玉。
“剛剛你們娘子已經說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我再問問你,補充一下。”安影說道:“平常你們老爺的稿子都是由你送到澄碧堂?”
“是的。我從小跟著小姐,讀書認字比紅玉強一些,所以老爺就把跑澄碧堂的事情交給我。”
“那除了澄碧堂的東家外,其他人知道是你送青鸞公子的稿子嗎?”
“應該是沒人知道。我從不直接送稿子給澄碧堂,因為太多書鋪想知道青鸞公子是誰,常常有偷偷藏在附近偷看的人。所以澄碧堂的東家都是約我在旁邊十三弄的針線鋪子裡碰頭。哦,那個鋪子也是澄碧堂東家的。”
安影點點頭,又說到:“你曾看見你家老爺去了教坊司?你是如何看見的?什麼時候看見的?”
黃玉說道:“之前老爺被革職後沒多久,家裡就揭不開鍋了。小姐身子不好,又要吃藥,魏婆子是老爺家裡帶來的,每每就在窗戶下罵我家小姐是個敗家的藥罐子。”
“實在沒法子了,我就想著出去找些活計,補貼些家裡。我在茶鋪,酒肆都做過,後來就找到了城東教坊司的廚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