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落和許雲夜是龍鳳胎,兩人的處境千差萬別。

在許家,許雲夜就是透明人。在許星落下意識的爭寵中,許雲夜更成為了背鍋俠,父母都沒那麼疼愛她。

許星落知道自己身世後,猜測許雲夜不受寵可能是因為他是柳慧敏生的。

但轉念一想,許修遠也是她生的。

為什麼父親對兩個哥哥的待遇天差地別?

許光耀神情很冷漠地說道:“他不爭氣,沒出息吧。”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清楚。

當年,調換兩個女孩的時候,許雲夜睜著清澈的雙眼看著他。許光耀至今都能記得那個場面,彷彿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一個襁褓中的孩子給看清了。

他心虛,甚至惱羞成怒。

從小一直打壓許雲夜,哪怕知道他壓根不記得出生那一天的事,可許光耀無法直視他那雙眼睛。

許星落不信:“僅此而已?”

“別問那麼多。”許光耀擰著眉頭說道,“明天我讓律師擬定股份贈與協議,你趕緊讓柳慧敏簽了。”

“好。”

許星落一想到許氏20%的股份,將歸她所有,便十分歡喜。

連許修遠也只有5%呢,許雲夜更是什麼都沒有。

“她真願意給星落呀?太好了。”沈詩韻喜不自禁。

柳慧敏真是蠢女人。

“我是她最疼愛的女兒,不給我給誰。”她不屑地揚起下巴,“只要真相不敗露,我永遠是柳慧敏的女兒,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柳慧敏手下有許氏20%的股份,還有幾十套房產,以及一家珠寶行。那是全國最大的珠寶行,柳家給她的嫁妝。

許星落眼饞珠寶行很久了,晚點也要讓柳慧敏贈與她。

“還有一件事。”許光耀得意地說道,“霍建成給我打了電話。”

許星落急切地看著他:“他說了什麼?”

許光耀看著她說道:“他會實現你的心願,讓喬惜和霍行舟離婚。前提是我們要暫時保密十年前簽署的協議內容。他會替我們達成目的。”

許星落眉開眼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比我們出手更好,免得和行舟哥哥撕破臉面!”

霍建成願意當這個出頭鳥,是好事!

她越發覺得許光耀十年前私下和霍建成籤的那份協議,是未雨綢繆了。

許光耀志得意滿地說道:“我們就等著他的好訊息吧!我猜他也不敢和霍家其他人說那份協議的存在。”

“真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霍行舟也不至於和親生父親決裂!”

……

一週後。

海城市醫院的交流大會準時召開,喬惜要當著他們的面給柳宗雲針灸。一群西醫從各大醫院趕過來,從業幾十年專業極強。

平時眼睛長在腦門上十分傲氣,現在卻專心致志地盯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柳宗雲經過一週觀察,已經轉入了高階病房。他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身體資料大幅度下降,每天昏睡的時間越發久了。

喬惜坐在床邊,用拇指食指持針柄搓捻,一搓一放,針如同飛鳥振翅。

快速飛入柳宗雲的穴道。

這是她從小練習的飛針法,對手指和腕力有很嚴苛的要求。她的飛針可以入木三分,連程寒都說她是被老天爺追著餵飯的。

天賦異稟。

老西醫們也見識過中醫裡的飛針法,可如喬惜這樣賞心悅目又帶著凌厲氣勢的,罕見!

那一根細長的針快狠準地扎進了柳宗雲的穴道,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喬惜手腕向下發力,扎完了最後一個穴道。

一位德高望重的西醫開口說道:“我當年見過程寒的飛針法,驚歎不已。沒想到他後繼有人,喬醫生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也許植物人的治療方案應該中西合併,相輔相成。中醫在調養康復上有極大的幫助,觀氣血掌生機,這是許多儀器做不到的。”

喬惜站起身,淡笑著說道:“各位都是前輩,我是獻醜了。”

這次交流大會是許修遠一力促成的,主意是喬惜出的。

藉著國內第一例長達二十年的植物人甦醒案例為條件,交換各大醫院的專家交流學習。臨時組成一支史前強大的醫療團隊,給柳宗雲進行後續治療。

專家們研究學習,柳宗雲也得到了實質性的治療。

喬惜很清楚自己就是起到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

她要離職了,柳宗雲該有人接手。

要是許光耀和許星落知道這件事,一定氣死了。

兩父女還打算將柳宗雲接到療養院,殺人滅口呢。

許修遠穿著黑色西裝走進病房說道:“各位請移步,我們在金陵大飯店準備了晚餐。醫院外已經安排了專車接送。”

“好。”

專家們如魚貫出離開病房,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前往醫院大門。

喬惜收拾了針包,留在病房等著半小時後拔針。

許修遠走了進去,態度友好地說道:“喬惜,辛苦你了。今天這件事多虧你,那些專家都對二舅舅的病情很感興趣,決定留下來參與治療。”

喬惜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收拾我留下的爛攤子。以後中醫針灸由嚴醫生負責,我已經將注意事項告訴他了。”

“嗯,謝謝你。”

許修遠抿了抿唇說道,“還有我家人做的事,很抱歉。”

喬惜眼眸閃了閃,溫婉的臉上泛著公式化的笑:“你覺得抱歉,那她們會收斂嗎?你妹妹一心想要當小三呢,不過我要離職了希望以後再也沒有交集吧。”

她知道許星落不會輕易放棄的,她就是煩死人的蒼蠅。

“我會約束她的行為。”許修遠無奈地說道。

喬惜不信。

她已經見識過許家和柳家對許星落的寵愛了,她差點間接害死了柳宗雲,也只需要哭上幾聲就能糊弄過去。

他們太縱容許星落了,她的眼淚就是最好的武器。

“許院長,醫院的事情已經交接完了。明早我就不來了。”她的診所已經走完了所有的程式,還有駕照要考。

挺忙的。

許修遠仔細地看著她的眉眼,尤其是那雙含水的杏眸。他比龍鳳胎對年輕時候的柳慧敏有更多的記憶,總覺得喬惜和他母親的相似點頗多。

可喬惜比他母親更聰明,更直率單純,也更獨立。

他不由感嘆世界真奇妙。

要不是星落的血型和母親一樣,長相也和父親有幾分相似,父母多年恩愛。

他都要產生一種荒謬的想法了。

“聽說你們晚上有活動,你先去吧。”他淡淡地說道。

喬惜點了點頭,她根本沒想過要問許修遠要不要去。

畢竟他是院長,不適合參加那樣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