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凱眯著眼睛開啟那張名單,念出一個又一個名字。

“周安邦,胡元尚……”

這彷彿是閻王生死簿,點到名的皆是心驚肉跳,冷汗直冒。他們身邊站著孔武有力的司機老陳,隨時準備出手。

不一會兒,偌大的宴會廳就只剩下了十幾人。

氣氛冷凝。

金凱合上了名單,胖乎乎的臉上都是笑容說道:“霍總,都在這裡了。”

“嗯。”

霍行舟的視線掃到了角落某一處,說道:“孫威猛,過來認人。”

孫威猛握著拳頭,激動得眼眶都發紅溼潤了,“Yes!霍行舟,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兄弟的!”

他的手還包紮著,鼻青臉腫又哭又笑,顯得有點狼狽。

“這些是毆打你的人嗎?”

霍行舟問道。

孫威猛連連點頭,“嗯嗯!除了何矮子,都在這裡了。”

“你自己處理吧。”霍行舟沉聲說道,“金凱,你在這裡看著。”

“謝謝你,霍行舟!我以後再也不說你那方面有問題了,是我思想有問題!”孫威猛對霍行舟佩服得一塌糊塗,他想要為霍行舟當牛做馬一輩子。

霍行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喬惜,我們回家吧。”

“好。”

喬惜眉眼彎彎,心情很好,“嬌嬌和婆婆都等好久了。”

她推著霍行舟的輪椅,便往外走。

孫威猛目送他們離開,轉過頭看向那十幾個紈絝子弟,哼哼了兩聲。

“沒想到我孫威猛還有大靠山吧!”

孫威猛冷笑道,“全都給我趴下,把屁股撅起來!”

“孫哥!我沒打你,就是碰了一下。”

“孫少,我知錯了。”

他們當時就是被霍北庭指使的,平時哪敢打孫威猛。畢竟法不責眾,他們家裡也就是有點小錢。

“趴下!”孫威猛狐假虎威地喊道。

他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屈辱地撅起屁股趴好。

孫威猛叉著腰耀武揚威,“讓我出了這口惡氣,就放了你們。”

他伸出腳,一腳一個,全都踹在他們屁股上。

孫太太站在一邊,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傻兒子有傻福呀。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霍行舟居然來了,他還逆風翻盤了!

傻兒子一直維護霍行舟,沒想到霍行舟也有情有義,居然真的小題大做,為他出氣。

恐怕,他們孫家要發達了。

……

夜幕深深,星河點點。

兩輛車先後停在了霍家小別墅門口,喬惜和霍行舟先下車,其他三人跟在身後。

他們飄飄然,像是活在夢裡。

一家五口,到了客廳。

霍思嬌率先開口:“媽,我明天想去醫院掛耳鼻喉科,看看耳朵。這兩天,我總幻聽。”

“我哥,怎麼會是天元創始人?就是那個超級厲害的天元?”她疑惑,心裡又抑制不住興奮。

杜鵑伸出手,狠狠擰了一把她的胳膊,“疼嗎?”

“啊!疼死了,這是真的!”霍思嬌大喊道,“我哥哥是天元集團創始人!”

“別喊了,擾民。”

杜鵑並不比她淡定,只是年紀大了,許多情緒都憋在心裡。

一開始,她接到嬌嬌電話,說兒子要去老爺子七十大壽砸場子。她和丈夫急匆匆趕回來,準備收拾爛攤子。

可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爛攤子”。

“嫂子,你和我再說一遍,這是真的嗎?”霍思嬌高興地牽著喬惜的雙手,轉圈。

喬惜重重點頭:“是真的!”

全都是真的!

杜鵑眼圈發紅,在一旁抹著眼淚。

她看向坐在輪椅上,神態平靜的霍行舟,輕聲說道:“很辛苦吧?你這孩子,什麼都不和我們說。”

別人看到的是他的榮耀,唯有心疼他的家人,看到的都是辛酸和艱難。

也不知道付出多少,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她聲音哽咽,彎腰抱著霍行舟,大哭出聲。

霍行舟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辛苦的,我很好。”

“哥哥騙人!”霍思嬌哽咽地說道。

喬惜看著他清俊的面容,喉嚨發酸,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滾落了出來。

一家三個女人都哭成了淚人。

霍建成手足無措,竟也是老淚縱橫。

錢嬸端著茶水到客廳,已經打探到訊息的她,笑著說道:“這是好事,怎麼能哭呢。”

“對,不該哭!”

杜鵑抹掉眼淚,破涕為笑。

“都別哭了。”她拿著紙巾擦掉霍思嬌和喬惜的眼淚,突然笑出聲,“我先接電話,這一晚上電話都沒有停過呢。”

平時看她不順眼的貴太太們,紛紛打電話恭維她。

叫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霍建成的眼神奇怪地往霍行舟的雙腿上,剛才看到的是錯覺嗎?

他開口說道:“今晚大家都累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讓喬惜和行舟好好休息。”

“嗯。”

“嬌嬌。”喬惜見他們要走,便說道,“我從鄉下帶了一些藥酒,給你們拿點補身體。”

霍思嬌積極地說道:“嫂子,我知道在哪兒,我去拿!”

不一會兒,霍思嬌手捧兩瓶藥酒,和父母走出了小別墅,坐上了車。

回程路上。

杜鵑接完頻繁的電話,開啟車窗,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說道:“這次從鄉下回來,我看行舟的氣色好了很多。”

霍建成連忙問道:“他是不是找到國醫程寒了?”他剛才看到他的雙腿能動了,只是沒聲張。

他心裡有點別的想法。

杜鵑轉過頭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說道:“你覺得除了程寒,還有誰照顧他最久?”

她心裡已經有了九成九的把握,霍建成和她同床共枕多年,哪裡不明白她的想法。

“不能吧。”他喃喃道。

他不敢想!

可兒子都悄無聲息成為天元創始人,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霍思嬌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麼,只開著車窗“嘿嘿”傻笑,不知道在腦補什麼。

杜鵑拍了拍她的腦瓜子:“想什麼美事呢?”

霍思嬌壓著聲音,湊到她耳邊說:“嫂子和我說今晚要……於是我就動了手腳。”

杜鵑臉色一黑:“你這死孩子!你哥不孕不育,哪能幹那種事!”

霍思嬌鼓著腮幫子說道,“就算不能真槍實彈,那我不能給某個人,留餘地!”

杜鵑知道她說的是誰,也預設了。

今晚,估計喬惜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