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無憂說完,鬼官眼窩鬼火徒地一亮,「娘娘,小的鬼陀,也很厲害的,能不能算下官一個。」他毛遂自薦道。

殺生!

那魂兒還不是隨便吃,想想都流口水。

瞧他魂兒體弱小,一副猥瑣發育不良的模樣,無憂一臉嫌棄擺手拒絕,「不要不要,太瘦了。」豆芽菜一根,塞牙都嫌細。

「娘娘,下官是鬼又不是人,不用蠻力,用的是鬼念之力,小的絕對能勝任。」說完鬼體有凝實之勢。

「嗯?難道你也是惡鬼?」無憂詫異道。

他抖了抖身上的鐵鏈笑道:「嘿嘿,這無間地獄都是惡鬼,只有惡中之最才能管住惡鬼不是。」

無憂一想也是,就如惡人自有惡人磨是一個道理。篳趣閣

「行,算你一個,既然你是惡中之惡,那你就親自去提幾個上來,記住,今晚任務極其重要,別給老孃搞砸了!」出手就要一擊必中,她倒要瞧瞧那東西有多大的能耐。

「是,娘娘瞧好吧,小的一定把全煉獄最惡的鬼給提上來。」說完化成一縷黑影就入了煉獄。

這裡還屬於北塢國,剛過鎮門,流火就鼻子一皺,「小爺我怎麼聞著有點臭啊?」這味道很熟悉,但就是突然想不起來。

「是屍臭,警惕點。」夜鷹說完,流火才恍悟,太久不殺人,他都忘了。

所有人都從身後揹包裡拿出匕首,將衣服下襬一割,做成簡易的口罩帶在臉上。

霍逸飛卻和老丹師一樣從懷裡拿出一捻乾草藥嚼碎含在舌下。

冷風伴著惡臭四竄,老丹師還好,霍逸飛剛走不到十步已經哇哇大吐。

鳳鳴軍每個人都身經百戰,屍臭對他們來說像家常便飯一樣,只是……他們並不希望還沒見到主子就染病喪命。

好不容易見到人,卻發現每個人臉上都佈滿毒瘡,流著惡水。

「嘔……」霍逸飛扶著樹根吐的只剩膽汁了。

「啊!」

聽到霍逸飛慘叫,流火和鈴星趕忙跑了過去,「瞎叫什麼!」

只見霍逸飛一臉驚恐癱在地上,手指抖動指向樹後,流火一把將他提起,鈴星從側面走上前察看。

土裡扎著一半腐爛嚴重的死屍,已有白骨露了出來。

「死屍而已,你也太菜了!」

聽到是死屍,鳳鳴軍每個人都一臉平靜,當然,除去那個新兵蛋()子。

「死人……死人了……」他恐懼的屁股往下墜,全身只靠流火一手提著。

「小飛啊!死人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人死了都會變臭……」話沒說完,霍逸飛又蹲在地上大吐了起來。

直到吐無可吐才被流火和鈴星一人架著一條胳膊撈起身,向前繼續行。

一行人又往裡走了一段路,發現幾個病重的老人佝僂著勾著頭靠在牆角殘喘。

他們身上潰爛不堪,有的已有蛆蟲在爛肉裡蠕動,還有幾隻蒼蠅在他們的頭頂嗡嗡響。

整個歡喜鎮都浸在死氣和絕望中,絲毫未見喜從何來,歡亦無處尋。

「不如讓小爺送他們上路。」說完流火和鈴星單手拿出腰間手槍。

「不要!」霍逸飛一個飛撲將二人撲倒在地。

砰!砰!兩槍直接射進了牆土裡。

霍逸飛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力氣,明明已經吐到脫力,可當看到他們拔槍時,他想都沒想就撲了上去。

「你幹嘛!」流火翻身一腳蹬向了霍逸飛,「不能殺!他們是無辜百姓!」

聽到槍聲的夜鷹和七煞也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他們要殺人!」

流火是個暴脾氣正要開口,被鈴星扯了一下衣服,把話語權讓了出去,「隊長!我和流火是為了讓他們解脫,不算殺。」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阿貓阿狗!呵!解脫……用不著你們假慈悲!」霍逸飛一頓亂吼,氣得鳳鳴軍每個人都手握成拳,七煞更是額前青筋暴起。

徑直走過去,直接一把提起他的後頸,強迫他上前與那腐臭的爛肉對視。

「假慈悲!***以為我們的子彈不要錢啊!在這裡,一顆子彈就是兄弟們多活一次的機會,***懂什麼!看啊!睜開你的眼睛,給爺看!」

一路把他提到那些病重的老人前,薅住他的頭髮,逼他睜眼。

蠕動的蛆蟲在濃黃的爛肉裡翻湧,成個霍逸飛睜眸看到的第一眼。

「嘔嘔嘔……」,他乾嘔無物,不一會兒臉色煞白,宛如一具軀殼吊在半空中。。

這時,天狼走了過來,把霍逸飛從七煞手中解救了出來。「老七,算了,他沒經歷過生死。」

剛鬆手,霍逸飛就癱在地上雙臂抱膝大哭得停不下來,流火這時也走了過來,用腳背輕輕踢了一下他的背。

「小爺還是第一次被人從身後放倒……別哭了!不殺還不行嘛!」流火彆扭的撓著頭看向鈴星,對方也是無奈搖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是被下毒了,不是瘟疫。」老丹師的話讓霍逸飛哭聲一滯,踉蹌跑了過來,「師傅,你救救他們吧!他們太可憐了!」

「為師還沒說什麼毒,你怎麼就能斷定為師能救呢?」老丹師拿出腰間盛水的葫蘆,抿了一口說道。

「那日喝酒,我看到了師傅腰間的令牌了,一定能救!」

他搖搖頭道:「我不會救他們,你若救,我就告訴你辦法,你救。」

「為什麼呀?」霍逸飛百思不得其解。

「毒聖門不救人,只毒人。不過毒有時亦是藥,慢慢想,老夫不急。」這孩子是個善的,卻不知有時善亦是一種罪。

「我救!求師傅傳授解毒之法。」

「那就是再下一次毒,你必須先調配出一模一樣的毒,以毒攻毒。」

「那這是什麼毒?」

「萬骷醉」,這是他毒聖門的毒,門內律規森嚴,這裡的人肯定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算了,暫借他們的命,給這小子上一課也不錯。

「請師傅教我煉毒。」霍逸飛鄭重一拜,卻不知煉製毒聖門的毒,必須要守毒聖門的規矩,此生不能再救人,他此拜已入毒聖門門下。

「好,為師教你。」教你成長,教你明辨是非,教你人間險惡,教你做個合格的毒師。

霍逸飛怎麼也想不到,歡喜鎮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在三日後,奪取了他此生所有的「歡喜」。

這邊極力營救,另一邊卻在為了獵鬼而絞盡腦汁。

四維,酆都,陰司。

「這就是你找的?」無憂看著面前站著的一排長相極其潦草的鬼魂難以置信的問道。

「娘娘,這裡的全是煉獄中最惡的鬼,保準能順利完成任務。」鬼陀絲毫沒有看出無憂眼中的嫌棄。

「一個個跟死了娘似的苦眉愁臉的,到底能不能行!」媽的,鬼能做成這種德行也算鬼界少有了。

這時候,站在最左邊的鬼按捺不住了,「娘娘是吧,小鬼鬼帕願賜教!」

「鬼帕你找死……」無憂手一抬,鬼陀立馬禁聲,小心退到了一旁。

「還有不服的,好啊,來吧。」她就坐在那裡,單手握著一杯茶,冷豔的端坐在上位,絲毫不將這叫囂的惡鬼放在眼裡。

話落,鬼帕嗖地上前張開血

盆大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鬼叫。

「嚇我啊?沒意思,你叫鬼帕?不如叫鬼趴,再來!」無憂看到他差強人意的表演後,不滿意的撇嘴斥道。

驚異之餘,鬼帕再次伸出鬼爪朝著那纖細的美人項揮去,只見美人兒嘴角邪魅一勾,抬起一腳就把鬼帕又踹回了無間煉獄。

她興高采烈嚐了一口茶,「好玩!你們也來!」

「娘娘饒命!」眾鬼立馬下跪求饒。

「娘娘,這……我們根本就沒必要去啊,娘娘神威,根本輪不到小的們動手啊!」其他小鬼也點頭附和,這娘娘如此剽悍,他們的本領在她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娘娘今晚要宴客,表演哪兒能少,別那麼快就抓住它,讓它跑,但是……若讓它趁機作惡害人性命,你們便視同共犯,聽明白了吧?」

「明白。」

他們本以為鬼最女幹詐,不成想帝后娘娘在這領域也能稱霸,這次徹底是栽了。

「行了,你們難得重見天日,事情若是辦的漂亮,每隻鬼特允探親一天。」他們身上的鎖鏈已足以證明他們服刑的年限。

「是,小的們一定把那髒東西給揪出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到上面了。

「嗯嗯,為時尚早,你們自己和議一下,本後先回去了。」她打著哈欠踱步離開。

「恭送娘娘!」

回到長生後殿,無憂邊走邊脫去身上的長袍,錦靴一褪就滾上床呼呼大睡起來。

聽到鬼奴的稟報,冥九夜慌忙將手中東西一丟,一息就入了後殿,當看到滿地扔了衣袍時,他擔憂的心才落了下來。

看到她沉睡的模樣,冥九夜也將外袍一解,躺在了她的身邊。

前一日咔布咔布族,未事先告知就私自入皇城,鳳炎國君大怒。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

,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