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子祭也被這鬼奴的話給勾起了「饞蟲」,好奇的不得了。

「當然是酆都大帝的子嗣問題,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酆都百姓全盼著呢。」

「難道君上與君後還沒有……」子祭兩眼放光,登時站起了身,他們還沒有洞房,那……那是不是證明他家主子還有機會。

「若不是你們搗亂,好事早成了!」

這邊正在探討繼承人的問題,而,星辰大陸的「和」城,崔思湄正躺在一張八尺八寸的棗紅木床上等待城主的「洗禮」。

吱呀一聲,門開了,崔思湄不禁頭皮一麻。

她被平鋪在床上,身上又裹了一層紅色的羊絨毯,根本無法翻身,她勾著頭也看不到任何身影。

不消一會兒,「你是誰呀?你怎麼會在這裡?」

從她的腳邊傳來一聲稚嫩的娃娃音,一個年齡約歲左右的小姑娘趴在了她的臉邊問道。

她生的甚美,圓臉,眉如翠羽,肌似羊脂,渾圓雪白的小胳膊,如兩段出水嫩藕般,一襲粉色裙衫,俏皮可愛,宛如一隻飛舞在草叢間的小花蝶,格外醒目。

「你是誰?」崔思湄看到她,如同看到了希望,兩眼殷切的望著面前的小姑娘。

「我叫那鄂,你呢?」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一池清泉,清澈又明亮。

「那鄂,名字真好聽!我……我叫司敏,是被搶來的,你能救救我嗎?小妹妹。」崔思湄故作柔弱,眸中蓄滿淚水,可憐兮兮的望著小姑娘。

「啊……我不敢,阿孃說進了這個房間的漂亮姐姐都是寶,碰不得!碰不得!」小姑娘驚恐的搖搖頭拒絕道。

聽聞,崔思湄一點也不意外,又流著淚笑問道:「那你能告訴大姐姐,這裡是哪裡嗎?」

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俗氣的豔色成為整個房間的重要點綴,薄透的玫紅輕紗掛滿了整個房頂,簡直就是青樓妓院的庸俗陳設。

「這裡呀,是和城,咔布咔布族的都城。」

聞言,崔思湄原本紅暈的臉頰瞬間慘白如紙,這訊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個驚天霹靂。

「咔布……咔布族……」

她這會子滿腹的悔恨,日跑夜趕居然主動把自己送進了「狼穴虎口」,那叫一個恨啊!

「漂亮姐姐,這裡晚上可熱鬧了,紅彤彤的燈籠掛滿整條街,還有好聽的琴藝妙腔呢,不過阿孃不許我晚上上街,只能在閣樓上觀賞……」

小丫頭懵懵懂懂也沒看出崔思湄的深惡痛絕,天真的以為她是裹的不舒服,歪著腦袋繼續為她介紹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不信,和城當真這麼好?」崔思湄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眉眼一挑開腔又道,「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會不會,鄂兒不會說謊,阿孃說過說謊的孩子會被惡鬼抓走的。」

只見她小臉兒急得通紅,小胖手慌忙擺來擺去。

「我還是不信,我不信這天底下還有如此喜氣洋洋的都城,除非……」

「除非什麼呀!大姐姐你說話呀!」聽到崔思湄的話,她貼了過去,用力的搖動追問道。

小姑娘明顯是急了,她好像特別害怕自己會被惡鬼抓跑,急急的想要證明她的話不是謊言。

「除非你帶我出去看看,那樣我就信你是好孩子,不然,你定是個愛說謊的騙子。」

崔思湄何其聰慧,三言兩語就把小姑娘心中固有的底線,撕得粉碎,將她阿孃兩年來的囑咐,忘得一乾二淨。

「好,我帶你去看,看完你要同我一起回來哦,不然我和阿孃都會受罰的。」她哪裡曉得面前的女人是個不講誠信的魔鬼。

當然!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認識你一個,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回來啊!鄂兒,快來幫幫姐姐。」崔思湄繼續哄騙道。

「好,姐姐我來了。」

她胖乎乎的身板從崔思湄的身上直接碾壓了過去,身處下面的崔思湄不禁心中咒罵。

「姐姐我過來了,等著。」她用小手去抽壓在崔思湄身下的毯子角兒,奈何力氣太小,根本就拉不動。

「用力!你可以的!」

小丫頭聽到鼓勵,雙腳並用,曲膝蹬在崔思湄的腰側,使出吃奶的勁兒才終於將毯口處拽開。

她抱著毯子又從崔思湄的身上翻了過去,紅毯一開,小丫頭愣在了原地,因為薄紗包裹的嬌軀太過乍眼。

「大姐姐,你你……你衣服呢?」她奶聲奶氣的問道。

「這……鄂兒,你能不能把你阿孃的衣服給我拿一件,不然我們就沒辦法出去看燈了,好不好?」崔思湄蹙眉道。

「嗯嗯,好!姐姐你等等我。」說著就將手中紅毯一丟,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團青色的衣衫鬼鬼祟祟溜了進來。

此時,崔思湄已經將自己從薄紗的束縛中解脫了出來,「大姐姐我只找到了這個。」

接過衣衫,崔思湄開啟一看,只有外衫,為了逃命,她只好把薄紗纏在自己的身上,又把外衫套上,隨意抽掉一段床幔當作束腰。

她生的美貌,即是破布裹體也有另一番柔美可賞。

「走吧,帶大姐姐上街看看。」

她低著頭跟在小傢伙的身後,園中花團錦簇,景色怡人,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謹慎走了幾步,並沒發現其他身影。

「鄂兒,這裡沒人看守嗎?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大姐姐,漂亮阿孃們都在睡呢,還沒到起床的時間,這裡沒有看守,不過出了這個園子,前面幾乎十步就有一個衛兵。」她此時像個小主人一般,為霍思湄解惑。

聽言,崔思湄怔在原處,洩氣道:「十步就有一個!那我們怎麼出去?」

「放心吧大姐姐,我有招兒,跟我來!」她走在前面領著崔思湄在廊下四處穿梭。

「這草長的也太快了吧。」小傢伙邊走邊嘟囔,約半柱香後,兩人一大一小站在一處昏暗荒涼的孤院前。

「大姐姐我們進去吧。」

「等一下,你確定這裡能出去?」她的靈力使不出來,連蛇鞭也下落不明。

「可以的,大姐姐我們走吧。」她先是摸黑走到門後,從裡面提出一盞燈籠,又從隨身荷包裡掏出兩顆火石相互擦響,不一會兒火光驟亮。

點亮燈籠後,她又有條不紊把火石放進了荷包內,這才提著燈籠向宅子的深處探去。

「大姐姐快跟上。」她不時回頭叮囑,生怕崔思湄跟丟了。

「好,我跟的上。」

不一會兒,那鄂將她帶到了後院,指著破舊的馬廄興奮的嚷道:「到了!就是這裡,大姐姐快來。」

看著已經塌陷的馬廄,崔思湄眼中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露了出來,「這麼髒……出口在哪裡?」

「大姐姐,髒就對了,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呀,出口就在馬棚下面,大姐姐把它搬開吧,我太小了。」她無邪的提著燈籠站在一旁,等待崔思湄的出手。

「好,等著。」說這話時,崔思湄滿臉不耐,不過為了離開這裡,她忍了。

纖纖玉手剛碰上那黏糊的泥塊兒,她就抗拒的差點跳起來。

抬頭看到那小傢伙一臉興奮的望著自己,這讓崔思湄心中頓感不快。

終於在她情緒快要奔潰的那刻,一道下陷的地洞赫然出現

在了她的眼前。

「大姐姐我們成功了!」

小傢伙提著燈籠跑了過來,兩人一前一後下到地道,裡面空間有限,崔思湄只能半趴著前行。

好在很快就看到了出口,兩人出來的地方是一個酒樓的後巷,緊挨著茅房,這一發現可把崔思湄嘔的不行。

她甚至懷疑這小丫頭是故意使計羞辱她。

「大姐姐,快來看!」順著她的小胖手,崔思湄向主街望去。

身材妖嬈的女人穿著暴露,手提紅豔燈籠,一步一扭,配上臉上那嫵媚的神情,讓崔思湄也跟著心神一晃。

這跟她剛入和城時的景象恰好相反,女人裹身的黑布不翼而飛,赤膊上陣的男人此刻不像白日那般邋里邋遢,他們身穿多彩異服,頭髮也編的一絲不苟。

「這是我的,爺先看上!」

一個壯碩的漢子死死護住懷中的美人兒,與他身前矮胖的男人爭執道。

崔思湄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並不知自己身邊的小不點有多麼的顯眼。

「夠不夠!」

男人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在漢子眼前晃了晃。

待看清上面的金額,漢子眸中精光一閃,把懷中的女人毫不猶豫往外一推,銀票一收,笑呵呵的又伸手從人群中隨意拉了一個女人入懷。

「讓你了!」

那被肆意「拱手想讓」的女人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相反還有幾分得意之色。

「大姐姐,你看!有好吃的!」那鄂畢竟年幼,看到好吃的就衝了過去,崔思湄跟在身後發現路邊男人們的眼光都逐漸落在了那鄂的身上。

有更甚者則故意從旁邊一次又一次的經過,為了「一睹芳容」。

「瞧瞧這模樣,當媽的可真捨得!」

「這誰帶來的呀?怎麼不標價啊!」

「長的可真美!咱和城好久沒這麼嫩的了。」幾個輕浮的男人圍在一處對著正在買糕點的那鄂「指指點點」。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

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