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展開·時胞月宮殿」!

黑色陰影如同天幕垂落,化作無邊無際的宇宙星空。

血肉化作懸浮在虛空中的橋樑,盡頭是一隻巨大的眼球。

渾身的咒力如血液般流動,操控術式變得如同呼吸一般簡單。

禪院直哉放聲大笑,俊美的臉龐寫滿了顏藝表情。

“終於……”

“我終於做到了!”

“術式的奧義,咒力的盡頭,領域展開!”

“我終於踏足了他們的高度!”

渾身舒暢的直哉看向真希,“我說了,你不是甚爾,也不是五條澤他們!”

“能和他們站在同一高度的人,只能是我!”

“為了感謝你幫助我達到此等成就,我願意聆聽一下你的遺言!”

真希看著癲狂的直哉,冷笑一聲,身形突然消失。

嘭!嘭!嘭!

真希踩著領域的邊界高度移動,快到無法用肉眼看清。

“沒用的沒用的!”

直哉放聲大笑,“果然是沒有術式的廢物,連領域展開這種奧義都不懂!”

“在這方天地內,我的攻擊是必中的,無需肢體觸碰就能對你施展術式!”

“區區體術,未免太自視甚高了!”

「投射咒法」!

在領域的增幅下,原本作用於個體的術式,如今甚至能作用於單個細胞!

“接下來,你必須跟我做同樣的動作,否則你體內的任何一個細胞都將殺死你自己!”

下一刻,直哉的笑容瞬間凝固。

“怎麼……怎麼可能?”

他驚恐地發現,在這方他完全掌握的領域內,自己居然無法定位真希的位置!

而領域的必中效果,也成了笑話!

“這怎麼可能?”

“哦?怎麼不可能?”

真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直哉猛地轉身,然而只看見真希的殘影。

耳邊再次響起真希冰冷的話語。

“不管是術師、咒靈還是人類,都會產生咒力,但我不同,我的體內沒有絲毫咒力。”

“根據咒力判定必中目標的領域,只會將我視作沒有生命的建築物。”

真希嘲諷道:“這是我在高專時,五條澤老師教授的咒術知識。”

“在禪院家養尊處優的你,看來不屑於學習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啊!”

“也對,畢竟不論是你,還是禪院家,早已夜郎自大到目中無人的地步了吧?”

“你!”

直哉目眥欲裂,胡亂地朝四周發起攻擊,期望著能歪打正著。

“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真是……醜陋啊!”

身後,真希的聲音宛如冰塊一樣冷冽。

直哉還沒來得及回頭,胸口便一陣劇痛。

碩大的真鋼犼刀身從胸口刺出,鮮血如同噴泉炸開花朵。

砰!!!

黑色的領域外殼如同玻璃一般碎裂。

直哉跪在地上,口鼻滲血,渾身顫抖,身體逐漸變得冰冷。

真希走過生死不知的直哉,緩步走到某處房間。

咔嚓——

真希開啟門。

廚房裡,真希的母親正在做飯。

明知兩個女兒生死未卜,卻還有心思做飯,該說不說還真是有夠冷血。

“母親。”

真希平淡的語氣,令真希母親的動作一頓。

她緩緩轉過身,臉色凝重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冷汗涔涔。

面對家族裡那麼多高手,真希居然有能力走到自己面前,這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真希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母親,告訴我,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讓我回去?”

忌庫前,母親失態地阻止她進入其中。

她想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親情嗎?

“你說什麼?”

真希母親假裝聽不懂地搪塞了過去,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吱吱吱——

電飯鍋噴出了水蒸氣,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了死寂的凝重。

然而真希臉上的表情始終未變,“當時你讓我回去,卻並沒有說出原因。”

“其實你什麼都清楚吧?你明知道所有計劃卻裝聾作啞,你明知道真依即將被那個禽獸殺死,卻冷眼旁觀地讓我回去。”

“身為母親,居然可以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丈夫殺死卻無動於衷。”

真希看向母親的眼神毫無感情波動。

“直到現在,你也不肯對我說出真話嗎?”

真希母親面帶恐懼地看著真希。

她明白真希的決心,也知道自己的罪無可恕。

她確實沒有像禪院家其他人那樣,壓迫真希真依姐妹。

但身為她們的母親,懦弱的她一直以來都不斷用語言否定著姐妹兩人,企圖用親情,將她們拉入自己已經深陷的泥沼。

她不是兇手,但她是最大的幫兇!

真希母親閉上雙眼,安然赴死。

然而許久,什麼也沒有發生。

真希母親睜開雙眼,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了真希的身影。

或許是念及親情,亦或是妹妹真依還活著,真希並未徹底陷入瘋狂。

她沒有選擇像原著裡那樣,殺死自己的母親,只是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邁步離去。

庭院裡。

地上拖拽著一條長長的血痕。

渾身鮮血的直哉用雙手爬行,雙目圓睜,臉色猙獰。

“真希!真希!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還有機會,他知道禪院扇將忌庫裡的咒具藏在哪兒了。

其中有一件,是封印了「一次性反轉術式」的特殊咒具,足以治療他的傷勢。

他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嗒!嗒!嗒!

木屐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直哉掙扎著抬起頭,發現是真希的母親,頓時大喜。

“太好了!還有人!”

“快!快過來!扶我去「鹽之所」!”

直哉用使喚下人的語氣喊道。

真希母親面無表情地上千萬,朝直哉伸出了手。

直哉剛想將手搭上去。

嗤!

直哉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看著真希母親。

只見對方手裡握著一把,從廚房隨手順走的餐刀,銳利的刀尖捅進了直哉的脖子!

“怎……怎麼……”

“我……我絕不能……死在……低賤的下人……手中……”

咚!

直哉的頭顱砸在石板上,瞳孔逐漸失去高光。

真希母親露出病態而滿足的笑容。

緊接著,她抽出餐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嗤!

真希母親倒在血泊中,無神地望著湛藍的天空,眼中逐漸泛起淚光。

在那快要模糊的記憶中,她、真希還有真依,一家三口在花田裡露營,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我很高興……生下了你們……”

真希母親帶著微笑,永遠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