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小時的趕路無憂終於在五臟廟起義的時候停了下來,剛吃了兩口糕點飲了點河水,饞嘴的毛病就又犯了。

“小兔子乖乖,快點出來,我們一起,把手拍拍……”。她嘴叼著一根乾草,邊唱邊找。

“嘖嘖……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走了啊!”她像個心智不全的幼()童一般真等了一會兒又朝著前面搜尋,突然草叢中響起一陣乾枝條索索的聲響,她躡手躡腳上前察看。

“喔噢,感謝老天爺!嘻嘻”,她竊喜的捂著嘴笑。

只見前面開闊的草叢中,一條三角蝰蛇和一隻老鼠在對峙,蛇頭弓起身體像個彈簧一樣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而這隻老鼠不止膽肥,體態也不小。

“我嘞個去,這老鼠好肥啊!肉一定不少,打呀,上啊!上上上……”念念叨叨也不見她有動作,等了大約十分鐘,她急了。

抄起手邊的幹樹枝就衝了上去,老鼠被她彪悍的舉動給嚇跑了,她也很快結束了蛇的性命。

她得意的吹著口哨把蛇高高掛在樹杈上開始剝皮,“磨磨嘰嘰,等你倆一方死翹翹,我不得餓死個球啦!”原來她不行動,是想偷懶,死哪個吃哪個,真的是懶到家了。

正當她想生火時,聽到身後很大的呼呼聲,她疑慮扭頭看去。

獨有的景象像科幻片一樣出現在她的眼前,風呼呼的吹著,花草樹木整整齊齊的倒向一側,好似在尋寶,慢慢悠悠。

她看到此詭異的景象抓起蛇肉拔腿就跑,邊跑邊找躲避所,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跑了二十分鐘後在土丘上看到一個山洞,她想也不想就鑽進去了。

她剛進去,風就追趕了上來。

約黃昏時分,風嗚嗚地在夜宅響起,像個失落的孩童。

聽到“風起”的哭聲,江澤也沒出言安慰,直接擺手揮散風力。

他氣鼓鼓的將茶杯一擲“啪”碎落一地:“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現在這麼亂,還到處亂跑,有出息了哈!別讓我逮到你,不然小心你的屁股。”說完才發現夜家爺孫倆眼目震驚的看向他。

臥槽!這是我弟弟,不會吧,他原來這麼……這麼幼稚。

夜鷹覺得這近十年來的相處還不如無憂短短數月帶來的衝擊大呢,果然愛情是個恐怖襲擊,誰沾誰完蛋,這更加劇了他對女人的恐懼感。

“阿左,她是去找左央了。”夜梟的提醒,讓他慚愧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爺爺,我知道了。”是啊,那丫頭是尋他去了,她錯在哪裡?

入夜,他剛衝完澡,頭髮還溼漉漉的滴著水,髮梢已垂過耳畔,自無憂傷心斷髮後,他便自行蓄起了頭髮,拿著乾毛巾擦拭微幹作罷,沒了她,他也懶得打理了。

他身穿白袍坐於窗前,清秀的臉龐多了幾絲愁容,潔白修長的手指拿起書桌上的狼毫,沾取特製血墨,在潔白無瑕的生宣上揮毫,落筆如雲煙流水。

寫罷棄筆,他起身看向夜空高掛的上弦月,薄唇嗡動:“夫人,回來。”

月光穿過院中竹林,撒下一地閃爍碎玉,生宣上原本的墨色筆體也慢慢血染成腥。

“我愛你,勝於昨日,略匱今朝。”

唯有錐心刺骨才知情深似海,獨有魂牽夢縈才配生死不渝。

隨著橘色火光的照明,無憂終於發現自己鑽進了一個什麼樣的洞,MD是個墓,棺材還開了半扇,空氣中莫名有種陰森的寒氣上騰。

她壯著慫人膽往棺材裡偷瞄了一眼,好傢伙!土灰色的乾屍,皺巴巴的丘壑上面爬滿了小黑蟲,它們好像將屍體的鼻子口腔和耳朵築成了巢穴。

蛇肉在火光中滋滋作響,她卻沒了食慾,為什麼要看?這豬腦子從來都沒好使過。

為了緩和視覺衝擊帶來的不適,她又開啟了唸叨模式:“棺材棺材升官發財!打擾了哈,我就待一晚,天亮麻溜滾蛋,為了表達我無意冒犯的誠意呢,一會兒肉熟了,分你一半。”她停頓了一會兒又道:“你不說話就代表你同意了哈!”

跳起來她直接把棺材蓋兒掀翻在地,“地上都是土,棺兄實不相瞞我怕蟲子,借用一下哈!”

她拿起火把在棺材蓋上滾動了幾番,直到棺木四周有碳化跡象(當然就一層黑糊糊的表象,為了散發氣味驅趕蟲子)。

“消消毒就安全了。”

入夜溫度已然下降,她吃了幾口蛇肉,肚子不飽卻也不餓。只是沒有睡意,頭頂有隻指甲蓋兒大的黑色蜘蛛在捕食,一隻飛蛾剛好正中下懷,她的眼睛雖然盯著蜘蛛進食,思緒卻飛到了九霄雲外的保寧。

她不想那麼悲觀,她只知道無論日後相見,他是人是鬼是獸是魔,只要他是她的左央,她依舊愛他如初,可若……

翻身側目星落的碳火中突然映出左央的臉讓她生出無限遐想。她毫無疑慮就將手伸了過去,火焰突然竄起灼疼了手,她含淚的眼笑了。

小嘴撇了撇委屈閉上了眼:“壞人”。

一夜睡的並不舒服,總能似有似無的聞到一種乾屍的臭味,天剛泛白,她就起來了,火堆早已熄滅,她先是將棺材蓋兒合好,然後又說了道別的話就出了墓地。

一路上走走停停,原因是她要掐著飯點進市,腦袋瓜裡除了左央就是美食。

剛走進長平市內,她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悲慼,幾乎長平市每個人的上臂都帶著黑色的孝箍,男戴左臂,女戴右臂,個個面露難色,就連街道兩側的路燈上也都扯滿了白幡。

冥幣厚厚地鋪了一地,有跪地誦經超度的,有跪拜哀嚎的。

她看到四處閒逛的老鼠大軍,頻頻向老鼠豎大拇指,引得路人憤恨詛咒。

剛好又一老鼠大軍路過,“臥槽!厲害啊各位!”她仍舊沒心沒肺,不是她沒同理心,而是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本就是地獄,地獄死人,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沒有回家,沒有家,家的意義在於有那個牽腸掛肚的人,現在……什麼都沒了。

街邊賣飯的也全部停工了,就連超市也只能買到充飢的蛋白()粉,她喝了一口臉色極為難看:“也太TM難喝了。”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基地肯定沒事,而且基地的餐食也不難吃,想想就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