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嗚咽的哭聲像把小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劃,“老婆,是哪裡不舒服嗎?”自她重生後她的情緒就比較容易被觸發,很容易情緒崩潰。

“我的寵物死了嗚嗚……”

寵物?“寶貝,你養寵物了?養的什麼呀?”他第一次覺得他這個夫君很不稱職,自己媳婦兒養了寵物他都不知道。

“烏龜”,她抬起溼漉漉的眼瞼望著他可憐巴巴的說道。

他思索了很久,也順便看了看帳內的陳設,耐心遊說道:“寶貝,你沒有養烏龜,夫君很肯定。”

“我養了嗚嗚……”聽到左央的話,她更委屈了腦袋直接拱進左央的懷裡渾身顫抖著傷心哽泣嗚嗚咽咽。

看她如此傷心,只能先讓她好好發洩一番,待嗚咽聲變弱他才輕捧起她的臉暖聲哄道:“嗯,養了養了,不哭了乖,它在哪兒呢?”

“夢裡,它好小一隻嗚嗚……”原來是做夢了,“傻丫頭,別哭了,它沒死,只是回家了回龜星球了。我們也同其他人不同,來自另一個時空,難道你忘了嗎?”

“真的嗎?”

“真的,沒事了,夫君哄你再睡會兒。”

她啜泣入眠……

剛出帳左央就看到夜鷹在帳外踱步:“阿左,弟妹怎麼了?”

“做夢了,夢到自己養的烏龜死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害他哥一直擔心。

“她養烏龜了?”

“夢裡養的。”

“嚇我一跳,我說怎麼沒瞅見她拿出來過啊。她的情緒臨界點很難控,爺爺的意思是儘量順著她的話,不要讓她抗拒溝通,免得她日後不願再開口說話。”

“哥,放心吧,只要她健康的活著,待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奢求。”她是情緒化的瘋子也好,是嗜血的鬼怪也罷,亦或是外人眼中被施了沉睡魔咒的病態美人兒,他不在乎,他統統都不在乎,只要她是無憂,他的心就永遠不會改變。只要她在,他永遠都會感激上蒼給他的這份天賜之禮。

聽到左央的話,夜鷹也覺得自己是思慮過多,兩人闊別億年還能相遇相知相愛,他們之間的感情豈會因這種小事而動搖,他想,也許有一日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會因為宇宙的更替而隕滅墜落,但他們的愛會隨著宇宙的重啟而被重新喚醒。

“那就好,要不把小五他們送回夜家吧。”他思慮再三,無憂的身體狀況堪憂,萬一……所有努力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不行,爺爺年齡大了,這邊人多好照應,哥,謝謝你這麼關心無憂。”左央一口回絕,他不想這麼自私。

“賴得理你,我去看看風起今日帶了什麼好吃的。”說著就朝著廚房走去。他昨晚突然想起來雙王記中曾有夜氏一門的記載,夜家曾遭誣陷叛國,是雙王在夜氏滅門之時出手救了他們,此後夜氏一族尊雙王為主,世代效忠,若有違者,以欺師滅祖之罪論處,死後不配也不得入宗祠。

入夜,他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就在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就是古靈的夜家時,他的爺爺託風起帶來了一軸古卷,上面通篇只有一句話:“吾族之輩,當尊雙王為主,此古訓違令者死!”卷內繪有陰幡圖騰還有兩人攜手站在王座上的畫像。

所以他爺爺夜梟深夜冒死把只剩一副骨架的左央帶回來不是因為心疼一個孩子受了不白之冤,而是他受使命召喚找到了自己的主子,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他只希望阿左和無憂得知真相後不要對他心生隔閡。

他會是個忠僕,他也會努力履行夜家先祖留下的古訓,即便未來某天為此丟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回到帳內,左央的手中已端來了雲衛剛熬好的安神藥,西醫的安神藥劑雖然起效很快,但是此類藥物很容易產生依賴性,對中樞神經也有很大的副作用。夜鷹建議中醫調理,聞著苦哈哈的中藥,他又犯了難。

他媳婦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吃苦的東西,她夢裡的小烏龜剛死,這會兒正是情緒低落的時候,他得想個辦法哄她把藥吃了。

待藥溫剛好時,他叫醒了無憂,“寶貝,這是……”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無憂已單手接過藥劑咕咚咕咚給喝光了。

“夫君,這是什麼呀?”

“藥,感覺怎麼樣寶貝?”他驚愕的睜大眼睛,這丫頭居然喝了。

她砸吧砸吧嘴歪著腦袋說道:“沒啥味道,就是看著不怎麼美味。”說完慵懶的用頭拱了拱左央的懷抱,將自己團在了他的懷中。

沒味道……怎麼會……一瞬間他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不動了,難道她的味覺已經消失了,假借聞她頭髮的時間左央強力隱去痛苦,他不敢滾動喉結嚥下上竄的眼淚,他怕無憂發現這細微的聲響,穩定情緒後對著她的臉頰輕咬了一口打趣道:“你呀,藥哪兒有好看的,好看的也一定很苦很苦。”

她琥珀的瞳色微微一閃,彷彿金色太陽掉落的稀碎光華,小嘴一撇,摸著左央的下巴反駁道:“才不是呢,夫君就是我的藥又好看又超級超級甜。”

捉住她的手笑了笑疑問道:“哦?那我是你的什麼藥?”

“靈丹妙藥,為我而生的靈丹妙藥。對不對呀?夫君”她開心的樣子是最難得的春風。

“對,因你而生。”她還是察覺到了,她的丫頭居然在知道自己失去味覺的情況下還變著法的來安慰他。

“夫君,那條蛇寶寶怎麼樣了?”她想轉移話題,那他就讓她如願。

“走,夫君帶你去看看,來,穿好衣服,外面起風了。”

“嗯嗯,聽夫君的。”剛入秋,她穿的衣裙都已是冬天裡的加絨質感。

剛出帳她還是吸了一口冷氣,抱起她輕飄飄的身體左央再也控制不住上湧的淚水,回營的獵人看到大人眼中閃爍的淚花都不敢亂說話,他們也能看得出來無憂的臉好像更加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