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湄急急上前想要解釋,誰知昔日柔情蜜意的太子殿下,此刻看到她猶如見到了瘟神一般,連退數步面露厭惡之態。

「崔大小姐,我要是你,一定會羞愧自殺的。」

王家小姐這時也擯棄了溫婉淑良,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俱全的好日子,若不讓她發洩幾句,簡直愧對她多年的隱忍。

「那你就去死啊!***!」

一切都毀了!崔思湄暗暗握緊手中的響蛇鞭,若對方再敢多言一句,她定要取她首級作為這次失利的賠償。

王琪撞上崔思湄陰毒的眼神,怯懦的向後退了幾步,她很明白自己一個靈將三階,在崔思湄靈將七階的修為面前,根本不值一看。

「你們都誤會了,在戟霞宗與崔師妹有肌膚之親的人,是我,不是師父,你們真的誤會了。」

一道虛弱的辯解,又將這位崔家大小姐給推上了風口浪尖。

「我沒有!他在說謊,不要信,他在說謊……」

崔思湄這下徹底慌了,因為她和木青的事是真有發生,不似她與宗主那般憑空捏造。

「師妹,前天晚上我們……」

「住口!再敢胡言亂語,小心你的狗命!」崔棟忽地一喝,事到如今他要是再看不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可真就妄為「一家之主」了。

看來這大女兒是徹底廢了,即使如此,這木青也不配娶他崔家女,嫁不了藥王宗,那就乖乖待嫁咔布咔布族吧!崔棟心裡如此打算。

募地,一聲馬鳴,嘶徹長空。

廣袤無垠的天際,流動的雲彩在微風的帶動下,翩翩起舞。

只見一位外形彪悍,身穿異族服飾的男子,從遠空策馬奔來,下首百姓很自覺早早把路給空了出來。

「咔布咔布族……」

有不少修士認得這種棗紅飛馬,還不等飛馬下踏,各種猜測已在人群中紛沓而至。

「咔布咔布族是來報仇的?」

「什麼仇?……」

「不是,聽說咔布咔布族首領進宮明言要求娶崔大小姐。」

「據說咔布咔布族富可敵國……」眾說紛紜,而被議論的當事人崔思湄這時卻在大家仰面看向天際之時,慢慢挪步退回到了崔家,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她的春雨閣。

「大小姐,你怎麼……」t.

「出去守著!本小姐要更衣,不許任何人上來。」迎面看到婢女櫻桃正在給花圃澆水,崔思湄開口命令道。

「是。」

櫻桃困惑地看了一眼疾步匆匆上樓的人,不禁低聲嘟囔道:「這個時間點兒,大小姐更什麼衣呀?」

大小姐不是去見師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她一轉身,撞進自家老爺那吃人的目光中時,雙腿一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身子不受控制抖的像個篩子。

「見見見見過老爺!」她磕磕絆絆道。

「大小姐呢?」

「在、在更衣。」櫻桃剛說完就看到崔棟抬腳要上樓閣,立馬不要命地衝了過去。

「老爺不行,小姐說……」

崔棟哪兒肯聽任一個丫鬟指揮,「滾開!」廣袖一甩,強大的靈力掀起一波氣浪,直接把櫻桃給「送」出了春雨閣。

啪!

一腳踹開房門,空曠無聲的樓閣未得見一絲人氣兒。

「孽女!」

崔棟氣得一掌就劈了中堂的檀木圓桌,原本古色古香的雕花陳設,一息停過,已是遍地狼藉。

擊出的氣浪磅礴,挺立在地一人多高的梨黃大賞瓶,也被波及「受累」,碎了一地。

咔布咔

布族突然發難,這孽女卻絲毫不顧崔家上下,擅自逃離,簡直是不配姓崔,崔棟惡煞的雙眼,霎時迸發出嗜血的危險。

時間線慢慢重合的空間,靈氣聚化的太陽已在正上空懸掛多時。

木屋裡,無憂趴在床邊看著還在酣睡的冥九夜,不禁有點擔心,因為她的夫君很少懶床,特別是當了酆都的主後,幾乎沒有出現過類似今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事情發生。

正想著要不要去找夜鷹來探脈時,眼睛卻瞄到了自己的小布包上,因為隱約看到有紅光在裡面跳動。

難道是要孵化了?她心裡暗暗想道。

生怕驚擾了小生命的衝刺,她一路輕手輕腳走了過去,隔著厚厚的布層,無憂發現那光忽明忽暗極度不穩定。

開啟包蓋,想要一探究竟,一瞅,她氣得抓起裡面的小火光就給扔了出去。

遂即又輕柔地拿起了小鳥蛋,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後,除了蛋殼上有點發黃外,還算完好,將鳥蛋重新放好,她就走出了木屋。

「焱多餘,你是不是腦子有大病!你一個火靈烤什麼蛋啊!」

看到樹下那團悠哉悠哉跳動的小火苗,無憂頓時暴跳如雷,這傢伙剛剛居然抱著鳥蛋在吹火。

「給主人吃。」

「你怎麼不把自己烤了給我吃!」無憂氣惱一吼,轉身就入了木屋。

剛進屋就聽到外面樹木被燒的噼裡啪啦響的聲音,拔腿就往外一看,參天的大樹冒著熊熊烈火,那憨貨在火中像烤餅一樣,隔兩秒,上下自動翻面兒。

乍然間,無憂渾身的怒氣像開了蓋的碳酸飲料,「寶貝冷靜點。」

聽到聲音,氣壓瞬間持平,一轉身就看到了剛剛甦醒身穿囍服的冥九夜。

他傾城一笑,似寒暑的雪,清爽舒暢,只見他指尖彈出一縷金光,那大樹一個呼吸就恢復了原樣。

焱多餘玩的正開心,一看火沒了,正張口再噴,「焱多餘!再有一次我就扔了你!」登時,那口火又憋屈的嚥了回去。

「夫君你終於醒了!」看到他平安無事,無憂激動的飛撲了過去。

雙臂穩穩抱起,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宛如潺潺溪水流入她的耳房:「對不起夫人,讓你擔心了。」

「嗯嗯,擔心倒是真的,所以,你今天就乖乖的在家看批文,我去想辦法進入無妄海。」

「不行,無妄海太過陌生,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冥九夜二話不說就否定了這提議。

來到木桌前,冥九夜抱著她剛坐下,無憂就又言道:「那要不,你在豹月的背上看文書,豹日警戒,這樣你就可以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還不會耽擱你批閱文書,怎麼樣?」

冥九夜細想了一下贊成道:「這主意不錯!」後頓了頓,看了一眼無憂扁平的肚子說道:「餓了吧,怎麼沒先吃點墊墊肚子?」

「當然是想和夫君一起吃啊!」此時,鬼奴已把早早就準備好的飯菜全部「端」了過來。

一道道美味從正門魚貫而入,撲鼻的香氣令二人食指大動。

「以後不要等,餓瘦了夫君該心疼了,聽到沒有?」她好像比以前更容易餓了。

「是,我的大人。」無憂剛要動筷,那惱人的小火苗就又跳上了飯桌。

「主人,我錯了。」它靠在盤子旁邊,盤子裡的魚又滋滋煎了起來。

「哪兒錯了?」

「不知道!」它騰地一躺,裝死中。

「呦呵!還挺硬氣,滾一邊去!」無憂這會兒根本不想看到它,用筷子掃下去,這貨又跳上來繼續往桌子上一躺。

整張桌子上的菜都在沸騰,「焱多餘,你是不是該凝體了?」這

時,冥九夜夾起一塊兒魚肉放到就了無憂的碗裡,清眸藍影淡淡的向它一睨。

剎時,焱多餘就從桌子上跳了下去,臨跑前還不忘向冥九夜行禮:「多餘告退,男主子請用膳。」

那乖巧順從的模樣,讓無憂目瞪口呆。

目送它蹦蹦跳跳消失在眼前後,無憂才開腔問道:「夫君,焱多餘應該還沒到凝體那境界吧?」

萬萬年而已,怎麼可能就能凝體了?最起碼得百萬年起步啊!

「夫人可以試試,我覺得它可以了。」冥九夜優雅嚥下食物,眼有深意笑道。

焱多餘同他夫人最為契合的一點,除了懶,那就是扮豬吃老虎。

聽言,無憂眼波流轉,用筷子夾起一塊兒魚肉送至冥九夜的唇邊:「收到!夫君也嚐嚐這魚,無敵好吃。」

「好。」

另一片天空下,六維,擎天大陸,器仙宗。

「老大,說實話,你是怎麼做到的?」百辯一臉疑惑的看向同樣茫然的號。

「這算成功了嗎?」

烈焰炙烤的四角方爐旁,巨大的打鐵石上,躺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墨刀。

「這……不好說啊……」百辯為難的再次看向墨刀,頓了頓道:「不如我們帶上它去讓老頭兒看看。」

「走。」兩人提著墨刀,一路上器仙宗的弟子,每個見到墨刀的都要摸上一摸,再問問號是怎麼煉成的。

約一炷香才走到那老頭兒居住的地方,一個看上去與煉器毫無任何關係的世外桃源。

樸實無華的茅草小院和矗立在空中巍峨的器仙宗格格不入,庭院的四周種滿了各色花草,清香怡人。

「宋老頭兒,快快出來,有好東西給你看!」百辯領著號往涼亭一坐,就開口吆喝道。

「來了!來了!」

不一會兒,從屋內走出來兩名老者,一人是他們熟悉的宋老頭兒,是個銀髮老者,而他身邊的人則更像壯年。

「這位是?」

「我徒兒仲杉。」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

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