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風掃過廢墟,捲起細微的塵沙。

寂靜。

砰!!!

宛如一滴水砸在鏡子般的水面,猶如炮彈炸開的聲響撕碎了寂靜。

五條澤和宿儺的身影不知何時撞在了一起,各自揮出右拳打在對方的臉上。

而後,一觸即分。

然而宿儺卻是臉色凝重。

不對!觸感不對!

就好像打在看不見的屏障上,怎麼也無法往前!

“這就是是羂索口中的「無下限」嗎?真是有趣的能力!”

宿儺獰笑著,表情卻突然一僵,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五條澤,彷彿被某種力量牽引。

「術式順轉·蒼」!

五條澤左手做出回拉的動作,右手掌心旋轉著一顆紅色光球。

「術式反轉·赫」!

在兩者相距不過半米,右手一掌打出,連帶著赫狠狠砸向宿儺的腹部。

宿儺雙手交疊,竟然正面承受了這一擊。

砰!!!

在赫強大的斥力下,宿儺的身體被光球撞得一路倒飛,轟碎了三棟大樓才勉強停下!

五條澤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穿過建築被撞出的大洞,幾乎是瞬間來到剛起身的宿儺身前。

黑閃!

沉重的一擊打在宿儺的胸膛。

然而這一次,宿儺只是堪堪退後兩步便穩住了身形。

他被赫炸爛的雙臂,也在反轉術式的治癒下快速恢復。

宿儺緩緩抬起頭注視著五條澤,臉上掛著高傲又勝券在握的微笑。

“有意思!”

彷彿是對五條澤的認可,又像是慶祝自己找到如此稱手的玩具。

畢竟自宿儺誕生,所遇皆是揮揮手便能輕而易舉剁成肉渣的雜魚。

像今天這樣,一開戰就讓他受傷的存在,絕對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既然如此,那就動點真格吧!”

宿儺張開雙手,猛地合掌,小指和食指彎曲,結下閻魔天印。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宿儺身後突然出現一張惡魔般的面孔,緊接著巨大的神龕拔地而起。

極致的黑暗彷彿墨水般暈染,四周的環境宛如投影般改天換地,無數人類、動物的骸骨堆積如山!

宿儺站在神龕之上,宛如神明般俯視著五條澤。

“螻蟻!盡情來取悅我吧!”

……

地鐵車站。

“五條悟會來嗎?萬一來的是五條澤呢?”

“那就跑!”

“嘁~別長他人志氣啊花御!”

“話說「領域展延」真的能中和無下限術式嗎?”

“都說了肯定可以!”

真人突然開口:“對了,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如果五條悟因此撤去了無下限,千萬別想著趁機攻擊他!”

漏壺和花御疑惑地看向真人,後者有些後怕地開口。

“之前我和羂索麵對五條澤時,我發現五條澤沒有開啟「無下限」,以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衝上去對他發動了「無為轉變」,結果漏壺你也看到了。”

“所以千萬記住,哪怕五條悟沒有開啟「無下限」,我們也不能撤去「領域展延」!”

領域展延,就是在體表進行超小範圍的領域展開,形成一層真空領域的外殼。

這個真空指的是術式真空,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真空。

由於「領域展延」存在術式真空,所以外殼一旦碰到其他術式,術式就會被其吸收。

就會像太空中飛船氧氣洩露,氧氣就會往真空裡跑。

只要始終維持「領域展延」,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就會不起作用,同時也就起到了保護作用。

但「領域展延」下,自身也不能使用生得術式,想要發動攻擊就必須先撤銷展延。

這也是為什麼真人會這麼說的原因。

他怕漏壺或者花御以為抓住了五條悟的破綻,大意地撤銷展延。

真人殊不知,他不經意的這番話,接下來救了花御的一條命。

轟!!!

地鐵口突然塌陷,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闖了進來。

“來了!”

漏壺大吼一聲,心中驚喜、恐懼和激動交織。

真人和花御聞言,瞬間朝兩個方向快速遠離。

五條悟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假思索地捏響了五指的關節,咔咔作響。

“宰了你們!”

……

伏黑甚爾看著擋在眼前的人,不知為何感覺對方有些熟悉。

對面的男人身著一身和服,陰鷙的雙眼帶著審視。

“沒有咒力嗎?”

“難怪會被「禪院」之姓拋棄,轉姓伏黑。”

“像你這樣的廢物,頂著禪院的姓氏,完全是我「禪院」家的汙點呢!”

伏黑甚爾皺眉,“你禪院家?”

男人冷笑著開口,“吾名禪院武司,乃是禪院家第十九代家主!”

甚爾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十九代!

如今禪院直毘人是第26代家主,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是直毘人的烈祖一輩!

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表情,“所以呢,你也是受肉復活的,要攔我嗎?”

“真想不到,禪院家的家主,有一天也會成為詛咒師的爪牙,與御三家走向對立面呢!”

話落,禪院武司猶如炸毛的貓,雙眼猩紅,目眥欲裂。

“御三家!五條!對!都是五條家!都是五條玉那個臭婆娘!裝什麼清高?臭女人!混蛋……”

看著對方如同神經質般破口大罵,口中還一直喊著“五條”。

甚爾猛地想起了禪院家的族譜,其中有一頁……

“你是……三百多年前,那個與五條家的六眼同歸於盡的十影法傳人?!”

禪院武司猛地抬頭,雙眼死死盯著甚爾,良久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想不到還有後生知道我的名號!”

“所以,你口中的五條玉,就是那個跟你同歸於盡的六眼?”

一聽到五條玉,剛恢復正常的禪院武司立刻又瘋癲了起來!

“五條玉!五條玉!”

“那個臭婆娘!竟然拒絕我的示愛!”

“你說!”

禪院武司怒視著伏黑甚爾,“老子可是尊貴的禪院家主,十七歲便能駕馭十影法九大式神!”

“我這種萬人之上的絕世天才,她一個女人怎麼敢拒絕我?她怎麼敢?!”

“同為御三家之主,我們本該結合,誕下最強的御三家神子!可她竟然說看不上我?”

“自命清高的臭婆娘!老子要把她的五條家摧毀殆盡!讓她的魂魄在地獄哀嚎……”

伏黑甚爾看著歇斯底里的禪院武司,眼角直抽抽。

雖然他早就知道禪院家是個什麼鬼地方,但顯然三百多年前的禪院家更抽象。

重男輕女,自私自利,等級森嚴,薄情寡義。

家主還是個求愛不得,因愛生恨的癲公。

甚爾掏了掏耳朵,猛地衝了上去。

“抱歉,我實在沒興趣聽你們禪院家和五條家那狗血的愛恨情仇!”

“還有一點你剛剛說錯了!”

“不是「禪院」一姓拋棄了我。”

“而是我……拋棄了「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