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陽冰動手的那一剎那,另一處營帳中的張子昂與楊立同時察覺到了異常。

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江辰身邊的白髮老者時,不由的警惕起來。

但下一刻便呆在原地。

面面相覷。

他們……在搞什麼?

“前輩,你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事?”

“還有,您怎麼不早一點出手,害的我都受傷了。”

“對了,他是什麼人,剛才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

“您說您手真快,怎麼就給殺了,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呢。”

江辰一會圍著溫陽冰轉悠,一會來到假的趙錢孫身邊,試探鼻息,聽聽心跳,把把脈搏。

“這已經涼透了,老頭也救不回來啊!”

“怎麼,你是在責怪我?”

“沒有沒有,晚輩怎麼會責怪前輩呢,就是不知道趙博士現在在什麼地方,畢竟他是為了幫我才……您看要不順道……”

“放心,他沒事,估計再有幾天就能來見你了。”

溫陽冰冷冷的盯著江辰,使得他一陣發毛。

怎……怎麼啦。

剛才我有說錯過什麼話嗎?

還是做錯了什麼?

話多了?

不應該啊!

那一刻,江辰將一輩子的缺德事都想了個遍。

“你想死可以,但不要以這種方式,也不要死在小芷面前,不然我會親自讓你從這個天地間悄無聲息的消失。”

溫陽冰丟下這麼一句話,慢悠悠的離開了帳篷。

那麼一張儒雅,和藹的臉,說出比刺骨冰刀還寒冷的話。

恐怕全天下唯一人爾。

待溫陽冰離開營帳,回到白芷身邊後。

張子昂這才反應過來,驚聲道。

“那……那是溫陽冰,景國第一高手!”

他的話非但沒有得到其餘兩人的認可,反而是收到兩雙像是看白痴一樣的眸子。

大哥,你才反應過來啊!

“此人能夠在經脈封堵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接近你,並且還差一點將你殺掉。沒想到在溫陽冰的手中堅持不到一回合,當真是恐怖。”

楊立看到江辰正在研究地上的屍體,來到他身邊說道。

“得了吧,要不是我想試試這個老頭子在不在,就憑他?”

江辰指著地上的假冒趙錢孫,有些不屑的說道。

“十個都近不了我的身。”

楊立瞥著他。

真的假的哇?

其實,江辰也心有餘悸。

因為在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假的趙錢孫手腳處的銀針,證明他的經脈的確是被封堵了。

若是沒有這幾枚銀針,他的小命在不在,還真不好說。

難怪剛才溫陽冰要那樣說。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話說剛才他那副樣子是怎麼回事?

“可惜他死了,不然的話,能夠問出更多的訊息。”楊立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現在似乎越來越融入江辰貼身侍衛這個身份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為江辰的安全著想了。

之前他可是從未有過。

不由的抬頭看向江辰。

是他,改變了我?

不,是他的銀子!

“不,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江辰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臉上非但沒有高興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不解。

抬頭想要讓楊立評判一下。

那一刻……

四目相對!

“咳咳。”

楊立連忙輕咳兩聲,慌忙的躲開江辰的目光。

我擦,這傢伙搞什麼。

張子昂似乎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強行插入。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呢,探案是你們該乾的事情嘛。”他來到假的趙錢孫身邊,認真的研究起來,隨後一把揭下用來改變容貌的面具,“材質差了點。”

“不是什麼好貨。”

“可這樣的人是怎麼能夠用得起那麼稀缺的迷煙呢?”

“很簡單。”

江辰用匕首扒拉著屍體,露出裡面粗布製成的衣服。

看上去要比楊立的還要寒酸。

“他打算在我們熟睡的時候,再加迷煙的效果,達到一擊必殺。”

“老楊你看這個,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楊立接過匕首,隨後看了看屍體所穿的衣物。

頓時恍然大悟。

剛想開口,卻再度被張子昂搶了去。

“這與你們那晚在山中用雷火彈炸死的人一模一樣,統一的匕首,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有強到不可思議的實力。”

說著,來到江辰身邊,指著他說道。

“這些只能證明一個問題,你被盯上了!”

“還是被一個神秘無比的組織給盯上了。”

江辰無奈的攤攤手,表示他說的沒錯。

楊立則是面無表情,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詞被搶走。

就你能說,說唄。

顯著你了。

“少卿大人如此積極,想來是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

“有倒是有,不過不能現在告訴你,這個借我使使,過幾天給你訊息。”

“既然知道,那便直說。”

“我們大理寺查案是要講證據的,何況若真是他們,恐怕短期之內是不會對你動手了。”

對於張子昂賣的關子,江辰只能送他一個白眼。

這種人就應該亂棍打死。

流放嶺南!

“這麼肯定?”

“放心,我是專業的。”

他越是這樣說,江辰就越覺得不靠譜。

說好的監天御史呢?

說好的大官,榮華富貴呢?

現在倒好每時每刻的提心吊膽,擔心被暗殺。

唉,真是人生無常啊!

經過這個短暫的插曲。

此後的夜晚異常平靜,沒有多餘的聲音,只有微風和月光陪伴下的巡邏兵士,鐵甲摩擦時的聲響。

那麼的清晰。

他們並沒有處理掉假的趙錢孫的屍體。

江辰本想著能夠用系統查一下他的名字。

沒想到死去的人竟然無法檢視。

無奈,只好作罷。

江辰躺在床上,讓自己的心與夜色融為一體,感受此刻無盡的寧靜和美好。

他很清楚,一團陰雲正在頭頂醞釀。

此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許明天,或許不久的將來,這片寧靜就會被打破,新的風暴將會來臨。

翌日清晨。

江辰在祁國營地箭塔上,眺望著遠方緩緩升起的太陽。

輕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我滴親孃嘞。”

“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日出,天都要塌了。”

“怎麼回事,你不是回去調查那把匕首的事情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有結果了?”

“哪那麼快!”張子昂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是看看這個吧,一早送來的。”

“這是什麼?”

江辰接過他遞來的書信,看後臉色大變。

“這些傢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也是。”

“就是因為你在幾大諸侯王的營地胡搞亂搞,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微妙平衡,所以自然是有人按捺不住提前出手了。”

“況且還有雷火彈那樣的大殺器,要我我也忍不住。”

江辰將手中的書信收起來,用手撐著下巴。

“你說活著,怎麼就這麼難。”